“蓝色的是送给小译的礼物。至于红色的礼盒为什么会大一点，则是因为礼盒里放着年年三个生日的礼物。”说完，顾清梵手掌心覆着桌面，蹲下与崽崽平视，“以前的三个生日，小姑姑和小叔叔都没陪在年年身边。接下来年年过的每个生日，小叔叔和小姑姑都陪着年年一起过好不好？”
    年年回神笑，圆润的紫葡萄大眼睛弯成月牙状：“好哦，窝萌一起过生日，还有爸爸妈妈和舅舅萌，都要一起过哦。”
    年年拍拍手，晃晃脑袋，又唱起了在花花村时王姨姨教他的歌：“窝萌似相亲相爱哒一家银，有福一起……”
    三人耐心十足地听小团子哼哼唧唧地唱完几句歌词，鼓掌的动作出奇一致，好像这幅场景已经发生了成千上万遍，仿佛这三年年年从未离开过他们。三人脸上都带着笑意，坐在侧面的顾清妤目光如初雪化后的粼粼湖面，骤然浮现出几分温柔。
    “唱完啦！介个似王姨姨教我唱哒歌哦！王姨姨可腻害啦，会唱好多种不一样哒歌。”
    “好棒呀！”
    “王阿姨厉害，年年弟弟也很厉害！”
    顾清妤鼓掌：“真好听。”
    年年软绵绵地笑着，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向来只在熟悉人面前才会唱歌的他，竟然壮着胆子在刚见面的小叔叔和小姑姑面前唱了歌。无形中，那堵因为陌生而建起的高墙，在温馨又欢乐的氛围中，慢慢又无声地坍塌。
    年年哒哒哒走到礼盒前，饱含期待地问。
    “小叔叔，小姑姑，窝现在阔以打开了嘛？”
    “可以，打开看看吧。”
    一旁的顾谌译没有立刻去拆自己的礼盒，而是陪着年年弟弟一起拆。红色的花纹礼盒盖子被打开，里面又工工工整整地堆了六个小一号的礼盒。
    年年先是把最上面的拿出来，然后好奇地摇了摇，才去拆礼带。白色的礼带掉落，年年打开盒子就瞧见了静置在绒面的镯子。
    金灿灿的，看起来就很贵。
    这份礼物是顾清妤送给年年的一岁贺礼，她本身是个不喜欢麻烦的人，对于送礼物这种事都是交给弟弟解决的，就连送给朋友的都不例外。可为了小侄子，她特意去查百度百科，搜了搜送什么给一岁小朋友最合适。
    搜完去实体店定制的金镯子时，她罗列了很多要求，还去问了自己从事珠宝设计的朋友。这份用心持续了三年，每一份送给年年的礼物，她都是亲手挑选甚至是亲手做的。
    即使一直都没有送出去，她也一以贯之。
    年年摸了摸金镯表面的奇特纹路，眼神亮晶晶地问：“介些似什么呀？”
    “是一种神兽的象征符号，意味着祈祷平安健康。”顾清妤解释道。
    “嗷！介个好好看哦，年年稀饭！”
    顾清妤抿直的唇角扬了扬，笑意乍现：“年年喜欢就好。”
    排在前面的三份礼物都是顾清妤送的，一岁是定制的金镯子，两岁是她手工做的小帆船，帆船的船身刻着一个年字，三岁是她在国外拍卖会拍下的珍贵宝石。
    年年看完就将三个礼物盒叠在桌面放好，然后凑到小姑姑身边，奶声奶气地跟她说谢谢。说完谢谢的年年，又问小姑姑可不可以抱一抱？
    因为在年年的观念里，这是一种对于亲近的人表达喜欢的方式。
    点头答应的顾清妤比年年更不知所措，脸上写着很明显的僵硬，但那并不是因为她不喜欢年年的靠近，只是向来都不喜欢跟人有肢体接触的她，还有些不习惯而已。
    她已经有三年没抱过小侄子了。
    三年前小侄子比现在还要小很多，身高就比她半截手臂高一点，被她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时，咿咿呀呀又嗷嗷呜呜地说着话，脆弱的就像摆在收藏柜里的琉璃娃娃。
    思绪被耳旁的年年声音拉扯回，顾清妤拍了拍年年的后背，白皙修长的手拂过他的小卷毛，跨别三年的分离，表面云淡风轻地跟他说。
    “年年，生日快乐。”
    “小姑姑，年年好快乐哒。”年年扬起小脑袋看他，“等窝录完啦综艺，也给小叔叔和小姑姑买礼物哦。年年稀饭小姑姑和小叔叔。”
    “年年给自己买就好了。”
    “要买哒。”年年很坚持。
    顾清妤三秒投降：“好。”
    很快，年年退离小姑姑的怀抱，重新站到礼物盒面前去拆小叔叔送的礼物。从上往下依次是满月宴年年的定制照片拼图，一份顾清梵自己手工做的积木屋，积木屋做的很精致，里面住着一个小崽崽，旁边围簇着大大小小一群人，年年简直爱不释手。
    最后一份礼物，是顾清梵去极北之地旅行时买的，在当地代表着祝愿的手链。
    售卖的人说这条手链可遇不可求，价格报的并不便宜，他买的时候同程的游客都以一种看白痴的眼神望着他。顾清梵不在意这些，他恨不得把所有的祝愿都用在失踪的小侄子身上。
    他希望小侄子能早点回来。
    就算不回来，也要过得好好的。
    拆完礼物的年年，又一次跟姐弟两说谢谢。
    两人回答不用谢的时候，一旁的顾谌译其实很想跟弟弟说，不用谢的，小姑姑和叔叔人很好，他们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可他望了望满脸真诚的弟弟，最终还是把话咽回了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