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厌从衣柜里翻出来两顶帽子,一黑一粉,相同的款式。
他把那顶粉色的扣在我脑袋上,牵着我的手,又回到了木屋后面的废墟。
“又不晒,戴帽子干啥。”
“晒。”
我没再搭理他,就当给头皮防晒吧。
“从哪开始?”看着眼前实在杂乱的大片土地,颇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一点一点挖。”徐厌指着眼前的大石头。
我看着不远处废弃的石头瓦房,拽着徐厌往前走,“先去探险。”
推开木门,里面是一堆破破烂烂已经有些腐朽的木头,阴凉的背面还长了一堆蘑菇。
地面上都是垃圾,还好没什么臭味。
这房子虽然有门,但墙塌了半边,门也就没什么用了。
我拽着徐厌从乱石上小心走,地上好多玻璃碎片,有些直直的插在土里。
没什么好看的,我拽着徐厌离开,要去开挖掘机咯。
徐厌不知道在哪拖了一架犁出来,挂在拖拉机身后,开着就进小院犁地了。
我看着眼前的挖掘机,兴奋极了,拿着钥匙上去就是一顿操作。
缓慢的把它开到废弃的砖瓦房旁,操控着大小臂开始拆房子。
这房子风吹日晒了不知多久,轻轻一推便倒了一大半。
一阵尘土飞扬,我把前面的玻璃降下,挥挥眼前的尘土,咳嗽两声。
徐厌该给我准备口罩的,戴帽子有啥用?
还没等我继续把砖瓦房拆完,徐厌就开着拖拉机突突突的回来了。
他下车走过来,冲着我大声喊,“去种地。”
我转眼看看还没拆完的房子,依依不舍的拔掉钥匙下车。
为了口粮考虑,还是先去种地吧。
徐厌已经把院子里的地犁好了,他拿来了一堆蔬菜种子,什么白菜、黄瓜、茄子、苦瓜等等等等。
我皱着脸问他,“你确定这些能种在一起?”
“能。”徐厌蹲在地上,把几包种子排好拆开,“分开种。”
我蹲在地上看,茄子的种子居然是黄色小米粒状,白菜种子是黑色的小圆球,黄瓜种子便是它里面的黄瓜籽。
至于苦瓜,我戳戳徐厌的手,“你喜欢苦瓜?”
他摇摇头看我,“不喜欢。”
“那别种了呗,我也不喜欢。”我把苦瓜种子拿出来看,种子硬硬的,有一层坚硬的白色外壳。
“下火。”徐厌低头看着苦瓜种子小声道。
“???”
我略带点迷茫的回头看他,脖子微微前倾,“啊?”
“苦瓜可以下火。”徐厌跟我解释。
我像是很懂一样点点头,“那种吧,你确实该多吃一点。”
徐厌没好气的瞥我一眼,递过来一个小锄头,“开始。”
“不是要先育苗吗?你直接种啊?”
“嗯。”
好吧,这种子能不能发芽,就靠它的造化了。
我蹲在徐厌犁好的地垄间,拿着白菜种子刨坑,也不知道要弄多深,浅浅挖了一个拳头大小便把种子埋进去。
一个坑里放了五粒种子。
凭感觉来吧,徐厌看着也不像会种地的,别看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说不定心里比我还懵圈呢。
上午阳光不错,吹着小暖风,舒舒服服的。
就是干活容易热,我决定下午换上短袖,再从网上买几件老头衫。
三小只出来撒欢了,蓝莓最喜欢站在我房间里的那扇窗户外,毕竟那里视线最好,可以看到高高的草。
土豆去爬院子旁的枣树,七喜跑到我身前,纵身一跃就开始学着我刨坑。
把我刚埋好的种子全挖了出来。
它那狗瓜子比我厉害多了,没一会就是一个大大的坑,我连忙上去拦住它。
“去徐厌那帮忙。”我拽着七喜的狗爪子,推推它的狗腚,让它往徐厌那边去。
转身收拾烂摊子,在地上找了会种子,只零星看到几粒。
算了,重头来吧。
第一次种菜,我和徐厌也没搞太多,只是象征性的把几个蔬菜的种子各种一排。
忙了一上午就完事了。
我去房间把相机拿出来,对着菜地录像,身上沾满泥土的七喜在地上来回跑。
像一只脱缰的野狗,看着让人为它的智商担忧。
把院子里的生物都拍一遍,我才举着相机对徐厌道:“饿了。”
阳光照在他的脸上,长长的睫毛落下阴影,徐厌转身看向镜头后的我,“我去做饭。”
语气带着点宠溺,我在相机里看他,只觉得这个画面美极了。
吃完午饭睡一觉,下午我换身短袖,就跟着徐厌去外面挖地拆房了。
他开着小货车把这些建筑石块和垃圾运走,我就操控着挖掘机各处挖挖挖。
只是满地都是乱石和杂草,我对挖掘机操作也不熟练,多多少少都会有些磕磕绊绊。
任务进展的十分缓慢。
傍晚便收了工,回头看看弄完的土地,也就5%,应该有吧。
吃完饭去洗澡,晚上八点,我就躺床上搂着徐厌睡觉了。
长这么大还没干过这么多农活,这次倒是体验到了种地的不易。
徐厌轻拍着我的后背,嘴唇时不时擦过侧脸,“累吗?”
我眯着眼睛埋在他怀里,“还好。”
就这样一直忙碌了三天,每天晚上我都是八点准时睡觉,五点准时起床。
这辈子生活都没有这么规律过。
清早,被外面哗啦啦的雨声吵醒,我有些高兴,今天不用干活了。
虽然开挖掘机很好玩,但也不能一直开啊。
徐厌不知道去了哪,旁边的被窝已经冷了。
我翻身趴在窗边看雨,把窗户打开一条缝隙,伸出手去触碰。
微凉的雨水被风吹的扫进来,落在指尖,有些冷。
乌云压的很低,远处雾蒙蒙一片,高高的草随着狂风四处摇摆,屋外是呼啸的风拍打而来的声音。
徐厌端着早饭走过来,把它放在桌上,倾身过来抱住我,“会着凉。”
把身上的被子裹紧,我伸出微凉带点湿润的指尖戳他的脸颊,“只开了一点窗户而已。”
徐厌面无表情的低头亲我,我突然想到什么,缩在他怀里闷声笑,“徐厌,你像个人贩子。”
抬手摸着他下巴上还没来得及剃的胡茬,“你把我拐到这深山老林里,究竟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