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大头蚁王国北征军的粮食中占很大比例的,是收集来的敌我双方的尸体。
就算是蚂蚁们,也知道食用同伴尸体容易感染疫病,尤其是腐烂的尸体。所以,在条件许可的情况下,他们会把尸体放在太阳底下晾晒,尽量晒干,来减少腐败的发生,这样可以尽量减少疫病的爆发几率。
而一旦战事激烈起来,像在目标丁发生的持续数周的激战,每天白天守军都要应对敌人的进攻,这时候就来不及晾晒尸体。
但守军本身还是在快速的消耗存粮,这时候,就只能把“新鲜”的尸体直接丢进粮仓。
阴暗又恒温的地下粮仓,是很多病菌理想的生存环境,大量新鲜尸体又提供了养分,因此疫病开始爆发。疫病先是感染了看守粮仓的工蚁,然后迅速向所有大头蚁蔓延。
这场疫病来的很迅猛,虽然蚂蚁们在大自然中进化出了不错的抵抗力,直接死于这种以往也爆发过的不明疫病的蚂蚁不多,但很多蚂蚁会在一定时间内因病丧失行动力和战斗力。
这场突如其来的疫病,大大削弱了北征军的战斗力,是导致他们以比主角预计速度更快丢失众多领地和据点的罪魁祸首。
好在这种疫病对大头蚁和铺道蚁一视同仁,进攻一方的铺道蚁,虽然无需以双方尸体为食,但是在激烈的肉搏战中,也有战士被感染,然后把疫病带回了己方巢穴。
铺道蚁的食谱更健康,而他们又喜欢每天晒晒太阳补充热量,因此疫病在铺道蚁群中爆发的没有在大头蚁群中那么激烈,但或多或少还是影响了他们。至少铺道蚁蛮族军每次转场追击北征军时,都不得不把成千上万健康状况较差的工蚁留下,等到他们病愈后才能去追赶大部队。
虽然大头蚁们不知道疫病因何而爆发,而普通的工蚁兵蚁也没有因此产生太大情绪波动。但是相对更聪明的雄蚁们,他们更爱惜自己的性命,基于原始朴素的宗教理论,他们认为疫病是神的惩罚,对于他们吃掉同族尸体的惩罚。
所以,公安大王和将军a大王都不断向后方派出信使,希望主巢青丘城能够送来粮食,好让部队避免以那些已经出现大量腐败和霉菌的尸体为食。
但是青丘城现在光景也不好,存粮仅仅够熬过这个漫长的冬天。而北征军不断的战败后退,也让大王会议非常失望,他们觉得无力再在大河北岸开疆拓土,对北征军的支持力度和热情也在下降,迟迟没有送来新的支援。
正因如此,主角送来的一批粮食,即便数量相对于北征军依旧庞大的规模而言杯水车薪,却仍显珍贵。这批粮食被雄蚁们留作自用,毕竟是代表神的神使王的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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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标甲的攻防战在两日后开始。
铺道蚁蛮族军前一日已抵达溪流对面,他们的斥候很快发现此处易守难攻。因此,铺道蚁的指挥官没有以有小半天路程的目标乙副巢为基地,而是在溪流对岸的高处新建了一处基地。
在基地修建的同时,铺道蚁斥候也精锐四出,寻找进攻的路径。
他们很快发现,除了从溪流上横着的朽木桥梁发起进攻外,他们别无选择。从溪流下游一直到注入大河的河口,都没有可以通行的路径,而往上游这需要走上一天时间才有新的渡河桥梁。
铺道蚁蛮族军的首领不愿意放弃已经修筑一半的基地,转而带领大部队绕路渡过溪流。
因此,在基地建设完毕后的次日,铺道蚁蛮族军经由朽木桥梁发起了进攻。
大头蚁王国的北征军早已严阵以待,并在桥头修建了分巢。朽木桥梁的那株天然横倒的树木,树干只有碗口粗,通过能力有限,因此大头蚁王国军成功遏制了铺道蚁蛮族军的攻势。
第二天,铺道蚁蛮族军依旧铩羽而归。
第三天,铺道蚁蛮族军在天甫一放亮,就发起了进攻。虽然铺道蚁战士由于没有时间吸收阳光热量,而显得有些行动僵硬,但在地下过了一晚、更不耐寒的大头蚁比他们还要迟钝。
因此,铺道蚁蛮族军利用这次突袭,成功冲过了朽木桥梁,将战场推进到溪流对岸。
但是随着日头升高,缓过劲儿来的大头蚁王国军全力反攻,而朽木桥梁的通过能力终于制约了铺道蚁军的战场投送。随着桥头被两翼钳形攻势的大头蚁王国军切断,铺道蚁军再度被赶回,留在对岸的战士很快全军覆没。
第四天,铺道蚁军四处搜集枯枝落叶试图搭建浮桥,但是湍急的溪流很快就打消了他们的念头。
双方继续围绕朽木桥梁争夺了四五天。
终于在一天的早晨,严阵以待的大头蚁王国军没有等来铺道蚁军新的一波攻势。
谨慎的公安大王派出了大批斥候,这些斥候沿着溪流岸边向上下游搜索,同样没有发现敌人的踪迹。
随后,一支斥候小队小心翼翼的越过了朽木桥梁,一直摸索到铺道蚁军新建的出发基地。
在基地里,大头蚁斥候们发现了一些留守的铺道蚁战士,这些战士显然都饱受疫病和伤痛的折磨。
逃回去的斥候将这个消息禀报了北征军指挥官,随后两个军团被派出,进攻并消灭了基地内的少量铺道蚁残军。
这时候,北征军终于确定敌人撤退了,虽然敌人撤退的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北征军可以松一口气了。
北征军的战士们此刻化身为农夫和猎人,趁着没有敌人的时机,趁着入冬前最后几天的暖阳,四处搜集食物。
四野有很多在入冬前死亡的昆虫尸体,也有不少新落地的草籽和果实,几天下来,北征军终于收集到了足够过冬的食物,抛弃了粮仓内大量的已经腐败的尸体。
但是,谁都没能预料到,铺道蚁不同寻常的撤走后面,又有什么寓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