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孙一个人坐在会议室里抽烟，他头发都油了，脸上也胡子拉碴的，神情憔悴。
    王涛走进来，拍了拍了老孙的肩膀，坐了下来，自己从老孙的烟盒里拿出一根烟点着。
    “这叫什么事儿？大石头的父母还在住院，家里就指着这孩子，现在这孩子也进医院了。还有小诗，还有一个多月就结婚了，穿婚纱是女孩这辈子最漂亮的一天，你让人家手上绑着绷带吗？”
    王涛叹气，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老孙，这都是没想到的事儿。
    “王涛，我不想干了。”
    “老孙，你胡闹什么？你今年都四十多了，你不想干，你以后干什么去？更何况，刑警队少了你，我要是碰着点难事，那可咋办？”
    “我不是当领导的料，我手里的孩子都是块好料，被我惯的，一个比一个懒散，升职加薪，总没他们的份。现在，还有危险，你说我这心里能过意的去吗？”
    听到老孙这么说，王涛眉头紧锁，说不出话来。老孙自责，他更自责。
    ……
    十一知道大胜出现了，于是他自己去找其木格，想单独见一见大胜这个人。
    王强自己留在家里，就在这时，他接到了一条视频信息，还是吴彩霞在玻璃立方里面的画面。
    已经超过六个小时了，吴彩霞神情疲惫了很多，她头发也散了，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她很热，而且呼吸起来，似乎也没有那么顺畅了。吴彩霞正在做最后的挣扎，她正在无力的敲打着玻璃立方的有机玻璃，不过看她的样子，是无论如何打不碎那个玻璃的。
    王强心如刀绞，迅速给这个号码回信息：“你要怎么样，才能放人？”
    “你只要保护我，我就会放人。”
    “让我保护你，你脑子里想什么呢？”
    “放心，我脑子里想的，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会让你和警察对立，而且我保证，在你保护我的时候，我不会伤害任何人。只要我顺利的完成这个行为艺术，我就放人。”
    ……
    十一见到了大胜，这一次不是其木格放行，而是王涛直接让他进来的。
    网络上已经公布了新的视频，视频里标注了吴彩霞在玻璃立方里的时间和吴彩霞现在的状态。
    看吴彩霞的样子，玻璃立方里的氧气也不多了。而且这个案件，引发了社会多方的关注，整个满城的警力都在寻找吴彩霞，现在几乎是全城搜索了，不过还是没有找到。
    在这种情况，即便是王涛，也不能太在乎一个规矩。
    “你为什么这么做？”
    “我们师兄死在你的手里，我和小海做的一切，就是为师兄报仇。”
    “是变色龙指示你们这么做的吧。”
    “大哥还在监狱里面，他和这件事情无关，最近发生的一系列案件，全是艺术家的行为。我们只是提供他需要得道具和他想要的资料。”
    十一哼了一声：“既然是你们报仇，主导当然在你们手里，你会让艺术家这么为所欲为吗？”
    大胜笑的很坦然，也许所有人都觉得，他们应该主导，不应该心甘情愿的当棋子，但事实上大胜就是这么做的，他真的不知道艺术家接下来要干什么。
    看到十一不接的样子，大胜认真的说：“十一，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你说吧！”
    “我们古代有一个著名的道士，他做了一个非常真实的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蝴蝶。他作为蝴蝶，也做了一个梦，梦里他从蝴蝶变成了一个道士。从此以后，道士就迷茫了，他不知道自己是蝴蝶梦中的道士，还是他已经从蝴蝶那个梦中醒来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因为你们给了艺术家完全做主的能力，现在的艺术家已经分不清他是自己在犯罪，还是在完成你们的合约了。”
    大胜点头：“艺术家本来就是一个神经病，我们负责的不是雇佣，而是弄乱他的脑袋。”
    十一神情凝重：“你和小海都没有那个能力，你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变色龙让你们做的吧？”
    大胜哈哈的大笑，然后在自己的嘴巴上，做了一个拉上拉锁的动作。
    然后，他笑呵呵的对着镜头说：“我们做的一切，都是我们自愿的行为。”
    ……
    就在这时，其木格进来了，对着十一耳语了几句，十一的脸色都变了。
    杜叶枫在百货广场上搭了一个五角星，五角星是一个类似于烧烤的铁箱子组成，里面放上了火炭，和大量易燃易爆的物品。
    现在，杜叶枫已经点燃了火焰，而且，他就坐在五角星中央。
    警察试图阻止杜叶枫的行为，却被王强阻止了，王强挟持了一个警察作为人质，并且大喊自己也是被迫的。
    因为警察的人身安全，虽然消防队，救护车都去了，但火还没有灭，用不了半小时，杜叶枫就会被活活烤死。
    ……
    十一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也是目瞪口呆，他赶紧站起来离开，只听见大胜在喊：“萧十一，这是给你的第一个礼物，该发生的事情，会一件件的发生，你会亲眼看着你的朋友，你的亲人，一个接一个崩溃，一个接一个的死掉。”
    大胜的得意让十一停住脚步，十一表情很坚定，认真的说：“八年生死，我只有资格说一句话，回你的牢里继续做梦去吧。”
    ……
    从审讯室出来，十一做的第一件事情，并不是马上去广场，而是给王海龙打了一个电话：“以你的能力，早就应该破案了吧。”
    “我不是警察。”
    “这不是你的理由，你想和我比，好啊，我答应你，和你比。”
    “凶手都呼之欲出了，还比什么啊？”
    “谁先找到吴彩霞，谁就赢。”
    十一放下电话，其木格在旁边问：“你想怎么和王海龙比。”
    “比什么？”
    “当然是找吴彩霞了，我们都知道杜叶枫是用吴彩霞威胁王强帮他做事，只要找到吴彩霞就都解决了。”
    十一认真的问其木格：“你觉得我们还有那么多的时间吗？”
    ……
    杜叶枫在星星当中，头发都焦了，脸也起了泡，他变得像魔鬼一样，却哈哈的大笑。
    “你还笑的出来？”
    “这是我想看到，满城就那么大，投入所有警力，很快就能找吴彩霞。所以，我用这个艺术把他们引过来大半，我想这段时间，吴彩霞已经窒息而死了吧。”
    王强听了，整个人都僵住了，松开了挟持的人质，消防队上去了扑灭了火，警察也控制了王强，王强盯着被拖出来的杜叶枫。
    杜叶枫满身的烧伤，却哈哈大笑：“这是我这辈子最成功的行为艺术，最终我会死在这个艺术里面。王强，爱你的女孩子已经烟消云散了。”
    王强知道杜叶枫在挑衅，但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吴海霞的音容笑貌。啊！王强一声歇斯底里的大喊，甩开警察，朝着杜叶枫冲了过去。
    “我杀了你个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