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心里挺惦记着这事儿的，一直告诉自己，别管了，都说了是本命年。死了一个教导主任和自己有啥关系？
    可是，自己这一关还是过不去，总觉得有些事情赶上了以后，再睁一眼闭一只眼，那就违背了学武的初衷，学武是为了干啥呢？还不是为了行侠仗义。
    于是，十一写完作业，又给王涛打了一个电话。他提醒着王涛说：“那个租房子的自己从窗户开了一个门，不就是想开商店赚学生的钱吗？他是不是也有嫌疑啊？”
    王涛还挺纳闷：“你这孩子心也太重了，咋地，想当警察啊。这一点我能不调查吗？没错，人家从窗户开了一个门，是为了开商店。不过，他有工作，整那个地方是为了给他媳妇干。”
    “他有媳妇儿？”
    “跟人家跑了，所以那地方一直闲着。”
    这理由弄的十一哑口无言，吭哧了半天：“对不起，叔，是我瞎寻思了。”
    转天，十一放学去商店和二孬一起写作业。二孬转悠着，就拿了一个透心凉，十一摇头，一会儿，二孬又拿了一个威化。
    “我爷让我少吃这些东西，说练武的多吃牛肉，少吃零食。”
    二孬嘿嘿一笑：“那一会儿，我让我爷爷去买斤牛肉，炖个土豆子，你在这吃。”
    十一听到这话，就把手里的笔放下了：“二孬你是有事儿求我吧！”二孬挠挠头：“可不咋滴，你说警察一来，我心里就慌。总觉得这房子不对劲，房东还挺神秘的，俩屋子有一个不住人，整天拿一个大锁头锁住，不让进，不让看的。”
    “你觉得，那个教导主任的死和那个平头有关？”
    二孬使劲的点点头。
    “你想咋整？”
    “咱俩进去看看呗，我自己一个人不敢。”
    这几天，十一心里也怀疑着，俩人一撮即合，决定进去看看。
    趁着没人，就往院子走，趴窗户看，里面也没啥。十一看着门锁着，就去推远处的窗户，咯吱一声，窗户还真打开了。
    “你给我看着点，我进去看看！”
    十一身手利索，嗖的一下就进去了。这屋里都没啥家具，空荡荡的，墙边竖着几根棍子，有桦木、柳木的，还有一根两边箍着铁皮，自制的铁棍。周围墙上那些打碎的痕迹，估摸着都是这根棍子干的。
    屋子里除了四面墙，就一张床。用砖头搭的，北方这边很多人家都有暖炕，老房子有砖头搭的床一点都不稀奇。不过，十一四面看了一眼，立刻觉得不对了。
    这哪是暖炕，暖炕有炉眼儿。这不能烧的暖炕，十一还是第一次见。十一把上面的褥子拿开，用手敲了敲。
    空的？
    十一后退了一步，抬起腿砸下来，啪嚓一个砖头就碎了，这砖头碎了之后，立刻一股恶臭传过来。
    这里面有啥？
    十一连着几脚，口大了，看见一只森然的白手。
    就在这时，十一听见二孬在外面：“叔，你回来了。”
    平头男像平时一样，冷漠的点点头。他突然看见打开的窗户，脸色儿马上变了。
    二孬看着平头男的样子，也着急了，过去拉着平头男：“叔，你给看看呗，那井咋坏了。”
    平头男一使劲就给二孬推了一个跟头，打开门就进去了。
    屋里什么也没有，平头男抽了一下鼻子，立刻把床上的被子给掀开了，看着上面被砸开的洞孔。
    平头男脸开始扭曲，他骂了一句，然后转身就把那个两头带铁箍的棍子给拿在手里，用脚踹开门就冲了出去。
    二孬已经不在了，十一站在院子里。
    “是你把床给砸开的？”
    “要是里面藏着钱，那摊上事儿的就是我，里面有个尸体，你就得和警察去唠唠了。”
    平头男咬牙切齿：“先打死你，解解气！警察抓住我不就是个枪毙，反正我这日子活得也没滋味了。”
    十一摆出爷爷平常才有的样子：“打破墙上几个砖头，还得把棍子头上弄个铁箍，你能有啥能耐。今天，就算你想跑，有我在这，你也做不到。”
    平头男一棍子就砸下来了，虎虎生风。十一注意力一直就很集中，脚下一错躲开了。平头男把棍子提起来，横扫千军。十一脚蹬地，干拔，身体舒展，大鹏展翅的模样，棍子贴着脚底板呼啸而过。
    苦苦练了这么久，连个小孩子的边，都沾不到。平头男着急了把棍子往后一拉，打狗那一招就用上了。
    这一下随便打到十一的身上，骨头都得断好几节。然而，十一抓住了这个机会，平头男棍子甩到后面的时候，他一猫腰就靠近平头男了，进步崩拳。
    噗嗤，平头男把棍子都扔了，嘴角出血丝了。抽个空，十一就练基本功，这崩拳的力气增大的了不少。
    现在，平头眼里都是重影，他最后的挣扎，就是张开双手，去掐十一的脖子。十一冷静着呢，抓着平头男的手指一拧，顺势照着肘关节，就一个劈掌。
    这一下，平头男的关节翻过来了，疼的鬼哭狼嚎，人也清醒了。平头男拔腿想逃，被十一的脚一勾，又摔倒在地。
    十一冷漠的走过去，把脚抬起来，用力往下一踩。十一的腿劈下来的力度，五六块砖头不在话下，这腿哪受的了，平头男的小腿咔嚓一下子就断了。
    “爷爷说过，对待像你们这样的人，就得狠一点。”
    断了一条腿，一条胳膊，平头男是没法跑了。
    平头男也挺狠的，咬着牙匍匐的去拿棍子，十一看着平头，嘴角微微翘起，突然撒腿往胡同里跑，大喊：“杀人了，有人要杀人了。”
    在那个淳朴年代，好多人出来帮忙。很快，大家就把歇斯底里，躺在地上轮棍子的平头男给制服了。
    随后，警察也来了。
    王涛接到信，也开着警车来了。他在派出所看着被抓住的平头男，又看了看一直沉默不语的十一，把十一拉到一个单独的小屋。
    “这歹徒断手断脚，是你干的吧？”
    十一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咋整的，可能人多，被踩断的吧。”
    王涛皱着眉头，有点无奈的笑了：“小崽子，你和我还撒谎是吗？”十一陪笑着：“叔，你也是警察啊，你知道我妈胆小，不能吓着她。”
    王涛叹气：“你这样可不行，手这么狠，哪天准出事。”
    十一像个小大人一样：“没证据我不会出手的，我心里有数。”
    这句话从一个孩子嘴里说出来，王涛竟然信了。
    十一又问：“那个尸体是谁？教导主任是不是也是他杀的？”
    “那个尸体是他媳妇儿，在外面偷男人被他杀了。教导主任，他没认……”
    王涛没有把话说完，就沉默了。他看平头男的样子，也不想活了。这种情况下，一般人不会藏着掖着。不过，王涛总觉得教导主任的死也和这个平头男有关。
    十一抿嘴：“这个人不像是小时候练过的人，手挺重，基本功挺差的。而且，他还爱撒谎，打死狗，把狗吃了，说狗跑了。打死媳妇说媳妇跑了。叔，你要不要在查一查？”
    王涛点头，随后提醒十一：“十一，这事儿你别管了，好好学习，将来当个大官，这个世界上的不公平事儿，有的是让你管的。对了，回家你咋和你妈说？”
    十一呲牙一笑：“本命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