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而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感觉,不过很快就有人认出了向悔与老者的身份。
“那少年不就是我们战堂虎队的向悔吗?他为何出现在这里?”一名巨斧帮的帮众惊异道。
“还有那个老头,我好像在帮里见过他呀,他好像是一个外门的办事吧?”
已然闭眼等死的郑屠夫,闻言后睁开了眼睛,他望着那老叟的身影,眸子中闪过一道疑色。
“啊,哈哈,大家都在啊,额,你们别管我呀,该干什么继续干什么去。”向悔捂着脸,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他的脑袋早已成了猪头,实在没脸见人了。
此刻,老者那虚无缥缈的身影已经来到了山谷之内,他并未行至巨斧帮几位高层那里,而是停在了赵奎然等人十丈开外之地。
老者相当从容,丝毫并没有因为十大护法在侧而拘束,他大袖一挥,将向悔放在了地上,抬头望了望赵奎然等人,笑道:“今个儿是什么日子啊,竟然来了这么多武魂师强者,真是黑风岭百年不遇的大场面,老头子没有来晚啊……小子,你敢多走一步,老头子就打断你的腿!”
“啊,没有,没有,我想找个地方撒尿而已。”向悔赶紧止住身形,打着哈哈。虽然那赵奎然等人就在身前,但他却是不敢妄动,他深深的知道这老叟的恐怖之处。
巨斧帮副帮主望着那老者,眼底闪过一丝疑色,喊道:“老李,我不是让你留在总部看守这个叛徒吗?你为何将他带到此地?”
“什么?叛徒?向兄弟怎么会是叛徒?”听闻副帮主称向悔为叛徒,二子神色中尽是难以置信。
闻言,许多巨斧帮青年一辈都露出了错愕的表情,对于向悔这位急速攀爬额而上的少年强者,他们心中是充满尊崇的,而如今副帮主竟然说其是叛徒,这个消息着实有些让人诧异。
对此,知道些许隐情的薛钟,只得报以苦笑。
虎英听着他们的话语,柳眉微微一蹙,露出沉思的表情。
老者笑道:“老头子呆在巨斧已有十余年,承蒙各位照料,如今帮派有难,又岂能袖手旁观。
“可是老李啊,我知道你一番好心,但这一次我们巨斧帮恐怕真的遭遇了灭顶之灾,恐难回天!”巨斧副帮主没有理会帮众们的骚动,轻叹一口。
“不!我兄弟不是叛徒!副帮主,您一定弄错了!”一声大吼从帮众之中爆发,二子猛然跳跃而起。
二子的实力处于战堂平均水平线之上,说起话来并没有多少分量,他自己也知道,但却是难以接受这一切。
“二子,别冲动!”薛钟吓了一跳,赶忙拉着激动过头的二子。
“队长,副帮主竟然说向兄弟是叛徒!这,这怎么可能?向兄弟多次为帮派出力,他怎么会是叛徒!?”二子激动的叫道。
他的一番话让许多青年一辈都略有同感。做为战堂的一颗新星,向悔的光辉战绩实在太多:过通关、劫巨资、力憾大武师,在七日之期里,虎队因为有他的存在,才能与堪称变态的鼠队一争高下……
他的光辉战绩被许多青年一辈当做典范来模仿,他那高深的修为让许多青年一辈望而止步。而如今,这样一个充满传奇性,被诸多光环照耀的年轻人却成了副帮主口中的叛徒!
别说青年一辈,就是许多中年一辈的帮众们都非常不解,他们都朝副帮主投去询问的神色。
望着一双双期盼的眼睛,副帮主神色也有些黯然,轻叹道:“你们问他自己吧。”对于向悔,副帮主早已暗中关注,并报以培养之心,他也曾为向悔之事烦恼的掀桌子,这也是他没有立即下令斩杀向悔的原因之一。
被这么多质疑的目光包围,向悔愧疚的低下了头,他没有为自己辩护,因为叛徒与卧底并没有多大的差别。
“向兄弟,你说话呀!你说啊!”二子嘶声力竭的喊道。
二子的声音就像是一座大山,压的向悔难以呼吸,他沉默了许久,最终抬起头来望着二子轻声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依旧是兄弟。”
这一句无疑是落实了叛徒之名!
二子无力的瘫痪在地上,眼神变得有些迟缓。
杏目盯着向悔那被狠狠蹂躏过,已经有些变形的脸孔,虎英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她不明白自己的心,为何会有痛的感觉?
薛钟心中暗暗的叹息着,他很想回应点什么,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不能,因为那样一来他也将会变成叛徒,尽管他的心的确是向着向悔这一方的。
应龙站在人群中,对于此刻的一切他早就知晓,并不吃惊。只是,他的双眸中透射出些许杀意,似乎很想将向悔这个快速成长起来的对手扼杀掉,但暂时显然没有机会。
“他不是叛徒!”
一个如黄莺般悦耳的声音响起。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说话的人乃是那十一骑当中的唯一女性寒月。对于这位身份颇为神秘的女子,众人都有着非常渴望了解的冲动,此刻女子一开口,一下子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人群中,虎英那双杏目瞬间爆发出两团精光,不知为何,听到此女为向悔说情时,她感觉有些难受。
“月儿小姐,别说了。”向悔苦笑道。
“为什么不说?你这个傻小子,你本来就不是什么叛徒,你是我镇天宗的弟子,加入巨斧帮也不过是为了调查郑屠夫而已。你忘了自己的身份吗?那是你的骄傲之处啊!”寒月恨铁不成钢的娇叱道。
哗!
寒月的一番话果真有着惊涛拍岸之气势,一下子让所有人都震惊不已,镇天宗,那是多么遥远而神秘的存在!
“传承数千年的镇天宗!原来他是镇天宗弟子,怪不得小小年纪境界就已经如此之高!”
“传说镇天宗里的每一位弟子都是人杰,此言果然非虚啊。”
“可笑我们还当他是叛徒,以他的身份恐怕还不屑于加入我们帮呢……”这一刻,不管是巨斧还是青狼帮,皆是窃窃私语起来,就连望着向悔的眼神都多了三分不加掩饰的羡慕。
虎英娇躯微微一震,一双杏目中闪烁着些许难以置信。
“难怪这小子成长的如此之快,原来是大有来头。”应龙稍稍释然。
与他们所想不同,巨斧几位高层皆是愣了愣,若是说向悔是乃镇天宗弟子,那么眼前这十余位强者呢?难道也是来自镇天宗?天啊,帮主到底得罪了些什么人物啊?
二子喃喃道:“向兄弟竟然是镇天宗弟子!?可笑我还妄想与他称兄道弟,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说完,他有些苦涩的望了望向悔,而后转身隐入人群中。
望着二子那落寞的背影,向悔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他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臭小子,你说话呀!”寒月神情带着三分高傲,对向悔半怒半嗔道。
“说什么?”向悔无奈的摇了摇头。
“将你想说的说出来,可别莫名的背负了叛徒之名。”寒月点醒道。神情间隐约有着三分气恼,似乎有些怪向悔不开窍。
“好吧。”知道寒月是好意,向悔抬起头来,目光扫视了一圈,大声喊道:“各位兄弟,我向悔是叛徒,副帮主他说的一点儿都没有错……”
“臭小子,你脑子被驴踢了?”寒月娇叱道。
向悔顿了顿,没有理会寒月,继续喊道:“我原是镇天宗弟子,来巨斧帮也是为了调查帮主的身份。郑屠夫在半年之前曾与柳冷子合作袭击我镇天宗弟子,我这次便是协助齐凌峰十大护法抓捕郑屠夫与柳冷子。事情就是这样,不管我是谁,我想说,我的兄弟永远都是我的兄弟,不会因为我的身份而改变!”
“二子,你听到了没?”薛钟正在安慰二子,可是不管怎么劝说与安慰,二子都仿佛没有听见,这让他感觉有些无从下手。
二子浑身轻轻一颤,他应声抬起头来,目光一扫远处那一双饱含感情的漆黑眼眸,喉咙轻轻地哽咽着,手掌紧紧的抓着薛钟的手。
“杀她,你问过我了吗?”杏目注视着那修长而挺拔的身影,那铿锵有力的誓言仿佛还在耳边回响,虎英一双玉手相互交错,心里泛着些许莫名的滋味儿,此刻的女儿心,恐怕连她自己都弄不明白了。
寒月气鼓鼓的望着向悔,心中着实有些恼怒,先有赵奎然,后有向悔,自己这个峰主之女真的一点儿威慑力都没有啊,看来以后不能给他们好脸色看!寒月心里暗暗的想着。
在这一刻,诸人诸多不同的心思。
而赵奎然等人的注意力却一直集中在老叟的身上。一双鹰目中透着些许警惕的神色,赵奎然发现这位看似普普通通的老叟竟然有着绝对不低于自己的修为,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放了他!”赵奎然语出冷漠。
虽然向悔独立在老叟的身侧,但赵奎然却知道,向悔其实受制于他,若敢逃离,恐怕第一时间就会遭到毁灭打击。
“放了他!”老者手指郑屠夫,语不惊人死不休!
一句话,让还沉淀在向悔之事的人们纷纷惊心,不管是巨斧副帮主等人,还是青狼帮帮主顾洪兴,仰或是郑屠夫本人都吃惊不已。
“这老头恐怕不简单!”齐凌峰十大护法之首蛮森,小声对赵奎然道。
郑屠夫虽然受困,但境界却未跌落,自然能够发现这位老者不简单,最起码也是武魂师级别的强者。他有些疑惑的对远处的副帮主打了个眼色,而副帮主却唯有苦笑。事实上副帮主是临近武魂师的强者,他已经隐隐感觉到了今日的老李很不简单,但对于为何帮派里会隐藏着这么一位武魂师强者,却是半点也不知情。
“你有什么资格与我谈条件?”赵奎然一双鹰目微微眯起,凛冽的眼眸冷冷的注视着老叟。
被赵奎然那渗人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老叟却并没有什么不适应的表现,依旧笑呵呵的样子,微微蔽了向悔一眼,道:“就凭这小子的命!”
又是一句惊人之语!
虽说向悔是镇天宗弟子,但他的实力才不过武师而已,而老叟却拿着一个小武师的命妄想交换一条武魂师的命!
吃惊之后,众人皆是摇头晃脑,一个武师而已,漫山遍野皆是,而武魂师却是极为难得,两者之间根本没有可比性,任谁都不会同意交换的。
果然,赵奎然冷笑道:“阁下实在开玩笑吗?拿一个武师的命来换一个武魂师的命,这种亏本的买卖谁会做?至于小悔,他乃我镇天宗弟子,为了镇天宗的尊严,就算瞬即殒命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郑屠夫与柳冷子袭击寒月之事的确可牵扯到镇天宗尊严的严重地步,因此,赵奎然这番话说的也并无不妥。只是,向悔听的龇牙欲裂,心中几欲抓狂,没想到看似靠谱的赵奎然竟然如此无情。
闻言,不管远在人群中的薛钟等人,近在身侧的寒月皆是神情一急。柳眉微微一弯,寒月正要开口说什么,齐凌峰十大护法之首蛮森却是隐晦的阻止了她的行为。
“哦,当真如此?”老叟嘿嘿一笑,一双老眼精光暴涨,声音突然转冷:“那好吧,小子,你可以去死了!”
说着,老叟臂膀猛然一挥,一道滂湃的魂力被他瞬间打出,目标直指向悔。
“向兄弟!”二子眼睛瞪得老大。
“不要……”虎英下意识的失声道。
“住手!”寒月娇叱道。
“啊……死老头子你来真的!?”向悔惊恐的大叫道。一股股死亡气息扑面而来,他心中一点儿犹豫都不存在,瞬间抬起手臂,心中一动。
“尔敢!”不曾想老叟说杀就杀,赵奎然冷喝一声,早已待命的四柄死亡之刀顺势飞出,闪电般刺向老叟打出的那道魂力,然而时间确实来不及了!
仿佛都已经看到了向悔惨死的模样,齐凌峰十大护法之首蛮森,忽然间厉声喝道:“你到底是何人?胆敢与我齐凌峰为敌?”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向悔毫无生机之时,一道乳白色的光芒自向悔的袖间闪电般奔涌而出,瞬间撞击老叟打出的魂力之上。
“嗤嗤~”那乳白色的光芒似乎有着无与伦比的毁灭性,竟然在瞬间将老叟打出去的魂力消融!
“那是什么?”顾洪兴惊呼道。他从那一缕白芒中感觉到了一股难以言明的危险气息。
“似乎是火焰!”蛮森双目中闪烁着些许震惊。要知道,火焰乃是药师的专属!不过以向悔这般年纪,即使是药师也绝不可能修炼出如此恐怖的火焰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位齐凌峰十大护法之首陷入了沉思之中。
“咦,小兄弟,老头子倒是小看你了。”老叟也略感吃惊。
靠近此处的一些人皆是真正的强者,他们都知道老叟看似随意的一击,其中蕴含了绝强的力量,恐怕就是一名武魂师也不敢轻易接下。而此时,向悔竟然发出诡异的火焰,将那绝强的力量消融!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以武师之力成功抵御了武魂师的打击,跨越了两个大等级!这简直是奇迹!
而此时,制造奇迹的主人向悔,也有些难以相信这种结果,没想到m79型造火器的威力竟然如此之强,实在超出了他的想象。至于m79型造火器曝光,向悔并没有没有一丝懊恼,试问,有什么比死亡更糟糕呢?
“哈哈哈,死老头子,你不是很牛吗,再来啊!”向悔大难不死,现在的表情是猖獗至极。反正曝光也已经爆了,他也不再隐藏,而是转而运转魂控诀,控制住那一道乳白色的火焰,如一条白蛇般在半空中上下翻腾,嚣张无比。
被老叟欺负了几天,向悔此刻满脑子冲动,若有实力,他真想将这个老叟暴打一顿,而如今既然有机会,他当然不想放过。
赵奎然也吃了一惊,对于向悔那神奇的火焰也非常好奇。不过此时强敌当前,他也不好发问,当下继续操控四柄死亡之刀冲到向悔的身前,以一排并列的形式将向悔保护在后。
“呵呵,小兄弟,原来还有着压箱技啊,为何早不拿出来呢?也罢,老头子是见猎心喜,咱们过两招吧!”老叟嘿嘿笑着,两臂齐齐挥舞,两道磅礴的魂力被他轻巧的打了出来。
“赵大哥,我们联手战他可好?”向悔提议道。听闻赵奎然方才那急切的声音,向悔就已然明白赵奎然不是不在乎他的生命,而是打算用计,因此,心中并无芥蒂。此刻,m79型造火器已然暴露,他便打算趁机教训教训老叟,也好小小的立个威,好让那起了歹心的人明白他并非草包。
赵奎然对于先前之举略感歉意,听闻向悔的建议,微微思量后点头道:“也好。不过你切莫上前,我们联手远攻。”
“好,战吧!”此刻,向悔豪气冲天,双手结印加强精神力对火焰的控制,以达到微操作的状态。
长发如蛇乱舞,向悔大吼一声,空中的乳白色火焰便化为一道奇光急速朝老叟打出的魂力冲刺而去。
赵奎然那边也不罗嗦,一柄死亡之刀从向悔的周身脱离,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惨白的流线,迅猛的斩向老叟的另一道魂力。
“唪唪~”老叟打出的两道绝强力量瞬间被向悔与赵奎然联手击破,浓郁的魂力消散于空中。
而后,死亡之刀携带着浓重的暴戾之气,急速朝老叟斩去。向悔的乳白火焰也凶猛的呼啸而去。
老叟老脸上闪过一丝吃惊的神色,但却从容不迫,翻手间又是两道魂力疯狂涌出。
“唪唪~”两道魂力方才出体,还未来得及展示强大的气息就已然被粉碎了。
场外之人看的皆是目瞪口呆,赵奎然强悍就算了,毕竟大家有目共睹,但这个向悔也太夸张了吧?竟然能与武魂师一战,不可谓不恐怖啊!
巨斧高层皆是心惊不已,不曾想这小子还有如此杀招,当真是个难以对付的小子。
顾洪兴如恶狼般盯着向悔,眼神又恨又贪,恨得是二弟死于此子之手,贪的是向悔能够与武魂师一战的仗依。
“唪唪唪唪~”连续七八道魂力被打出,但很快就会被向悔与赵奎然联手击破。
到此时,向悔的恐怖之火与赵奎然的死亡之刀已然临近老叟的身边,随时可能将刺入老叟的身躯,这一刻,危险真正来临。
老叟也终于收起了轻松表情,老脸上浮现出一丝凝重,他一边抵御恐怖之火与死亡之刀,一边道:“不错不错,你这两个小辈联手竟然能够让老头子我措手不及,后生可畏啊。也吧,十余年了,老头子也该松松筋骨了,免得生锈!”
说着,老叟那干瘦的身躯猛然之间顿了一顿,略显苍白的皮肤竟然诡异的恢复了几分红润,整个人看上去都年轻了许多,一股无比强势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那如浪潮般的威势让向悔瞬间失色,脸色一阵苍白,险些吐出血来。
赵奎然也猛然变色,这一刻的老叟给他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而这种感觉他只有在寒武与万长老的身上才领教过!
“大武魂师!?”蛮森双瞳瞬间收缩,失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