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跟上啊!”向悔见魏老有发呆的趋势,赶忙催促道。
“哦,哦!”魏老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跟着着大部队的步伐往后院走去。
向悔又对那些傻愣愣的师兄说道:“大家都各做各的事,别傻站着了。”
“是!是!”众记名弟子见了峰主大人都对他关怀有加,哪敢说不。
向悔安排完了师兄们,又领着雪儿跟随大部队的步伐,朝后院走去。他方才走上两步,却觉眼前一花,一道幽香袭来,倩丽的人影飘然而至。
“月儿小姐!”向悔忙抱拳说道。
来者正是寒月,她穿着一身深黄色的紧身猎装,青丝扎起,腰间挂着一把精致的匕首和一个小水壶,脚下一双土色小蛮靴,浑如一女猎人,英姿飒爽,犹如巾帼。
“准备好了吗?我们马上就出发了!”寒月俏声道。声音里说不出的愉悦。
“已经准备妥当……咦,月儿小姐,你,你也去?”向悔却是吃了一惊。
“对呀,柳冷子差点害死了本小姐,单明师兄更是彻底沦为废人。本小姐自然不可能放过他。”寒月紧攥着小拳头,咬牙切齿道。
“可是,柳冷子实力超群,对付起来相当麻烦,月儿小姐你跟着过去,岂不是很危险。”向悔倒不是很担心寒月,但她是峰主之女,场面话还是要说一下的。
寒月翻了个白眼,道:“你猪啊,当我齐凌十大护法是吃素的?他们其中任何一人都足以对抗柳冷子!十大护法合力,就算是爹爹想要战胜,也不容易。”
向悔汗颜,转而指着大部队最后那名陌生人,问道:“月儿小姐,这位是?”他所指的那人身穿纯白的内峰弟子服饰,应该是内峰弟子,可他却没有从那人身上感应到任何元力波动。
寒月眼神黯淡,哀伤道:“他就是单明师兄。由于经脉已废,从今往后,他就只能呆在厨房部了。”
“他就是单明?”向悔望着那失魂落魄的身影,怎么也无法与当初那个风流倜傥的骚包男重合,心中吃惊不已。
“是啊,单明师兄从小就是孤儿,无家可归,如今经脉已废,只能呆在厨房部等着青春老去,再无他途。”寒月仿佛有点伤感,却又眼露凶光:“可恶的柳冷子,本小姐一定要亲手杀了他,否则难解心头之恨!”
听到身后两人窃窃私语,那单明回过头来,英俊的脸庞显得很是憔悴,发丝虽然梳理的很整齐,却也无法改变他的颓废的气势,一双星目也不再是自信满满,神色消沉,仿若垂老之人。
他望向寒月时,宛如死水的眼神中荡起一圈细小的涟漪,但很快就恢复平静。转而看着向悔时,身躯明显的颤抖了一下,一股难以言明的苦涩从他的眼神中射出。那股苦涩转瞬即逝,便化作了一道浓浓的怨气!
向悔看的头皮发凉,这单明虽然已是废人,但心中却积累了无尽的怨气,见不得别人好。他留在厨房部,可不是件好事啊!
两人这番小声的交谈了一会儿,众人便来到了后院,停下步伐。寒武站在最前沿,目光在后院中扫视着,神色中蒙添几分忆色。
魏老身为厨房部的负责人,便一溜烟的跑上前,等待召唤。
寒武的视线最后定格在那棵歪脖子柳树上,神色中的忆色已经消失不见,转而微微温怒:“小然,你过来!”
“弟子在!”赵奎然从众护法中出列,抱拳说道。
“捉拿凶手的任务一直由你负责。这次,仍然由你负责,你可有异议?”寒武盯着那歪脖子柳树,淡淡的说道。
院子里的那颗歪脖子柳树,虽然主干歪了,但生长的却异常茂盛,柳条如瀑布般垂下,清风拂过,如席颤动,甚是美丽。歪曲的主干也生长到了墙壁角儿,粗壮的主干将墙壁都顶的微微倾斜。
赵奎然微微颔首,肃然道:“弟子谨遵师命!”
“二十一年前,你让他从你的眼皮底下逃走。二十一年后,为师再给你一次机会,莫要让为师再次失望!”寒武面色沉重,说到“再次”两字时加重音。
赵奎然浑身一震,抬起头来,目光却是与寒武那凛然的视线焦距,咬牙道:“弟子绝不会辜负师父的期望!”
寒武点点头,再次望着那歪脖子柳树,轻叹道:“枝叶茂盛,又有何用?主干若是未长好,最终还要推倒栽树人家的墙壁,祸根终归是祸根啊!”
赵奎然听的背后冷汗淋淋,却不敢言语。
“既然是祸根,那就毁了!”寒武轻轻闭上眼睛,道:“小然,动手!”
赵奎然浑身一震,神色间皆是苦涩,他张了张嘴,却是发不出任何声音来。他知道寒武的性格,满脸苦涩的抬起了右臂,颤颤巍巍的指向那歪歪斜斜的柳树。
魏老不敢说话,却是老泪纵横,他不知晓寒武为什么忽然间要毁去这颗柳树,但他非常清楚毁掉这颗柳树,代表着什么。
万长老,包括其他护法也都露出几分不忍之色,却都没有开口说话。
众人皆不言语,院子里蒙上了一层哀伤的气息。无人不摇头叹息,神色惋惜。
“还不动手!”寒武等不到那轰鸣之声,声音蓦然冷了起来。
赵奎然被他吼的身躯微微一颤,堂堂七尺男儿,竟是止不住的流出了泪水!但他毕竟不敢违背寒武的话,牙齿咬破了舌尖,一丝丝血迹从嘴角划出。
泪水模糊了赵奎然的眼睛,他慢慢闭上眼睛,右臂指着那还不知命运的柳树,随即低吼了一声,一道雪白的魂力光柱瞬间从他的手掌心中暴射而出,宛如一阵飓风般急速冲向那歪脖子柳树而去,急速而来的风将柳条压迫的簌簌颤动,仿佛也有三分惧怕的意思。
“轰~”魂力光柱仿佛一道璀璨的刺芒,狠狠撞击柳树主干,瞬间,那枝叶茂盛的柳树便化为无尽的碎片,伴随着气浪翻滚,木屑洒满半空,洒落在众人的衣衫上。
伴随着木屑落下,赵奎然仿佛失去了所有力道般,双膝直直跪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泪如雨下。
“爹爹为什么要毁掉那棵柳树呢?”寒月和向悔并肩站立在最后面,见寒武与赵奎然对话,神色不解的对向悔说道。
向悔摇摇头道:“我也不知。”他嘴上如此说着,心中却又有着三分猜疑。
“向小子,过来!”就在向悔与寒月小声说话的时候,寒武的声音传来。
听闻寒武呼唤,向悔不敢迟疑,急忙疾步上前,抱拳说道:“请峰主大人吩咐!”
寒武望了望向悔背后的长剑,哼道:“依着本峰主的意思,你根本活不到现在。”
“弟子不敢!”向悔急忙道。
“成也风云败也风云。你有一过,也有一功,那一功,本峰主已然给了你报酬。那么这一过若想免去,却需要你去弥补,你可愿意?”寒武沉声道。若是之前他这么说,向悔一定听不懂,但此时向悔早已明白,为了小命着想,自然不会摇头。
“弟子遵命!”向悔毫不迟疑的说道。
寒武满意的点了点头,环首望了望蓄势待发的众护法们,正色道:“保护好月儿,她若是少了一根毫毛,你们都不必回来了!”
“是!”众护法应声。赵奎然也从地上爬了起来,神色已然恢复之前的冷漠。
“抓住他,若遇抵抗,犹如此树!”寒武沉声吩咐道。
“是!”柳树被毁去的那一刻,众人都已然有了心理准备,齐齐应是。
“去,为师等着你们凯旋归来!”寒武最后深深的看了赵奎然一眼,随意的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该上路了。
“是!”赵奎然带头,众护法调转方向,大步迈出门去。向悔、寒月紧跟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