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脚步,我看着没什么光的山下,心中有些打鼓。
这个路线……那要去的地方应该是缆车掉下去的位置。
能在那里有发现不足为奇。
“快来啊。”赵绯催促道。
按理来说这并没有什么问题,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大哥,这没办法走啊,路都看不到。”我说。
赵绯似乎没了耐心:“你到底在怕什么?他们在那边等着呢。”
赵绯语气急促,太急了,不对劲。
我不由得想到了米耗,当初他就是变成应柳的样子诓骗我。
那眼神的赵绯是真的吗?
这个念头生出来就让人莫名的恐惧。
我悄悄的深吸了一口气,此刻决不能慌乱。
我扶着手边的树,假装往下走,脚迈出去的一刻故作不满的嘟囔道:“凶什么凶,我这不是来了嘛,回去就告诉苗苗你欺负我。”
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了,如果真的是赵绯,他一定会有反应。
可是,他没有……
他听到苗苗这个名字一点反应都有,假的,这不是赵绯。
后背的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整个人如坠冰窟。
他不是赵绯,那会是谁?
此刻我的心中已有答案,腿因此都在发抖。
但我不能表现出来,脑袋转的就没此刻这么快过。
我佯装滑倒,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埋怨道:“我就说这路走不了嘛,还没下去就摔了。”
赵绯不耐的又走上来将我扶了起来说:“你也小心点。”
用脚趾头想我也不能跟着他走。
为什么非要带我去事故发生地,那个地方有什么特别的吗?
现在绝对不能戳破他的身份,得拖延时间,等应柳他们来。
赵绯伸出手,我一把拍开,自己扶着树站了起来,假装生气说:“要不是你大晚上的带我来这儿,我能摔着吗?有什么事不能等到明天再说吗。我看你就是故意折腾我。”
这个假赵绯不了解我,为了诓骗我下去,想必会迁就我的脾气。
他肯定不会对我动手,要是能用强的话应该早就用强了。
不出所料,他微微顿了一下,想了想说:“是我不好,不过真的很急,等处理完这些事我给你道歉。”
说着,他就拉住了我的手腕,力气很大,像是要将我拖下去一样。
我猛的将他甩开,眼看着他要发怒,我连忙开口道:“我自己走。”
说完,我扶着树慢慢的往下走。
赵绯这才作罢,快步走到我前面带路。
夜晚的山像是一头巨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将人吞进去了。
我刚醒来的时候应柳不在,他去了哪里?真正的赵绯和他的同事是在帐篷休息,还是去了别的地方?
为什么我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
我回想着缆车掉落的地方,按照现在的脚程得走几个小时怕是都不能到。
可是再过几个小时天就亮了……
不对,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天亮之前他根本带我到不了事故发生地。
所以为什么要带我去那里呢?
死的人都是在这个地方,是因为那个地方有什么特殊的吗?
我仔细的回想着自己两次落下的经历,想着周围的环境。
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杂草丛生,灌木林立,腐木,落叶,还有水。
我想不出来,但决不能再这么走下去,只能试一试了,
我故意脚下一滑,整个人都往山下滚去。
身体上的刺痛抵不过心里的恐惧,出于本能,我抓住了一棵树,身上肯定被刮伤了。
赵绯赶过来的时候我正抱着树哀嚎:“我就说晚上看不见,小命都差点交代在这儿。”
受了伤,赵绯不好再强逼着我走。
我以为这样能拖延时间久一点。
但没想到他在我面前蹲了下来说:“我背你吧。”
“我腿动不了了。”
赵绯没了耐心,作势就要强行将我拉上背。
我连忙喊道:“疼疼疼疼……”
“小点声。”
这里距离帐篷的地方不远不近,我大点声也不会被听到,这个假赵绯为什么要格外的强调这一点呢。
不管了,试试。
我故作崩溃的大喊:“都怪你,大晚上的拉我来这里干什么,摔了就算了,现在还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我的腿肯定都摔断了。都是你的错。”
赵绯连忙来捂我的嘴,我一把将他推开接着喊:“什么线索不能等到明天再看吗,非要这么折磨我。”
人在求生的时候形象什么的根本用不到。
我得活着,要么自救,要么等他们来。
赵绯捂住了耳朵,任由我发疯。
这一闹就是两个多小时,我撒泼打滚,说什么都不愿意往前一步。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赵绯看了好几眼,忽然开口道:“算了,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人。”
“行吧。快点啊。”
冒牌货走了,我强撑着爬了起来往回走。
天已经快亮了,他应该是不会再出现了。
受的伤并不算严重,幸好没磕到脑袋,就是一条腿有点颠簸。
爬到路边的时候我真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一瘸一拐的没多久,我就看到了应柳和赵绯他们,拿着手电筒正在四处寻找。
“我在这儿。”
听到我的声音,他们立刻跑了过来。
赵绯松了一口气说:“祖宗,大半夜的你去哪儿了?”
还没等我回答,应柳就说:“你受伤了?”
我点了点头:“说来话长,先回去吧。”
应柳将我横抱了起来,赵绯还在后面絮絮叨叨。
天还没有大亮,但此时大家都没有睡意。
赵绯给我拿了一些治疗外伤的药,他同事弄了干净的水。
先前还不觉得,现在剪开裤子一看,血都黏在上面了。
“疼吗?”应柳问。
莫名的委屈漫上心头,一瞬间就红了眼眶。
赵绯白了我一眼:“不是吧,你这就要哭上了。”
原本要掉下来的眼泪一下子就回去了。
“你刚才要带我去事故发生地。”我说。
此话一出,他们都安静了。
赵绯沉思了半天说:“我一直在睡觉,而且做了一个好梦。”
“我知道,他不是你,但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声音都没有任何的差别。”
“那你是怎么分辨出不出对劲的?”赵绯的同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