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可算醒了!”
“哈哈...”
日上三竿,应川装模作样般走进隔壁房间大呼小叫。
“师弟...”
洗漱完毕的宗正明端正坐在房内桌边,看着走进来的应川嘴中吐出两个字,旋即忍不住摇头接着问道:“昨晚,我没出糗吧?”
“昨晚也不知哪位大侠嚷嚷着要去屠那渡劫失败的角龙,我差点没拉住...”
应川满口胡诌。
“你啊...”
宗正明苦笑着拿指头点了点应川,然后负好秋水剑准备离开此地。
多少猜到两人底细的林怀任由两人睡到现在,并一再嘱咐妻女没去打扰二人。
此刻走进厅堂的二人一眼便看到端坐在内的林怀,五十有余的酒铺掌柜日常保养的很好,脸面根本看不出一丝暮意,看到两人走了进来他连忙起身招呼道:“小川睡好了?来喝茶,宗老弟想必一路上很是辛苦啊!哈哈...”
“多谢林大叔款待!”
宗正明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拱手道。
“在我看来你便是小川的大哥无需客气,在我这里好好休息几日,你林叔这里好酒可多得是宗老弟...”
林怀满面笑容讲道。
一番话讲的宗正明汗颜无比,待他清了清嗓子准备道明来意时,却被一声柔弱的女声打断。
“应川你醒了?”
林乐容走进厅堂低声问好。
“乐容,今日怕是不能陪你去看那成安河畔的鸾鸟了。”
“没事的,等你有空。”
看着林乐容低垂臻首藏起了秀慧模样,应川感觉自己的语气有些过分,随后接着道:“我与林伯午后有要事相商,并不是我不愿意去。”
“嗯!”
听得应川如此道来林乐容抬起脑袋脆声应是,此刻只见她那皓齿明眸的面颊随着他的言语增添了些许明媚。
“哦?小川有何要事需要你林伯?尽管说出来!”
听得应川的话语林怀问道。
“此时也不算太过关紧,就是我那处宅院...”
讲到这里应川不知该如何继续说下去,去年埋那纪仑老头还欠林伯十几两银子,这让他如何撇下脸面开口?
“不知林伯可有空随我去看看?”
想到昨夜林怀口中那件事,应川还是开口问道,当讲出“空”时语气加重了许多。
“这有何不可!”
林记酒铺远扬周边十几个集镇,而他家的烧红花大多来自会宁县城,林怀常年交际各色人士此时怎能听不懂应川口中的“空”字何意?
“父亲,我也想去应川小时候生活的地方看看?”
一旁的林乐容提了提青花罗裙柔声征询其父意愿。
“乐容,我那处宅院荒废许久很是脏乱,你还是在家歇息吧!”
“就是,小川言之有理!”
林怀在旁附和道。
“那好吧!”听得两人同时反对,林乐容闷闷不乐吐出三个字,听得林怀老脸一红,目光躲闪间看向他口中没带脑子的大侠宗正明。
当应川看向宗正明时,只看他应该是想事情出了神,双目望着晴空中的烈阳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师兄,饭后我与林伯出去一趟,你是独自出去转转还是呆在这里?”
“无妨,小师弟有事便去忙,我下午去四周转转也好!”
宗正明回过神来温和的回道。
待几人用完午饭宗正明率先走了出去,应川与林怀两人也起身朝镇子南边走了过去。
已过夏至时节气候愈发炎热林怀没走多久便出了满脑门汗水,应川见状连忙调动灵气为他体表附上一层不可见的灵气护罩。
“咦...”
林怀轻咦一声看了眼青衫应川清爽的面目反应了过来,禁不住啧啧称赞道:“这便是修者的奇异之处!”
“成邺朝令:养气术。”早已随着“道一观”的修建传遍整个大成王朝,常年接触各色人士的林怀自然清楚万分,转动下脑子便知晓两人应该便是道修者。
“让林伯见笑了!”
应川不好意思的摸摸脑门笑道。
“怎么会呢!我欢喜还来不及,小川你看这样行不?”
林怀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没等应川询问顿了顿接着讲道:“你那处宅院我看四周空间挺大,要不要林伯帮你彻底推倒重建?你放心,我肯为你修的漂漂亮亮的包你满意,待新院落成之日我家容儿也好搬过去...”
“林...林伯伯,不用了,真不用...”
听着林怀口中话风越来越不对,应川急忙摆手插嘴喊道。
“如何不用?
你去年走的太过着急而且也没通知我一声,容儿可是伤心好一段时间,当年纪老弟与我可是有过一番考量的...”
“哎...可惜啊!”
林怀讲到这里有些激动,然后深深叹了口气不在言语。
“林伯,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应川沉默了很久,最终开口致歉婉拒。
不过几里路,两人半个小时便走到无锁黄梨木门前。
“咯吱...”
应川推开木门地上的野草依旧青意盎然,正屋门前出现了一小片空白露出铺着青砖的地面,林怀进入院内看着破落的宅院张口感叹道:“记得这处宅院还是我带纪老弟来购置的,一转眼你已经长的比我还高。”.
待应川将院门关上,两人朝正屋走了过去。
忙活了几分钟应川总算将落满灰尘的桌椅擦拭干净,他想了想在正屋门关上前散出一缕灵气牵引血燕翅浮上房顶戒备,心念牢牢包裹方圆二百米的一草一动。
虽说方桌上没有款待客人茶水,端坐椅凳上林怀却没有感到任何不妥主动开口道:“小川你是想问你那纪叔来历吗?”
“正是,林伯我希望你能将知道的全部告知于我!”
应川站在林怀面前恭敬的鞠了一躬认真讲道。
“我也算看着你长大的,这些事在家里讲就可以何必跑到这里来?”
林怀看着应川奇怪的问道,随即起身将他扶正身形语气温和的说着:“你这娃娃对我何须这般礼节?快坐下。”
当应川搬过椅凳坐在林怀面前时,他面上露出一点感怀之意接着缓慢开口讲述。
“大概十五年前十一月份吧!当时下着很大的雪那天铺子生意挺好。
我那年才从已故父亲手中接过林记酒铺,小女容儿也才出生一年不到,她打小体质差你林伯母需要日夜照看。
她怕打扰我休息就在前院铺子里为我铺了一张床,可我刚刚有了睡意迷糊间听到急促的敲门声...”
林怀五十有三记忆里肯定不如青壮年,他边仔细回忆边讲声音断断续续。
当他推开铺门却看到一名身材高大的青年抱着一个“哇哇”啼哭不止的男婴焦急的站在外面,当看到林怀时青年急忙说道:“掌柜的,快卖于我一坛烧红花!”
生意上门林怀自然不会拒绝,虽说一名青年抱着男婴寒夜上门令他纳奇不已,但他还是将青年迎进铺内。
进入铺内林怀才发现青年脸色苍白败雪,其腰间不时浸出暗红血迹,至于他怀中的男婴正瞪着乌黑滴溜溜的眼珠子盯着自己看个不停。
当时正值大成王朝新立之时,遇到带伤之人倒不会惹人注目,林怀只是有些纳闷腹议不止:“此人受伤不去医馆来酒铺?”
“掌柜的?”
青年纪仑从腰间取出一枚金叶子拍在柜台上催促道。
“大户?”
看到亮闪闪的金叶子林怀一时间将这些问题抛之脑后,连忙转身从后方木柜里取出一坛十斤装的烧红花放在柜台上。
“老弟,这婴儿要不要我帮你抱一会?”
林怀搓了搓手掌面目慈祥无比。
“不用了!”
只听纪仑一口回绝然后拎着烧红花坐在铺子里方桌前,食指一弹打开酒封子顺着坛沿便海饮一通。
辛辣无比的烧刀子酒这般饮用?
别说林怀见过,就是听也没听过啊!
约莫两三分钟纪仑便将刀子烧饮完,当他转头看向柜内的林怀时,林怀发现青年男子恢复了一丝血色...
“上酒啊?”
纪仑看着他提醒道。
“哦!”
此刻已是目瞪口呆的林怀忙不迭的点点头又拎上两坛烧红花。
直到青年男子喝足九坛烧红花才算停止,海饮逾百斤的纪仑早将林怀脸面惊得麻木一片,再之后两人交谈半个多小时,也因此番交流结下了些许情谊,由于他家中闲置房间不少索性当晚便留下纪仑两人住了下来。
听到这里应川感到不可思议之极,从记事起大概五六岁左右纪仑在他眼中便是一个古板的老头形象。
何以至此?
看着应川脸露迷惑之意,林怀继续开口道:“第二日纪老弟便托我寻找住处,原本打算让他在我这里先住着可他死活不肯,后来我便为他寻到这处院落...”
“那纪爷爷为什么会在几年时间苍老那么快?”
听林怀说了大半个小时也说不到正题,应川实在忍不住开口问道。
“哦!这件事我也问过,但我想他说的肯定隐瞒了不少!
纪老弟说他被仇敌偷下寒毒导致躯体衰老加快,所以他需要每天喝烈酒驱寒。”
“那我的来历呢?”
此事肯定不止纪仑口中这样简单,天下间真有这种寒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