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慎后撤一步避开了孟雁歌的手, 蹙眉有些疑惑问道:“怎么,难不成你急着出城?”
“有件事急着出城去办”孟雁歌双手环胸,眯着狭长的桃花眼盯着林思慎看了半晌,见她似乎很是犹豫,便轻笑一声道:“林公子, 你想让我帮忙替你传信, 我总不能一点诚意都没看到, 无端端的就替你办了吧。”
林思慎算是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要想让孟雁歌帮忙传信, 她今日就得答应带孟雁歌出城。
上次黎洛已经和异族人发生了冲突, 还杀了他们的几个人, 传信的事显然不能让黎洛去办。异族人对来路不明的人格外警惕,要想搭建一座沟通的桥梁, 就必须利用他们的人。
而孟雁歌, 就是最好的人选,除了她林思慎别无选择。
几番思量后林思慎轻叹一口气后,只得答应了下来, 她一拂袖无奈道:“也罢, 集市最西边的那个巷口, 一会我会让马车停下,待四下无人时, 你再上车。”
孟雁歌满意的轻哼一身,施施然的欠身道:“小女子多谢林公子。”
林思慎轻轻摇了摇头,眼看着孟雁歌纵身一跃消失在了眼前,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便往巷外走去了。
墨竹还站在林思慎离开的地方张望着,见她从巷子里走了出来,便招了招手。
林思慎缓步走了过去,使了个眼色便带着她上了马车。
马车赶到集市最西边的巷口时,林思慎吩咐车夫在巷口停下了,她掀开窗帘向外瞥了一眼,没等一会后孟雁歌见无人注意,便闪身上了马车。
林思慎已经和墨竹招呼过,一会有个朋友随她们同行出城。
当孟雁歌上车后笑吟吟毫不避嫌的往林思慎身旁坐下时,墨竹还是忍不住紧蹙眉头。
这女子穿着一身火红的衣裙,模样娇媚撩人,特别是那双水灵灵的桃花眼,无意间瞥人一眼都像是勾魂似的,柔软的身段魅人的相貌,看上去就不像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女子。
林思慎也察觉到了孟雁歌离自己似乎有些近,她不动声色的往一旁挪了挪。
可孟雁歌在车厢内左右打量了几眼之后,突然抬手搭在了林思慎肩头,轻笑一声调侃道:“果然不愧是将军府的公子,就连一架马车都这般宽敞气派。”
林思慎还未开口,一旁的墨竹便眉头紧蹙,不满的沉声道:“我家公子身上还有伤,这位姑娘还是坐远一些吧,免得碰到公子的伤口。”
孟雁歌眉尖一挑,饶有兴趣的打量了墨竹两眼,捂唇一笑道:“你家公子又不是瓷器做的,哪有这般矜贵,难不成碰一下就会碎了?”
墨竹模样清丽秀气,因年纪不大五官仍挂着几分稚气,可她性子却稳重,做起事说起话来都是一板一眼,对孟雁歌的不喜,统统挂在了脸上。
因被孟雁歌回怼了一句,墨竹的脸色当即沉了下去,林思慎抬眸看了一眼,生怕她和孟雁歌在马车上闹起别扭来。
她有些头疼的扶额,偏头看着孟雁歌有些无奈道:“男女有别,孟姑娘你还是坐远一些吧。”
孟雁歌闻言倒是听话的往一旁挪了挪,而后笑看着林思慎问道:“她是你的侍女?”
林思慎敷衍的应了一声:“嗯,墨竹自幼就陪在我身侧。”
孟雁歌垂眸一笑,白皙的指尖挑起肩头的一缕青丝把玩了起来,潋滟的眸光中荡漾着一片湿润的雾气,她似笑非笑的嗔道:“看来林公子的艳福可真是不浅,陪在身侧的尽是些大美人。”
林思慎看着就坐在自己右手边的孟雁歌,无奈的摇了摇头笑道:“你这怕不是在夸你自己?”
孟雁歌闻言眉尖一挑,意味深长的看了林思慎一眼,轻笑道:“这么说,林公子是觉得我很美?”
林思慎神情一僵,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墨竹板着脸白了孟雁歌一眼,只觉得这女子是当着自己的面,不害臊的勾搭林思慎。
孟雁歌眼也不眨的看着林思慎,唇角微微上扬,似乎就等着她开口。
林思慎轻咳一声看着窗外,及时的岔开了话题:“应当快到城门了,孟姑娘还是暂且缄口为好。”
“是~”孟雁歌拖长声音应了一声,而后看着拉长着脸一脸不善的瞥着自己的墨竹,戏谑笑道:“我若再说下去,林公子的小美人怕是要不高兴了。”
墨竹冷眉头紧蹙,对孟雁歌的言行举止极为不满,可她似乎看出林思慎对这女子极为客气,便也没说什么。
林思慎看墨竹的脸色便知道她这是不高兴了,她轻叹一口气无奈道:“孟雁歌,你就不能正经些。”
孟雁歌闻言一声轻笑,仍是忍不住口头上逗弄林思慎:“原来林公子喜欢正经的,难怪我听人说林公子府上的那位郡主娘子,成日正正经经的板着张脸,也不知与这样的人相处林公子能有什么乐趣。”
说起沈顷婠,林思慎自然就想起今日戏弄沈顷婠时,沈顷婠那羞恼的模样。她垂眸一笑,唇角微微上扬,低声道了句:“自然有乐趣。”
此言一出,孟雁歌和墨竹几乎同时抬眸看向她,眸中皆是掺杂着一丝微妙的复杂神色。
林思慎倒是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的那句话似乎有歧义,她偏开头掀开窗帘看着外头进出城门的马车行人,好似自言自语一般道:“这些日子,进出城门的人倒是少了大半。”
孟雁歌垂眸淡淡道:“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城门便戒严了,我若想白日出城根本就找不到机会。”
林思慎闻言若无其事的瞥了她一眼道:“你今日行事实在是太不谨慎了,倒是不像你平日的做派。”
“的确。”孟雁歌也承认了自己今天有些鲁莽,她伸手摸了摸袖口,狭长潋滟的桃花眼微微一眯,低声解释道:“实在是此物于我族人来说太过重要,我本想到了夜里再将它悄无声息的偷走,可心中急切又怕会生变故,这才忍不住出手夺了来。”
平日孟雁歌都是夜里行事,仗着出众的轻功身法来无影去无踪,白日偶尔出门查探并不会有所动作,可今日实在是特殊。
一见到圣物那一刻起,她便心绪不稳,眼看着族中圣物几经转手一直被人把玩,这才控制不住的上前抢夺。
白日人来人往的集市若是使轻功逃窜实在是太醒目,她装作被堵在四下无人的死路,便是想让他们以为自己逃不掉,因此无暇去报官,然后再使轻功逃走。
只是她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林思慎居然出现替她解了围。
林思慎忍不住开口道:“其实不过十两银子,你大可出钱买就是了,何必去抢。”
孟雁歌闻言握着衣袖的手顿时一紧,她冷冷道:“这本就是我们的东西,明明是被你们的人抢去了,我为何要花钱去买。”
林思慎轻叹了口气,神色复杂的试探道:“可是...太子的人抢走了你们的圣物?”
孟雁歌并未回答她的疑问,只是神色复杂的看着她,低声道:“今日你替我解围,又送我出城,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你说的书信我会替你送,不过长老应不应允你的请求,可就不是我能左右的。”
林思慎勾唇一笑,轻声道:“没关系,只要你肯替我送书信即可。”
上次因为满香楼被炸毁一案,进出城门的人都需清查身份。
马车驶到城门口后缓缓停了下来,林思慎偏头看了孟雁歌一眼,孟雁歌便了然的往后靠了靠。
守城的将士缓步走了过来,瞧见车夫便认出了他是将军府的人,神态顿时恭敬了不少,只是随口问了一句:“马车之内的,是将军府的哪位大人?”
不等车夫回答,林思慎便掀开车帘,露出了半张脸,她勾唇一笑施施然道:“劳烦两位将士了,我今日正巧要出城探亲。”
将士本不想巡查将军府的马车,又见林思慎露了脸,便急忙拱手恭敬的行礼道:“原来是林小公子。”
林思慎的脸便是最好的路引,她一露面无需查马车,守城的将士便直接放行了。
就这么畅通无阻的出了城门,待走远了一些后,林思慎这才偏头看了孟雁歌一眼,轻笑道:“孟姑娘,已经出了城门。”
孟雁歌站起身问了句:“你今日是要去探亲?”
林思慎点了点头:“嗯。”
孟雁歌闻言垂眸想了想,而后又问了句:“你伤在胸口?”
显然林思慎对孟雁歌的这句问话有些疑惑,不过她还是微微阖首道:“轻伤,休养一段日子就好了。”
孟雁歌似乎并不打算就此离开,而是坐在林思慎身旁,盯着她心口看了两眼后,若有所思道:“看上去不像是外伤,可是伤了骨头?”
林思慎有些诧异的看着她:“断了两条肋骨而已。”
“噢。”孟雁歌应了一声,而后径直抬起手就要摸向林思慎心口,林思慎一惊之下身子往后一缩,警惕的问道:“你这是要...”
孟雁歌看她那如临大敌的模样,有些不满的翻了个白眼道:“我有断骨重续的药膏,先替你摸摸,你慌什么。”
林思慎理了理衣襟,轻咳一声摇头道:“不用,这就麻烦孟姑娘了。”
孟雁歌眯着狭长的眸子看着她,突然轻笑一声戏谑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跟个姑娘家似的扭捏。”
林思慎垂眸一笑正欲开口,一旁的墨竹却突然出声冷冷道:“我家公子的伤一向由我医治,就不劳烦这位姑娘了。”
好在孟雁歌似乎被墨竹吸引了注意力,她一挑眉看着冷脸的墨竹,似笑非笑的讽刺道:“我这不是怕你医术不精,治不好你家公子嘛。”
见有人质疑自己的医术,墨竹眉头紧蹙定定的看着孟雁歌,沉声道:“那也用不着你管。”
孟雁歌双手环胸身子轻轻一旋,裙摆随着动作在脚下荡出一个漂亮的半圈,她屈膝靠在林思慎坐下。
抬手搭在她肩头,白皙的下巴轻靠在手背上,娇媚一笑后对着林思慎眨了眨眼,吐气如兰道:“我怎能不管,林公子可是我的恩人,对吧林公子。”
林思慎不动声色的侧身,拒绝道:“此事便不劳烦孟姑娘操心了,姑娘不是有急事要办嘛。”
“好心当作驴肝肺。”孟雁歌见她抗拒便轻哼一声坐直身子,而后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扔到林思慎手中,站起身淡淡道:“每日取出一小粒化水服下,此药对断骨之伤有奇效,不出半月你就能痊愈。”
说完冷哼一声掀开车帘走了出去。
车夫还未停下马车,她便一跃而下,脚尖在官道上轻轻一点,便掠身进入了一旁的丛林之中,还不等车夫反应过来,眨眼间便悄无声息的没了踪影。
车厢内,林思慎看着手中的瓷瓶有些无奈的抬眸看了墨竹一眼,墨竹与她对视后,无奈的摊开掌心道:“公子还是将此药给奴婢吧,谁知那女子会不会在药丸中下毒。”
林思慎轻笑一声:“她倒不会做这事。”
她口中虽这般说,言罢却还是将瓷瓶扔给了墨竹,让她代为收下。
乳娘住下的村子离京城不远,翻过一座山头后很快便到了,一个住了十几口人的小村子,依山傍水景色秀丽。
一到村口便见几只雪白的大鹅摇晃着身子,挡在路中央,眼看着马车驶了过来,也不让开,反倒是瞥了一眼那高大的马匹,嘎嘎几声张开翅膀扑上前来要啄马腿。
车夫不得已只得下了车驱赶那几只大鹅。
林思慎挑开车帘招呼着墨竹下了马车,两人抱着给乳娘带的厚礼,所幸步行过去。
乳娘住的地方要偏僻一些,四周没有乡邻,靠近溪流和后山。
用竹条编制而成的篱笆拦着一个木屋,远远看去还能瞧见院子里种了不少青绿长势不错的草药,一旁的空地上晾着好几个簸箕,里头晒着干枯的草药。
走近之后,正巧一个穿着白衣挽着发髻的女子背着药箱自木屋中走了出来,正背对着院子弯下了腰。
林思慎双眸一亮,急忙抬手挥了挥,朗声唤了一声:“乳娘。”
女子闻声转头,素淡白皙的面容之上,唯有眼角及不可见的爬着几道细微的皱纹,她看上去似乎只有三十来岁的年纪,身形纤细修长,虽穿着再普通不过的布衣,却难掩一身婉约书卷气。
眼看着林思慎和墨竹站在院子外,女子双眸一亮面上露出了惊喜的笑意,她放下药箱快步走了过来,口中轻快的唤了声:“慎儿,小竹,你们怎么来了。”
一见到女子,林思慎的面上就绽露出了灿烂的笑意,她双眸好似天上的寒星一般清亮,满满当当的坠着喜色。
席浅将竹门一拉开,林思慎便伸手抱住了她,撒娇似的在她肩头蹭了蹭:“乳娘,慎儿好想你啊。”
她轻笑着拍了拍林思慎的背脊,半是抱怨半是欣喜道:“都大多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席浅身上的药香一如记忆中的清雅,林思慎从她怀中脱身,看着她依旧年轻的面容,轻笑道:“唯有在乳娘跟前,慎儿才是那没长大的孩子。”
“你呀。”席浅闻言一笑,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尖,而后转头看着站在院门前有些踌蹴的墨竹,笑着招了招手:“小竹,快过来。”
面对着席浅时,墨竹似乎有些局促,她满怀抱着包好的布匹和礼盒,挪步到席浅身旁低声唤了句:“姨娘。”
席浅摸了摸她的头,颇有些感慨的轻笑道:“你这孩子也长大了。”
墨竹抱着布匹的手一紧,她垂着头唇角微微上扬,她的喜悦不如林思慎那般流于表面,反倒是内敛压抑。
林思慎看着放在廊下的药箱,问道:“乳娘可是要出门?”
席浅点了点头,回身过去将木箱背上,而后道:“我倒险些耽搁了,村子里有人患了重病,请我瞧瞧。”
林思慎闻言正色道:“既然是重病,那乳娘先去替人瞧病吧。”
席浅摸了摸她的脸,轻声道:“慎儿你先在屋子里待会,我带小竹去去就来。”
墨竹跟着席浅去替村子里的人瞧病,林思慎则是坐在木屋前的廊下怔怔的发起呆来。
席浅虽是林思慎的乳娘,又曾是将军府的下人,但她的身份却远不止如此简单。
她原本出身江南的名门望族,自小家道中落不得已流落街头,后被一走街串巷的郎中收养,随他习医术。因有药理天赋,年纪轻轻便成了民间极有名望的神医。
后来豆蔻年华独身一人闯荡江湖,结识了当时号称天下第一剑客的刘伯禹,拜他为师后又随他修习剑法,虽过了习武的年纪,却因其天资聪颖,又成了名震一时的女剑客,与其师并称中原双剑侠。
时日一长,席浅与刘伯禹日久生情竟不顾俗礼结为夫妻,他们到底曾是师徒,此举在旁人看来便是不知廉耻罔顾天伦,可他们不顾外人诟病,一直举案齐眉恩爱有加。
几年后,刘伯禹被人暗算惨死一众剑客手中,已怀有身孕的席浅听闻此噩耗痛不欲生,竟是在一雨夜,独身一人身披黑色斗篷,持剑凭一己之力杀光了所有的仇家为夫报仇。
她却也因此结了不少仇家,逃亡路上甚至痛失了腹中胎儿。
一次巧合,林将军和柳卿云偶遇被仇家追杀的席浅,便出手将她救下带回了将军府,从此她便留在了将军府。
她待林思慎如同亲女,似乎将她当作了自己那未出生便离世的孩儿,悉心照料极为宠爱。
林思慎出生几年后,席浅捡回了一弃婴,那便是身世可怜的墨竹。
而当年席浅离开将军府,便是因察觉到当年的仇家似乎已经发现了她的踪迹,为了避免牵连林将军和柳卿云,她这才离开隐居于这小小的村落之中。
天色渐暗,席浅和墨竹回来之时,林思慎还坐在廊下看着远处的落霞发呆。
背着药箱的席浅走到她跟前,见她一脸沉思,轻笑着怜爱的摸了摸她的脸问道:“慎儿,在想什么,这般入神。”
林思慎抬眸看着眼前背对着红霞,面容清丽温婉的席浅,轻笑一声道:“没想什么。”
席浅知道她是在骗自己,却并未戳穿,而是放下药箱理了理她的衣领,柔声道:“那咱们回屋,今日乳娘下厨给你们一大桌好吃的。”
在席浅的小木屋中,林思慎没了在将军府的警惕和忐忑,她的高兴是实实在在的没有一丝遮掩,这是面对柳卿云时,都未曾有过的轻松快意。
用完晚膳后,林思慎赤脚盘坐在廊下,撑着下巴看着席浅正清理着晒好的药草,墨竹正坐在一旁煮茶。
林思慎唇角轻轻上扬,她看了半晌后突然挪到了席浅身旁,然后替她锤了锤肩,轻笑道:“乳娘,你教我剑法吧。”
席浅手一顿,面上的笑意渐渐敛去,她抬眸看着林思慎,似乎有些不悦道:“你在将军府好好待着,习剑法做什么?”
林思慎嘿嘿一笑,撒娇似的摇了摇头:“我就是不想学我爹也要逼着我学,你也知道我爹的脾气,府里的家将教我的都是些寻常的剑招,哪里对付的了难缠的对手。”
席浅放下手中的药草,沉声道:“你将身法练好就够了。”
林思慎不错的轻功,正是席浅还在府中时教给她的,为的就是让她面对强劲的对手时逃跑用的。席浅虽剑术高超,却丝毫未曾教过林思慎,偏偏只有她是林思慎见过剑术最精湛的剑客。
莫说闻行任黎洛,恐怕就是暗隐堂的堂主都不是黎洛的对手。
林思慎有些委屈的撇着唇角,闷闷道:“我总不能见着人就逃吧,更何况日后上了战场,敌军可不会给我逃的机会。”
席浅闻言脸色一变:“你上什么战场,你一个女儿家。”
林思慎轻笑一声眨了眨眼道:“我都成婚了,再上战场也没什么稀奇吧。”
听她说起成婚之事,席浅眉头微微一蹙,而后若有所思的问道:“你成婚当日我去看过,青阳郡主的确是个不错的姑娘,你们相处这般久,你的身份她可知晓?”
林思慎垂下眸,轻声道:“我不知她是否知晓。”
席浅看着她面上犹豫的神色,便问道“这么说,你是怀疑?”
“嗯。”林思慎点了点头,她眉头微蹙似乎有些疑虑:“有时我总觉得她像是察觉了,可有时又觉得不是,毕竟我从未在她面前泄过底。”
席浅闻言点了点头:“她倒是个难对付的角色,你不好与她为敌,不如与她交个朋友。”
林思慎有些诧异的看着席浅:“乳娘连她难对付都瞧出来了?”
席浅眸光一闪,沉声道:“你们成婚那日我去看过,将军府的人包括你这小傻子都未曾发现我,却唯有那姑娘发现了端倪,甚至还趁我不备想偷袭于我,她几乎得手,险些逼我现出身形。更让我意外的事,她见一击不成,便引我开口,我不过说了几个字,她居然猜出了我的身份。”
林思慎脸色一变,这些她竟然完全没有发现过,乳娘的身法她未曾发现踪迹不算稀奇,可沈顷婠只凭几个字,竟能知晓乳娘的身份,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见林思慎面色骤变,席浅轻叹一口气无奈道:“慎儿,依你这个枕边人的聪慧,你的身份她恐怕还真是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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