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日段孟一行四人,终于从深山老林中走了出来,出了密林前方十米处,便是官道。
梦千军在前领路说道:“少爷,顺着官道前往二十里路,便是我们此行方向上,青州境内最后一座城池、流明城。”
“梦统领,流明城可有什么寓意?”
梦千军陷入回忆中,思索片刻后说道:“当年此地只是一座小镇,名为苦海镇。”
随着梦千军的概述,段孟大概明白了流明城为何由一座小小的苦海镇,变成今日一座容纳不下二十万人的大城。
如同苦海镇的名字,在此地有一地主豪绅,在十二暴乱时,连年战乱之苦,造成漠海大陆各处数之不尽的难民,食不果腹、衣不裹身。
地主豪绅如同苦海中的一位活菩萨,命令家丁以苦海镇为中心,向外扩散消息,自那一日起,苦海镇收留所有无家可归的难民。
地主豪绅散尽家族数百年基业,万贯家财挥霍一空,救活了十数万人,当越来越多的难民收到苦海镇的消息。前往苦海镇的难民队伍人数加起来足足有数百万人。
其中包括老弱病残、妇孺等,在哪个严寒的冬季,苦海镇让他们看到了生的希望,可是又有多少人有那个体力和耐力,活着坚持到目的地。
最后十数万人抵达苦海镇,在这位名叫枫百善的地主豪绅救助下,脱离苦海。
枫百善带领大家围绕苦海镇,搭建属于自己的家园,辛勤劳作、从根本上改善生活,让自己不再依靠枫百善救济,做到可以自力更生,解决温饱问题。
诸国混战之时,各国军队不想再看到,好不容易得到一片安宁的苦海镇,再次遭受战火洗礼,皆是绕道而行。
苦海镇也成为十二暴乱时期,唯一一处如同世外桃源般太平祥和。
最后流明城在战乱时期建城,难民想要以枫百善的百善二字,为新城命名,不知为何遭到了枫百善的拒绝。
坚持己见道:“流民命名!”
“百善大恩人,有了您帮助,我等已经不再是难民,有了安身之所,更是吃不愁,穿不愁。为何还要以流民,为新城命名?”
“因为我不想你们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再次遭受破坏。以流民,诸国军队才会一眼认出此地,不会看到你们今日生活变得更好,衣食无忧、而忘掉这里曾经是苦海镇,你们是由难民,一步步辛勤付出,改善了自己。”
“莫要再让战火纷飞的年代,让流民城遭受到战火洗礼。”
枫百善百年之前,再次为流民城更改名字,民改为同音字明天的明,寓意流明城百姓每一个明天,都将更加幸福快乐。
自此流明城醒目中的神,退出了流明城舞台,再也无法为他们着想,为他们谋福。
二十里路对于段孟四人脚程来说,如同闲庭若步,四人中以段孟修为最低,初入气动境,韩遗已经一脚临门,即将踏入填海境。
再往前两里便可抵达流明城城门处,段孟四人风餐露宿九天,韩遗在路上第三天,便开始喋喋不休道:“这破深山老林里休息不好,便也罢了!连个想要洗脸沐浴的地方都不好找,整天除了烤野味,就是一些野果子,等进了城里,本公主一定要去酒馆好好吃上一顿。”
段孟看着这一座由当年逃难而来的难民,合力建造的城,不由感叹世态万千,随着时间推移,一座容纳百万人的城市,可能变得空无一人,一个数千人的小镇,也能变成一座容纳几十万人的巨大城池。
城门处突然传来一道粗矿嗓门:“我不许你这么说镇山候府,老侯爷虽然离开人世,但是镇山候府依然是以前的镇山候府。”
“我要加入镇山候府,成为一名惊神卫,怎么就不行了?成为惊神卫是小子的毕生梦想,你在胡乱言语,别怪我不客气?”
段孟看到人群中一个身高两米左右的魁梧青年汉子,正在无人争执,对面的庄家汉子看到青年恼怒,一时之间不敢再胡乱言语,生怕这个近几日在流明城出了名的莽撞人,真的上前给他两拳。
青年看到对方不再敢胡乱言语,直接转身离去不再争执,大步向着段孟来时方向走去。
当青年路过段孟身旁时,段孟对青年拱手询问道:“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青年看到听到段孟询问停下脚步,看到段孟如此有礼,回答道:“在下牛南,南怀庆州人士。”
“在下段孟,青州人,见过兄台。”
“牛南见过段兄!”
“刚才听牛兄说想要前往塞边城,进入镇山候府,成为惊神卫一员?”
“对,这是我毕生的梦想,多年来因为家中年老的爷爷、奶奶需要照顾,所以一拖再拖、时至今日,方才动身一路赶往青州塞边城。”
段孟已经知道牛南未曾听闻镇山候府,已经迁府去往两南战场。
“牛兄,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牛南大咧咧道:“只要不是和我说什么惊神卫人员已满,劝我不要前往塞边城,进入镇山候府的话,但说无妨!”
段孟说道:“不是要劝牛兄前往塞边城,而是我刚从塞边城过来,镇山候府已经迁移离开塞边城,前往两南战场。”
“大约有十日左右,而且小侯爷也没有跟随大部队,而是带着一名老仆人和一名护卫,与惊神卫分开,好像是要进行江湖历练。”
“牛兄此时赶往塞边城,等到了地方也只会看到人去楼空的镇山候府,去了也是徒劳无用。”
牛南粗犷嗓门略带质疑道:“镇山候府真的迁移去两南战场了?”
“这还能有假?只怕这塞边城方圆百里,许多城池中都已经知道这个消息。”
牛南突然转身看向身后城门处,只见刚才与牛南争执的庄家汉子,站在原地看着牛男与段孟之间的交谈。
牛南转身跑回庄家汉子身旁,拱手作揖道:“刚才是小子鲁莽,错怪了大伯一番好意,还望大伯勿怪!”
庄家汉子也是一个憨厚老实之人,摇摇头说道:“我也是看你一人从庆州徒步走来,实属不易,不想你在赶往塞边城后,徒废力气。”
“小子牛南多谢大伯好意,刚才无礼之处,实属鲁莽,还望大伯见谅。”
庄家汉子摆摆手转身扛着锄头离去说道:“我一个糙汉子没什么,走了。”
牛南对着庄家汉子再次拱手作揖,看着庄家汉子背影慢慢走入流明城。
段孟此时走到牛南身边说道:“不知牛兄有何打算?”
牛南讪讪道:“还能怎么办?现在追是追不上惊神卫队伍了,只能直接前往两南战场了。”
段孟点点头道:“也对,我等一行也要往两南战场附近而去,牛兄若是觉得没什么,倒是可以和我们结伴而行,等到了两南战场附近,路不同时再分开。”
“牛兄觉得如何?”
牛南略微思考片刻道:“可以,只要段兄不介意就好,一路结伴而行,互相也有个照应。”
“好,那我们先进城找处酒馆,我等一行四人风餐露宿十日左右,还未好好吃上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