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晚饭后,我和老妈分别坐在床的两头,我们都在刷手机,我刷到那个国家的疫情不断上升仍然不戴口罩,我做出“耶”的手势,谁叫他骂国人。
老妈放下手机看着我,我感觉我摊上事了,赶紧解释“妈,我刷的是国家大事。那国就这样继续吧,反正对我们没坏处,他们自己找的。”
我和老妈虽是普通老百姓,每次提到上述事情,会情不自禁的多了解下,顺便“口吐芬芳”出出气。这次应该……希望老妈别生气。
“没说不让你刷,我就是看到你这幅用心劲儿,我承受不了,我怎么觉得心脏受刺激呢。什么事能不能分个轻重缓急啊,世界大乱你能帮上忙吗?”
我没接话茬,老妈不满我高考耍小聪明,还有两天入校登记,老妈还没忘。我想转移话题“妈,那个,通知单让我们准备学费,有个一千二,还有……”
“我都不念书这么多年,我准备什么钱?”
啧,没法接啊。老妈不高兴的时候,说话就这样,怼我。
“我想了这么多天都想不明白,对于你来说,什么是大事,不是考试吗?不是高考成绩吗?你居然耍小聪明?懒人计划吗?”
“……妈,你消消消打到哪了?好不好过?我替你玩两把……”
“滚犊子。这一年半载我算看出来了,很多道理不用碾碎了讲,有时候开个头你就明白。以为自己聪明是不是?以为这个成绩我应该好好夸你是不是?”
可不是嘛,等到现在也没夸一句。这话不敢说。
“是。你成绩一出来,通知书没到,很多人已经说你肯定是一高,夸你厉害有本事。我也才知道,这附近没人考上一高,我的两个朋友家的孩子也没有考上一高。”
“我以前以为考上一高是很容易的事。因为我小时候只读六年书,我听的是这个考上什么那个考上什么,我当时羡慕的要死,恨不能自己能回学校接着读。”
“我觉得每个在学习的孩子都应该珍惜,因为等你们长大走进社会,每天付出劳动才能拿到工资,你才会明白,学校的时光有多好,有多让人回顾。”
“你那,你的能力不是在这个分数上。你是不是觉得考上就行?你老妈对你要求过高?你老妈看不惯的是你的过程,我简直不敢相信,你敢高考耍小聪明?”
“从小到大,你听说我拿你和别人家的孩子比过吗?我只希望你尽力,我甚至在想,你尽力了,成绩不好,那是我们没有能力。我问你,听说过成绩不好挨揍的吗?”
我点点头。
“你是不是也想挨揍?”
“啊!妈,你这么多年不打我,你要打我?”
“不是我想打你,是我在想,如果我不动手,这个问题能不能解决?”
“能!妈,真能!”
老妈沉默的看着我,看得我心里没底。这一刻我开始体谅老妈,讲道理也挺辛苦的,事先可能要思考怎么讲,怎么把道理分解的简单易懂。
这会真想吻老妈一口,可以拉进关系。十五年里,我们家有两个习惯。我小时候老妈每次亲我,先额头、鼻子、脸、下巴,一番下来吻五下。
我开心幸福得像公主,在老妈脸上响响的吻一下。现在大了,偶尔也会彼此吻一下。这种习惯,在传统的中式有点不适合,还有那句“老妈,爱你哟!”也是多年来的习惯。
再说一个秘密——我和老妈的洁癖也是无人能及的,不符合中式的另类。我吃剩的食物,老妈不会接着吃。老妈吃过的食物,我也不会接着吃。我们彼此嫌弃。
我和老妈的洁癖超越亲情,不像亲情关系。我曾经的闺蜜没有水时会喝我喝过的水,我,宁愿把剩下的水送给同学也不会再喝。后来闺蜜们都知道我有洁癖。
我们就是这么一对母女,谁都离不开谁。老妈没有说错,我确实觉得自己聪明懂事。闺蜜们说我懂的多,性格外向的我不会太低调,不是我们东北人说的“嘚瑟”,是性格问题。
老妈忽然靠近我,抓着我双臂,在我的脸上吻下,然后说“亲我一下。”
我臭美的吻回去。记得小时候,老妈不会说“亲我一下,”会说“给我点力量。”
“你们的中学老师很照顾我们,记得有机会去看看她。你现在大了,老妈不能像以前那么嘴碎。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有夸你吗?”
我专注的看着老妈,难道不是因为高考耍小聪明?
“因为你性格外向,给点阳光就容易灿烂。最近多少人夸你?尤其我那个朋友,说你没有补课还能考上一高,恨不能你的智商给她儿子。”
“我也不傻。大家都这么说,我能心里没数吗?可你性格开朗外向,我这个当妈的,敢夸吗?再夸还不得上天!”老妈宠溺的微笑。
我的微笑越来越幸福“妈!你也知道我性格开朗啊?”
“废话,我养的我不知道吗?”
“嘿嘿嘿!我当然聪明,我是……”
“打住。从来不知道低调。开朗是好,张扬就不好了,会影响你的正常发挥。”
老妈就这样,总是在我最兴奋时把我噎回去。害得我不能发挥得淋漓尽致。
老妈再一次,像升入中学前那样,嘱咐我进入新环境,慢慢融入,不要有压力。说小学,中学,高中的人际关系会有区别,初中时,一句你好,我是韩莎妙雪。即便让对方不习惯,也会换来对方的自我介绍。
高中可能会有区别,因为现在的孩子成熟的早,可能有些孩子会更张扬。毕竟,本市最好的高中只有一高,只要有能力的孩子不管家境怎样,只有一高一个选择。
入学的第一天,我送给老妈一份礼物,我勇敢的举手,自愿担当课代表。或许对于别人而言,课堂举手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在我而言,是突破胆小与懦弱。
第一天放学回家,坐在老妈的电瓶车后面,我极为不理解的说出班主任的态度过于严肃,哪有第一天见面,说违反纪律或者成绩不好必须做深蹲,戒尺打手板。
老妈给我的解释是“你们这个年龄段,在家也不见得听爸妈的话,老师第一天不吓唬住你们,以后怎么管住你们。别心中不平,这位老师应该很在乎你们学习。”
说不清是第几次无言以对,老妈的话让我理解,这位班主任,说不定也是一位好老师。
至于与同学们相识沟通,确实有些困难,新班级里,两个同学是初中时的同学。其他不认识的同学,似乎不喜欢我打招呼的习惯。
一次下课,不远处出传李世勋的声音,他一边喊着我的名字一边走进“行!课代表,下次考什么?”
“还有三年那,这才刚刚开始,你是不是有点着急。”我觉得他有点变了,和过去不大一样。
“逗你的。我在四班,我走了。”
不等我说话,李世勋跑了。感觉也没怎么变,还是以前的样子。
有些小学的同学又在一个学校,我小学、中学的朋友,除了蒋依依,都在一高。
蒋依依说她后悔没有进入一高,她有空时会督促叔叔家的弟弟认真学习,希望弟弟不会像她一样,只差三分没有进入一高。
一天,我给爸爸留言,希望他承担我的上学费用,我不想老妈太辛苦。
爸爸同意了,我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