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酒店纺织用品,已经把林家绑定在靳卫东这里了。
所以靳卫东压根不怕他们跑了。
“我回去跟我家商量一下,问题应该不大。就是原料......”林思恬说完看了一眼李林富一眼。
李林富立刻捉住她的手:“亲爱的。只要你说一声,我什么都给你。”
慕承霖和付小雅忍不住一起翻了个白眼。
“嘶,好肉麻......”
“啧啧,隔夜的饭都要吐出来了。”
靳卫东笑了笑:“啊喂,你们是不是忘了李向阳同志也来了。晚上吃饭商量一下不就好了吗?”
林思恬立刻把手抽了出来:“对啊。跟李叔叔商量更快啊。”
晚饭,林思恬跟李向阳合计了一下,两个人都觉得有搞头。
主要是靳卫东说的那些原料,李向阳这边都有。
然后林思恬说得兴奋起来,吃到一半就跑去打电话跟家里商量买无纺布机器的事情了。
李向阳感叹:“啊,思恬真是个难得一见的好女孩。又漂亮又聪明,还这么上进。”
他瞥了一眼整晚被冷落的李林富,有些嫌弃:别说是林家,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李林富配不上林思恬。
李林富本来就很失落,现在更是满心沮丧,背都驼了。
靳卫东哭笑不得:我好不容易给这小子建立起来的信心,结果被他亲爹和未婚妻一下全打没了。
林思恬不一会回来说:“他们同意了。”
她见李林富碗里的饭没动,挑眉:“怎么了,菜不合胃口?”
李林富心里苦,却不能说,抬头勉强笑着:“没有。挺好的。”
靳卫东无奈摸了摸额头:麻烦。还要想个办法让这头驴重新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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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是秦磊和李林富跟欧洲的几个大家具设计制造厂谈。
其实这些公司都在港城设了点。
早上谈的一家来自法兰西,叫格朗家具。
他们号称自己是浪漫家具创始人,擅长做法国宫廷风格家具。
比如白色米色华丽厚锦缎制成的沙发垫,比如带着鎏金扶手,繁复花纹,和厚重幔帐的床,比如以芭蕾舞为原型的尖尖腿的柜子和椅子。
总而言之,都是些华而不实,不舒服,不好清洁还死贵死贵的东西。
酒店里面也就总统套间能用得上。
其他房间用这个真不值得。
如果要靳卫东选,肯定选新中式家具,舒适简单美观。
可是谈还是要谈。
因为他觉得怎么样不重要,重要的是顾客觉得怎么样。
现在不管是国外还是国内的顾客,现在都吃这一套,觉得这个才是真正的高档。
而且这是祈震霆指定要谈的几个供应商之一。
所以他今天叫秦磊和李林富来谈,怕自己谈着谈着就把对方赶跑了。
法兰西人像个大公鸡,昂首挺胸,高高的鹰钩鼻好像要捅破天际一样。
法兰西的人带的翻译,口音很奇怪,好像含着个橄榄,舌头伸不直。
法兰西人坐下后,得意地把图片给他们看。
几个女生眼睛就直了,兴奋地小声议论。
“这个梳妆台好漂亮。”
“我喜欢这个小柜子呢。”
李林富和秦磊直皱眉:“这些家具看着都好娘炮。”
“一个椅子,需要做成这样吗?”
法兰西人自豪地说:“我们法兰西的家具,浪漫与舒适并存,感性和艺术同在。线条流畅,造型唯美,精雕细琢。在港城,我们只为真正的富豪家庭合作,在法兰西设计制作好,再运过来。”
虽然靳卫东理解祈震霆要把穗城酒店打造成国际水平奢华五星级酒店的心情,至少二十年内都是国内酒店的标杆,可是这也有点用力过猛了。
如果家具配这个,那灯具就要用奢华复杂的水晶灯。连个小台灯都要用带蕾丝的锦缎罩子。
地毯也要用最好的土耳其羊毛地毯。
这样一算下来,成本高得吓人。
难怪祈震霆一直谈不下来价格,钱主要都花在这些东西上面了。
然后秦磊看了一下价格,叫了一声:“我的妈,这么贵,一张椅子几万块,你怎么不去抢?”
翻译说给法兰西人听。
那人眼里闪过一丝鄙夷,仿佛在说:穷鬼果然不懂得欣赏。
秦磊被这眼神深深刺激了,攥拳:老子今天还非要让你把价格降下来不可。
他拿起一个样本,指着上面的沙发说:“来,你说说,你这个沙发为什么要买三万。骨架用的什么木头。”
法兰西人说:“山毛榉木。榉木纹理清晰,质地均匀,色调柔和流畅,色泽淡雅,不易变形,经久耐用。做家具特别好。”
秦磊:“我们国家滇省天然阔叶树林中的主要树种就是山毛榉,一大片一大片。我们都是拿来做木桶,不值钱。沙发面料呢?”
大家都反应过来他要干什么了,纷纷围过来看。
靳卫东坐在那里抱着胳膊看热闹。
法兰西人:“弹簧包布,布用的是暗花缎面。这个面料的原料来自一种神秘的虫吐的丝。必须要手工织造,所以很贵,一米就要一千块。”
林思恬说:“哎呦,说那么离谱,不就是蚕丝造的吗。中国是丝绸原产地。你再贵的缎面也是我们造的。而且,就这种级别的缎面,在我老家,一百块钱一米都不要。颜色花纹还可以定制。也不知道是阁下被人骗了,还是阁下没说实话想骗我们。”
法兰西人额头上开始冒汗。
李林富问:“这个不是金属件吧?摸上去不像。”
法兰西人:“木质鎏金的。”
李林富:“哦,这个我知道,就是用石膏和红漆做出一层厚重的皮壳,随后贴金箔,这个不行,一碰就掉,假的很。我们那家具木头就是木头的,黄铜就是黄铜的,没有假货。”
法兰西人:“黄铜贵。”
李林富:“木头你也敢卖黄铜价?你这榉木还能贵过我们的黄花梨?”
法兰西人:“什么黄花梨,没听过。”
李林富:“呵呵。黄花梨就是降香黄檀啊。”
翻译不知道怎么翻译了,尴尬地瞪着李林富。
李林富叹气说:“拉丁文叫dalbergia-odorifere-t.chen,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