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布衣嚼着口香糖，看着后视镜里的灰色轿车，眼神犀利。
    于朗已经陷入凌乱，他在想自己最近得罪过什么人？又或者自己老婆请的私家侦探调查自己？这个想法猛然跳出来，他彻底没了分寸。
    “叭叭叭！”
    “叭叭！”
    “叭叭叭叭叭叭！”
    红灯过去，于朗还沉浸在自己幻想中，后面车流纷纷狂按喇叭。
    李布衣脸抽了抽，瞥了瞥身旁坐在驾驶室却慌乱无比的于朗，心里转过诸般念头。被跟踪不是偶然，他觉得，也许这就是对方老板花大代价请他来做保镖的原因。
    反倒是于朗，他不清楚最近颜习文身边发生的事情，而今天开的又是公司一辆普通轿车，一时间没有怀疑到江海塑机可能被针对的问题。
    “于哥！于哥！醒醒，绿灯了，你别怕。大白天的，他也就敢跟着罢了！你听我的，别怕，往前面开，嗯！往右拐，开！前面找个靠边的地方你停一下。”
    于朗醒悟过来，尴尬笑了笑，急忙挂挡想往前开，但他越急，反而又出了问题，车子熄火了！
    “叭叭叭！”喇叭声响成一片。
    李布衣一脸不在意，安慰道：“你别理后面那些s.b，不要急，慢慢来。到前面找个地方停车，换我来开，他跟不上的。”
    “轰隆！”轿车再次发动，还好没再出问题，车子顺利启动。于朗擦了擦不存在虚汗，有些狼狈，有些苦恼，因为第一次见面给老板身边保镖留下的印象不太好。
    “滋滋！滋！”
    车子停下，李布衣直接拉开车门。
    于朗也在这时下车，他没好意思坚持，被跟踪这种事情，谁都不愿意发生在自己身上，想想就觉得恐怖，和拍电影似的。
    但电影里活下来的都是主角，自己是主角吗？主角会他么连过三十年窝囊生活？会他么总是被以貌取人？于朗不相信自己是主角，他没有勉强自己，而是果断下车，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做！
    李布衣在部队练就了几项神技，车技就是其中之一。除此之外，喝酒、长跑、打枪，都是他骄傲的东西。
    “轰轰！”
    “倏！”
    于朗身体剧烈摇晃，吓得他赶紧把安全带系好。一般坐副驾驶，他都不系安全带的。
    李布衣开车果然很快，但是跟“稳”沾不上边。红绿灯起步的时候，一档一脚油门踩到底，换挡速度贼快，车子经常一抖一抖。他很怀疑，这辆车如果让对方开一个月，会不会直接开到报废。
    10分钟后，一条不知道叫什么的道路，两人终于甩掉身后跟着的灰色大众。李布衣抽出一根烟，递给于朗，于朗也是个老烟民，接过烟，先放在鼻子下吸了吸，闻闻味，他还在想为什么会被跟踪的事情。
    “于哥，导航吧！别想那么多，这下应该没事了！”李布衣往车窗外吐了一个烟圈，让于朗导航。
    40、50分钟后，两人才一路磕磕碰碰回到江海塑机。
    “咚咚咚！”
    “请进！”颜习文一本正经坐在老板椅上，许晴靠着椅子，站在他旁边，神态亲昵。
    “颜总，李布衣我带来了。”于朗脸色沉重，他难以忘记今天的经历，本来私下帮老板办事，大好的心情一下就跌落天堂，心里很难受。
    “这是我们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颜总！”
    李布衣打扮普通，模样看着黑黑瘦瘦，眼睛很明亮，精神头特别好，颜习文默默打量他。
    “颜总您好！”李布衣小心翼翼道。尽管路上于朗和他说过，直接见老板。他没有当过保镖，事实上，在招聘保镖方面，雇主的个人喜好往往起着决定性作用。只要颜习文满意，他立刻就可以上岗。
    所以根本没有上一家软件公司的招聘过程，人力资源面试、谈薪资、老板面试、签合同统统不需要。
    “你好！你好！随便坐，我们也不是什么正经面试，主要就是聊一聊，互相了解一下！哈哈哈”颜习文看了看眼前打印出来的资料，对于齐铭伟推荐的人，他还是比较相信的。齐铭伟最近去了bj，给他打电话，两人威信联系。
    颜习文起身，他办公室是有会客桌的，上回从叶开阳那里拿来的极品黑檀木茶具就摆在桌上。
    “呼！”他动作麻利，玩过几次泡功夫茶他很快就学会。
    “什么时候转业的？”他冲茶，一边闲聊问道。
    “去年11月，我、我是去年11月退伍的。”
    “家里还有什么亲人？”颜习文继续问道，有些情况要了解清楚。假如是光棍一人，他就要好好考虑要不要的问题，毕竟自己的小命还是重视一点好。
    “父母在xy市！爷爷奶奶在农村。”李布衣据实回答，这些信息部队里都有，通知他过来面试的是部队里后勤领导，他不担心自己会被坑。坑他个人的可能会有，但敢坑部队的企业，他相信在国内应该是不存在的。
    颜习文眼睛一眯，反应过来道：“你是独生子女？来，喝茶！”
    他说着，给李布衣、于朗、许晴分别倒了一杯茶，茶是红茶。
    李布衣端着小杯子，吹了一口气，低头回答：“嗯，我退役就是因为这个，家里出了任何事都回不去，部队不让请假！”
    颜习文抿了一口，笑道：“那我这里不会的，每年过年还是能回去的，家里有事请，只管请假回去，没关系的。而且......”而且，我不会只招你一个人，你们可以轮休。
    后面一句，他没有说出，在面试第一个保镖就说：“你别担心，你不是很重要的。我还请了许多人，你来不来都一样！”这话太招恨，他怀疑说了以后会被保镖打黑枪，不敢说！
    “工资方面，有什么要求吗？”颜习文试探道。
    李布衣目光一凝，在部队里生活，什么都不用管。只要训练、训练、训练就行，每月还有津贴，他不需要在意自己的津贴是多少，因为一般用不上，都存着。
    但是在社会上生活，吃饭要钱、买衣服要钱、买鞋子要钱、买水要钱、买手机要钱，干什么都要钱。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真的寸步难行。
    专业半年，他已经深深感觉到来自岁月的恶意。他没上过大学，高中毕业就去当兵，除了开车、喝酒、打枪和一堆当兵的技能，其他像电气、文学、管理、金融、会计、物流、小语种，他没有一项会的东西，找个轻松点的活计很难，哪怕托部队关系进了一家软件公司，但也呆的一点不开心。
    “您也知道，我就是当兵的。什么都没学过，嗯，秘、秘书的活干不了，也就只能开开车，帮您打打架。”李布衣说着自己都脸红了。如果只有自己和老板两个人，他还可以放开了说，但旁边有一个刚刚认识的于朗，还有一个漂亮的陌生女人好奇地盯着，他有些不好意思。
    “哈哈哈哈！”颜习文爆笑，打打架！还真是个耿直的人！
    “呵呵呵呵”于朗附和笑了起来。
    许晴掩嘴轻笑，还真是个有趣的人！
    颜习文不忍再逗对方，忍住笑意道：“你别担心，我请你来之前已经打听好了。你的能力，我都清楚，我不是问你会什么。只是想知道你对自己的薪资要求有什么特别的吗？”
    “比如说固定住房？五险一金交多少？薪资下限要求多少？年休假多长时间？这些条件都可以谈嘛，就当聊聊天。千万不要觉得，谈钱不好意思，这些条件都是很正常的！”
    于朗连上布满笑容，“指点”道：“颜总金口一开，还不赶紧要求年薪百万，哈哈哈”
    颜习文道：“年薪百万，也不是不可能！我看过你的简历，多次夺得军中个人比武大赛冠军，参加过阅兵仪式！这些都很厉害！我没有服过兵役，因为一些原因，没有当过兵。但我很佩服，那些甘为祖国献出宝贵青春的军人。”
    “你不要拘谨，我们就是正常聊天。你了解一些我，我也了解一点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当面问出来，毕竟以后的我安全问题需要你来接手。”
    “是这样啊。我有些问题，希望你不要生气。你要是觉、觉得不好回答，就不要说。”李布衣有些犹豫，他有些猜测想问一下颜习文，又怕说错话。
    颜习文皱眉道：“我这里不讲究文字狱，你随便问，涉及隐私问题，我会斟酌回答的。”
    李布衣一口喝光红茶，看了一眼旁边的于朗，对方顿时反应过来。
    于朗舔了舔嘴唇，率先开口道：“颜总，有个事情请忘记和您汇报了。我今天在去接李布衣从机场回来的时候......”简单讲了一下经历，于朗心有余悸。
    颜习文听了怔怔出神，又是跟踪，他么的，烦不烦！
    早在去金玉轩玩的那天晚上他就听说自己被跟踪了，现在连自己的手下，开着公司的车出去都被跟踪，简直无法无天了！这群人就这么明目张胆，不怕他报警吗？
    不过这种纯粹远程监视，还真不好报警处理，人家开车远远地吊着，你凭什么认为他在跟踪你？不好定性！
    李布衣已经从他神色中看出自己想看的东西，他想了想道：“老板，这个倒是小事。我随时可以把他钓出来抓住他，警察不好抓他，我把他抓住问一问就清楚了。而且的话，我猜这些人是不敢动手的，他们本来就是在理亏的一方，估计底子也不太干净！”
    颜习文吸了一口气，摆摆手，他决定还是先找陆敏问一下，一般遇到这种情况怎么处理。陆敏在江浙地区经手过许多刑事诉讼案件，对于被跟踪调查怎么处理，他经验应该是相当丰富的。
    bgm：是否我真的一无所有，王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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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