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铁铉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下,我决定开始继续写日记了。
好吧,他只说了两次,其实是我自己也觉得应该写点什么了。反正这在大异变之前,我就有写日记的习惯,现在只不过换个本子重新写罢了。
先补记一下这几天发生的事吧。
首先讲一下我印象中的大异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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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中午放学回家,我和往常一样用微波炉热了午饭,然后就着一杯椰子水吃了下去。午饭吃的是前一天妈妈做好的米饭加鱼香肉丝。
吃完饭,我一边舔着嘴巴,回味午餐的味道,一边准备把椰子水的瓶子放回冰箱。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觉得眼前一花,周围的事物突然好像旋转了起来。
我退了半步试图找回平衡,但还是没站稳,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接踵而来的就是剧烈的头疼,然后眼前一黑就没有意识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伴随着剧烈的头疼,我似乎是清醒了一点,但是觉得口干舌燥,我尝试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皮重的难以想象。我使出全力才把眼睛睁开一点,看见眼前就是一片白色。我心里非常害怕,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眯着眼睛过了好一会,才慢慢适应了光线,开始看得清周围的环境。
生存的本能让我看到了手边的椰子水,并用完了全身仅有的力气,尝试并喝到了一点椰子水。紧接着伴随着剧烈的全身疼痛,我就再次失去了意识。
又过了不知多久,我再次醒了过来,这次没有感觉到明显的疼痛了。
醒来发现周围很暗,应该是晚上的样子。我还是觉得口干舌燥,同时饿的够呛。
瓶子里的椰子水没有盖盖子,侧倒在地上,所以留的只剩下一小半了,我还觉得挺惋惜。
但等我尝试举起椰子水,顿时感觉到一股无力感,仿佛这瓶水有几十斤重一样。
花了好几分钟,我才好不容易把椰子水送到嘴里。
又过了几十分钟,我慢慢喝光了瓶里剩下的所有液体。那真是一滴不剩,我甚至等了一分钟确定再没有任何液体从瓶壁上滑下,这才让瓶子滑落到一边。
我静静的闭上眼睛躺在地上,一边等待着身体慢慢从极度虚弱中恢复过来,一边开始思考现在的状况。
我心中一片迷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我突然犯了什么病了么?不应该啊,感觉我身体一向挺好的啊。而且这昏迷应该持续了好几天的样子了吧,很明显爸妈回来也应该看见并且送我去趟医院啊。
想到这我明白了,爸妈也一定出了什么状况了。我朝窗外望去,发现对面一栋楼一片黑暗,连院子里的路灯也是黑的。停电了吗?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印象中好多年都没有停过电了。
又过了一会我觉得我的身体功能又恢复了一些,就慢慢爬了起来。我找到一个打火机,试了试还能用。又找了根蜡烛,给点上了。
我开始慢慢检视家中的状况,别的也没什么,主要就是停了电。
冰箱冷冻层的冰都化完,并且完全干了,但好在冰箱里的东西居然完全没有出现不新鲜的味道。
一边看着冰箱里的食物,一边听着我的肚子叫了起来。
嗯,应该再吃点东西。
我想点燃煤气灶用来加热一下冰箱里放着的一碗剩下的皮蛋瘦肉粥,但发现煤气灶也不工作了,不光不能电子打火,连管道里都没有天然气出来的声音。
我跑到家里楼梯下面的储藏室里翻了一会,找到了半瓶液化气,还有和它配套的炉子。
我尝试用了一下,还好用打火机可以点燃。加热了一下,我就迫不及待的把那碗皮蛋瘦肉粥吃了个精光,真是一粒米都没剩下。感觉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剩皮蛋瘦肉粥了。
这时感觉窗外也慢慢的亮起来了。
我想想,觉得应该先去看看爸妈怎么样了。
先去我爸单位看看吧,不知道爸爸怎么样了。
我开始做准备,收拾东西准备去找我爸。
很郁闷的是家里的手电,应急灯全都用不了了,看来不光是停电,电池也没电了。这还得靠蜡烛照明么,好郁闷。
家里的钟都是电子石英钟,现在也全都停了,我想了想,翻出了小时候我爸送给我的一块上海表,上了发条,欧耶!居然还能走,我估摸着调到了七点钟。
找了一个登山包,装了家里剩下的最后三根蜡烛,两包奥利奥,两瓶水,一包创口贴,两个打火机,一瓶好得快,一把多功能工具刀。我又喝了口水,带上我的帽子就上路了。
推着我的自行车经过门口的时候,我看见了,门房的小卢叔叔。他面朝下倒在地上,手边还有一根水管,看来倒下之前是在冲洗地面的样子。
我停下车走了过去。我把他翻了过来,他脸上有一点痛苦的表情,但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了。
老太太和姥爷去世的时候我也见过他们的样子,他们去的似乎更加安详。这是我第一次见意外去世的人。
想着小卢叔叔进出经常笑着和我打招呼的样子,我心情有些低落。接着我就想到了我的父母,他们不会也遭遇不幸了吧。
我心里开始有点慌了,骑着车就开始往我爸单位赶过去。一路上都很安静,安静的有些吓人。
路上时不时就能看到倒在地上的人,还有不少停着的车辆。有的车还撞到了一起或是路边的建筑上,明显还有燃烧过的痕迹。
十五分钟我骑到了我爸的单位门口,十五分钟我一个活人都没看到。
这,这就是世界末日的样子么。
难道我是唯一活下来的人么。
我爸妈怕是······。
我都不敢再想下去了。不管怎么样,先去我爸办公室看看吧。
走进办公大楼的大厅,零零散散的倒着几个人。
我走到电梯前看了看,完全不工作了。
看来只好爬楼梯了啊,十三层啊!还真有点高啊。
我打开楼梯间的门,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没有灯的情况下,这里面可是一片漆黑啊。
有点吓人啊!我点了一根蜡烛走了进去。门在身后关上轰的一响,然后一切又变成了一片死寂。
我就在这落针可闻的情况下拿着蜡烛开始上楼。
上到三楼的时候我突然想到这样一直点着蜡烛是不是挺浪费啊。
在确定打火机和剩余蜡烛都在衣服口袋里后,我吹熄了蜡烛,开始在黑暗中扶着楼梯把手慢慢上行。
这里真是很黑,一丝光亮都没有的黑,数着楼梯又上了一层楼,我拿手在面前晃了晃试了一下,这里还真是伸手不见五指。
我心中有一些恐惧,但主要是对父母状况的恐惧和对未知未来的恐惧,我到是不怎么怕黑的。
就在这惴惴不安的情绪中,我数着,数着,摸到了十三楼。
点燃蜡烛确认了一下墙上的楼层数,我就推门出了楼梯间。
这其实也只是我第三次来我爸办公室,确认了一下办公室门口的名字,我整理了一下情绪,然后推开了门。
门慢慢打开,我一眼就看见我倒在办公桌上的父亲。
我走了过去,把他扶了起来让他头靠在了转椅上。他看上去很安详,我想他走的应该很平静吧,可能当时正好趴在桌上想午休一下吧。
我坐到了他的办公桌上,静静地看着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似乎就这样等着过一会儿他就会打个哈欠醒过来一样。
然而,过了很久,很久,但是他终究还是没有。
我知道他是走了,就这么走了。
想起晚上他睡前跟我说得早点睡,想起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他跟我说的路上当心,骑慢点。我鼻子一酸,眼泪就留了下来。
我没有大哭,甚至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就让眼泪慢慢的自然地流淌着。虽然一路上看到了很多,我可能已经知道了这个结果。但真真正正看到的时候,还是有些悲伤的无法自已。心脏仿佛被人使劲抓住一般,难受得要命。我握着拳使劲朝胸口锤了好几下。
唉,写到这眼泪又忍不滴了几滴下来,把日记本都弄湿了······。
我就那么呆坐了好久,突然希望我最后能再为父亲做点什么。
想了一会儿,我决定应该把父亲安葬了,就葬在办公大楼后的院子里吧。
于是我就从背后抱着我父亲开始慢慢下楼。
这一路我倒是没有太多的感觉,只觉得算是陪爸爸一起最后在走一段,送送他吧。
直到摸到扶手尽头,我才突然意识到我已经又回到一楼了。
把父亲放在花坛边,我才感觉到一阵疲劳,刚才似乎整个人都麻木了,现在好像全身都开始酸痛。
我坐在花坛边开始和父亲说话,有一句没一句的。
说实话我现在都不记得当时说了些啥,感觉上平日里那些似乎微不足道的生活细节都慢慢清晰了起来,让我多了些怀念,多了些伤感。
反正休息了一下,我就开始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打碎了一个花盆,拿着花盆碎片开始挖坑。挖了一个半米深的坑就把我父亲放了进去。
说了半天话,说的我嗓子都开始疼了,算是最后聊两句吧。
想想感觉也挺奇怪,似乎平时一个星期俩人之间也说不了这么多话。
父子之间的感情有时候就是这么一种很微妙的状态。
我又很仔细得看一会父亲的脸,看着他头上的皱纹,看着他鬓角刚出现的几缕白发,看着他眉间的一颗痣。仿佛多看一会就能够更清楚得在心中留下他的样子。
最后我终究还是盖上了土,找了块大石头滚了过来,在上面拿小刀歪歪扭扭的刻了个“慈父之墓”就算是墓碑了。
做完这些我又坐在花坛边吃了袋饼干,喝了小半瓶水才决定离开。
上了自行车我又朝母亲工作的大学骑去。
经过父亲的事,我也很清楚母亲一定也是凶多吉少了,但终究还是要亲眼看看才行。
过了半个多小时就到了母亲的学校,感觉比平时速度稍快一点。
虽然公路上有些车,但都是静止不动的,只要躲过各种障碍物就好。
母亲不坐班,办公室不怎么用,所以我打算去母亲常用的几个教学楼找找。
骑着自行车比自己跑还是快多了,也不是那么累。
说起自行车,唉······,我的小二零自行车实在是有够破,全车除了铃铛不响,其他部位都在响,骑起来哐嘡,哐嘡的响。
这车原来是母亲的,我小学学自行车时送给了我。虽然有些感情,但实在是应该换换了。
学校外面的自行车很多,但质量好的真不多,要是没有上锁的就更加少了。
学校里面就不一样了,校园路上到处是自行车,其中虽然不少都是便宜货,但也不乏好车。
在食堂附近我就看中了一辆二十一速的二十四寸山地车,八成新,车身是荧光绿的,颜色有些扎眼,但二十四寸骑起来我能单脚点地。变速山地车不如公路赛速度快,可是越野性能更好,骑上去也更加舒服些。且现在路上障碍确实挺多。
想到这我决定换这辆车了。
车钥匙还在车上,挺省事。
车后座上还有书包,我想了想还是打开看了看,里面有两本书,笔袋,还有学生证。
我看了看,董宇,就是旁边边倒着的一名大学生。
道了声谢谢,我便骑着车继续去找母亲了。
花了两个小时,跑了四个教学楼,终于还是找到了母亲。她趴着倒在了讲台上,微皱着眉头。
或许因为刚刚已经经历了父亲的离开,来的时候也有了一些心理准备。虽然心痛,但情绪没有那么激动了。
我拉着母亲到了楼下,看了看周围,决定将她葬在一大片草地的中心。又和母亲聊了聊,然后和父亲一样刻了一个“慈母之墓”的石头墓碑。
休息了一下我就拍拍身上的土离开了。不曾回头,也回不了头。这就是“子欲养而亲不待”么。
原路回去的路上经过董宇的身旁。
本来已经骑了过去,想想又退回来把董宇简单埋葬了。
毕竟拿了人家好处,应该有些付出。给他也刻了个小木头墓碑,遗物也放到了一旁,只是拿走了他的学生证当纪念。
忙完这些我才离开母亲的学校回家。
回家天已经暗了下来,忙了一天身心俱疲。本想洗个澡,发现停水了,唉,以后莫不是每天都要过这没电没水的日子。也罢也罢,实在累的不行了,所以吃了些饼干,喝了点果汁,就跳上床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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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醒第二天,一觉醒来已是天亮了。
我一下坐了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开关了一下床头灯。没有反应。唉······,不是梦啊。所以就是这样,我经历了时间末日?而且活了下来,就我一个人活了下来?
奢侈的开了一瓶纯净水刷牙洗脸。
自己煎了个鸡蛋,热了四片面包,涂上果酱,喝了杯冰奶。
结束了早餐,我突然觉得有些茫然了。
现在干什么?不用上学了,我应该干嘛?疯狂地去玩?现在电子产品全报销了,也没有其他人,难道只能看书玩了?虽然我也挺喜欢看书,但是这选择还真是单一啊。唉,在这末世里,我该何去何从啊?
不管怎么样先去附近的小超市弄些吃的和水吧。
昨天出去没仔细看,但应该是开着门的。
在壁橱里翻出来一个行李箱,就拖着出门了。
昨天没仔细观察环境,现在平静下来沿路看过去,感觉似乎变了很多,又似乎没太大的什么变化。
除了倒下的人们,和各种静止的交通工具,树上的新绿似乎又多了一缕。空气好像更清新了,地上貌似灰尘少了些。巷子口的小湖,湖面平静,当然死鱼还是漂了一湖。
最大的变化应该还是声音了,真是安静啊,平时的车声,人声,都不存在了,安静的都让人有些害怕了。
不到五分钟我就来到了小超市。
刚进门就听到一声:“嗨!你好啊!”我吓了一跳。那真是一跳,我直接跳出了超市门。什么状况?有别人?除了我还有别人活着?
在我的茫然中,一个人从商店里面的阴影中朝我走了过来。
我赶紧开始仔细打量这人。这人我不认识,但穿着我们的校服,个子比我稍矮一点,但年纪应该差不多。所以应该是同学?
接着他又开口了:“哟!很惊讶吧,昨天你从这经过我也惊讶了一下。我本来还以为,全世界就剩我一个人了。”
我忙问道:“你是?”
他开始自我介绍:“你好!我叫铁铉,你可能不认识我,当然我也不认识你。但我知道你,早上经常看到一穿着校服的少年风风火火的骑着哐当,哐当的自行车去上学。”
听到这我尴尬的一笑,明白了这应该是住在这附近的别的班的同学了。
“我叫铁铉,钢铁的铁,铉是金字旁的,但其实可以弓弦的弦混用,高二(12)班的。”
我也赶紧接话道:“我叫熊喆,北极熊的熊,陶喆的喆。”
怕他不确定我又补充了一句,“喆就是两个吉利的吉并在一起。”
不解释还好,结果一解释完,就看到铁铉眉毛挑了一下,诡异的说道:“你看过<<搞笑动漫日和>>么?”
呃······,我感觉头上拉下了三条黑线。
“熊吉”这个人物很有特点,可以用两个字概括“猥琐”。他长相猥琐,性格猥琐,思维猥琐,行为更猥琐。
我忙又回到“熊喆,不是熊吉。谢谢!”
他听完哈哈大笑起来,我也笑了。
开了一个有些默契的玩笑,发现彼此都是动漫爱好者,感觉俩人都放松了下来。
我和铁铉又聊了一会。了解到他也不清楚这末日是怎么情况。
他是三天前醒过来的,一直没见过活人,跟我一样,还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后的一个人了。
直到昨天在附近听到我的自行车声,才知道我应该也活了下来。
他猜想我大概会找时间来超市拿些需要的生活物品,所以就提前过来了。
他本做好了在店里等几天的打算,没想到第二天就等到我了。
铁铉的出现证明了一件事,还是有人活着的,虽然数量可能不多。
认识到这一点也让我有了下一步的计划:去姥姥家看看。
姥姥家离我家也不太远,骑车也就二十分钟的路程。
本来经历过父母的事情后,我都不太愿意再去面对更多的悲伤了,不过现在看来还是有必要去看看。
我母亲的有三个兄弟一个妹妹,几家人关系非常好。老人喜欢热闹,所以除了逢年过节,平时五家人周末也经常去姥姥家聚聚,也可以陪陪姥姥。
我想亲戚中万一还有人活着的话,他们就很有可能会去姥姥家。
接着又和铁铉聊了一会儿,我也没有得到什么特别新的信息,到是让他知道了上发条的表还是可以工作的。
他想了想告诉我,他家有个闹钟可能还能用。呃······,闹钟!好吧,比什么都没有强。
告诉他,下一步我打算去看看有没有亲戚活着,他也决定在这附近找找有没有其他人。
约好了明天上午我们再在这见面,和他对一下时间,同时在交换一下信息。我又在店里拿了一些食物和水,走的时候看着铁铉感觉他目光炯炯有神,比刚见面时似乎更加开心了。
嗯,大概是和我一样,为发现有其他人而兴奋吧,总算不是独自一人去面对这末日了。
我很快回到家,把从超市的东西放进了不制冷的冰箱,然后急忙就背上常用物品包,骑上车朝姥姥家出发了。
九点多就到姥姥家了。
姥姥家就在三楼,我三步并作两步,很快就冲到了姥姥家门口。
带着忐忑的心情,我使劲的拍了几下门,吞了下口水,高声喊道:“姥姥,我是熊喆,我回来了,开一下门。”瞬间就听到了里面的回应,是表妹孙蓉的声音。只听她大喊:“哥,小心!外面有坏人!”
听见这回答,我又惊又喜。但还没等我问出下句话,我发现一个人出现在了四楼到三楼的楼梯拐角,并且很快的冲了过来,还差六七节楼梯就起跳朝我扑了过来。
我下意识的赶紧后退半步,同时抬起双手交叉在自己面前挡在自己的面前。
接着就感觉左手拳头一疼,同时我也踢出了右脚,可惜来人已经闪身退开一步,躲到一边去了,没被踢到。
我这才看清来人,是个瘦高个,眼神凶狠,还面露狞笑。
我这才看见我拳头上被划出一道差不多四公分口子,可能因为被骨头挡住的原因,伤口其实不深,但还是挺疼的,血也很快的开始往外渗了出来。
这时候姥姥家的门也开了,就看见我表弟拿着擀面杖,表妹拿着把菜刀走了出来。表弟一边小心翼翼的四处张望,一边问我:“哥,你没事吧。”
我还以为瘦个高还要进攻,但没想到听他“切”了一声,他就转身就跑下楼了。
我赶紧拉弟、妹退回了姥姥家。
找了瓶“好得快”喷了一下伤口,那是真疼,可当着弟、妹的面还要死撑,然后拿纱布和胶布包扎了一下我的手。
一边处理伤口,我一边了解了一下情况。
外面那人,表弟表妹都不认识,也不清楚那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都是四天前醒过来了,一直没看到活人,前天居然在姥姥家碰到对方,俩人都高兴的不行。
结果昨天他们一起去附近的小卖部找吃的,就碰到这人。
这人像神经病一样笑着拿着刀开始追他们。
吓得的他们直接跑回来了。
结果这人居然还就开始堵门了。
弟、妹本来都断粮断水了,正在挣扎要不要冲出去搏一搏,就听到我来了。
我叹了一口气,和他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带他们先去我家。
我在姥姥家里又翻找了一下,最后找了一根一米五左右的铁晾衣杆当武器。
三个人小心翼翼的开始往楼下移动。
那人估计是觉得我们人太多了,好像是真的离开了。
仔细观察了一下,我和表弟谨慎地骑上自行车,表妹不会骑车,所以我带着表妹,三个人很快的朝我家骑去。
一路上大家都很紧张,生怕那人又从哪个角落冲出来。
一直到我家,我关上了门,三个人才都舒了一口气。
我看了下表,中午了,于是开始准备午饭,简单的下了个面,煮了几根青菜,一个人卧了一个鸡蛋,碗里加上几片酱牛肉。这就算是我们的午饭了,弟、妹吃的狼吞虎咽。
三人一直都没说话。吃完饭才又开始闲聊,仿佛那时才从之前的危机感中走出来。
中午大家各自去午休,表弟睡楼下的客房,表妹睡得我爸妈的房,我还是在自己屋里。
我睡了半小时就起来了。
看他们还在睡,我便去书房看书了。
他们大概睡了一个半小时才起来。
三个人又讨论了一下之后的计划。
他俩也有些迷茫,之前天天上学,学习就是一切。现在一下子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
说实话,我也很迷茫,但好歹是老大哥,好歹还是要在弟、妹面前有个哥哥样。
想了一下,于是给他们提了些建议。首先,鉴于现在的信息不足,我们对状况的把握有限。所以当务之急是要探索一下周围,主要目标放在寻找其他幸存者上。他们倒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于是就按我的想法来。
三人又一起警惕的去了一趟小超市,给他们拿了些日用品,和其他用得上的物资。告诉他们明天早上去见铁铉之后,就让他们自由活动了。
下午快四点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应该把小院的门锁上。
于是喊上表弟、表妹一起去院门口找小卢叔叔。
在他身上找到了小区门的钥匙,锁上了小区的门。我想了想,决定拿走了他的身份证和钥匙,然后和弟、妹一起将他葬在了院子里的花坛里,并简单的刻了个碑。
回家我就开始做晚饭,拿鱼香肉丝的调料做了个鱼香茄子,炸了些鸡块,又吵了个番茄鸡蛋,加上一锅青菜粉丝肉片汤。
虽然没了电饭煲,我闷得米饭有些硬。但他俩倒是捧场,把饭菜都吃了个精光。我也很高兴,这样的末世里,还能和亲人一起坐下来好好吃饭,日子似乎也不是那么难。
晚上我点着蜡烛又看了会书,点了好几支蜡烛,还调整了半天的位置,感觉还是觉得光线不好,好快眼睛就开始觉得累了。突然感慨,原来简简单单点灯看个书都在做不到了!
烧了些水,洗了下,就早早就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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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快都到中午了,暂时先补写到这吧。现在的几个小伙伴们已经快乐的把午餐的材料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我要去掌勺弄午餐了。晚上看有没有时间接着把欠的几天内容先补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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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吃完晚饭了,现在回房间继续补一下日记。既然决定开始写了,自然不能欠着,不然欠债只会越滚越多。
可是现在没电灯,为了照明我也是够不容易的啊。
拿了三个烛台,一个上面五个蜡烛,现在我周围一次性点着十五个蜡烛,好奢侈,不过总算能写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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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醒第三天,早上起来洗漱完了,就开始准备早点。
准备了牛奶、面包、果酱、煮了鸡蛋、煎了培根。然后喊弟、妹起床洗漱吃饭。
吃完饭,三人一起去小超市找铁铉。
到了超市发现除了铁铉还有另一人,人长得小帅而且巨热情,一见我就上来给我了一个有力的握手,并开始自我介绍。
这人叫穆青,我们学校高一(6)班的。他是在学校操场上跑步的时候被铁铉找到了。
我不禁想吐槽一下,老兄你什么情况?都世界末日了啊!你还坚持锻炼怎么的?
大家聊了下,穆青这家伙倒是刷新了我对现在这情况的认识。他觉得我们一定是穿越了,现在我们大概是在一个平行空间,或是游戏里面之类的地方。他觉得我们应该在发现一些线索,达到一些成就或者就能回到原来。
好吧,我都无力吐槽了。这也可以。穿越?我的系统呢?金手指呢?给我来个随身老爷爷也行啊。穿越到没几个活人的地方干嘛啊?这还是现代啊,我也用不着去发明肥皂、香水和玻璃啊!游戏?刀剑神域?成就?攻略一百层么?人家桐人还有个亚丝娜,我的亚丝娜在哪?呃······,等等,这个亚丝娜可以有啊,一定要有啊!
就算如此,他也提出了我无力反驳的论点:我们周围虽然死了很多人,但没有腐烂,散发臭味那样的恶心的情况。而且即便没有了冰箱,食物也全都是可以食用的状态。
穆青的想法,还让我联想到之前袭击我们的那人。那家伙不会,不会是觉得我们是在一局“吃鸡”一类的游戏里吧?
我,表弟、妹,铁铉,穆青,五个人一起非常认真地互相交流了一下情报。但这整个过程大概就只有十分钟。大家实在是都没几条有用的情报。
铁铉在大家交流完后做了个总结,列出了有用的情报,然后询问了大家有什么计划没。
大家貌似都什么具体计划。
于是铁铉建议我们可以尝试从现在就开始一起进行探索。考虑到有可能有人袭击的情况,铁铉和穆青一起,我和表弟、表妹一起。
他居然还拿出来一张地图,跟我们说了探索的大方向和一些探索的重点。
计划起点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小超市,而我们明天的目的地其实就是附近的一家大超市。预计我们中午可以到达,并在那汇合再次交流情报。
以两家超市为直径两端的圆形区域就是我们的探索范围。
我们两队,一队负责一个半圆。途中大家要重点查看一下,各类餐馆,商店,水源,记录一下可用的东西,再就是尝试看看是否能找到其他幸存者。
大家听完都没意见,于是带了些水,食物,武器,就骑上车开始探索了。
我和弟、妹一路探索还算顺利。除了一家被公交车撞的进不去的小超市和一家被炸烂的加油站,我们记下了不少能找到食物的地方以及食物的量。我们还确定一处干净的水源。好吧公园的水池,其实也不是那么干净了,但是总比我家门口那飘着死鱼的湖看上去要舒服得多。
在一家新华书店门口,我们居然还找到了一个人。我们快到的时候就远远就看到一个女生,白衬衣,牛仔裤,一头齐耳的短发,打扮得很干练的样子,正坐在书店门口看书。
“哟,你们好,我叫夏禹恬。”
她放低手里的书,抬了抬眼镜,跟我们打招呼道。
我妹妹就在后面小声嘀咕:“好酷啊!”
我们和夏禹恬聊了几句,相互了解了一下。原来她是我们学校高三(1)班的,醒来也有四天了,一直在这看书。当知道有人在袭击其他人后,她决定暂时和我们一起行动。
她和我妹一样,也不会骑车。可我的车就没有后座,本来还说让我表妹坐过来,结果她没怎么犹豫,就直接跳到了我车前横梁上坐着了。
我们就这么接着上路。
另外还有一个大发现。我们居然在一家宠物店发现了一只奄奄一息的小奶狗。
当时进店,我还以为宠物也都死了,都没太仔细看。还是表弟嘟囔了一句:“这只小二哈好像还有口气啊。”于是四个人仔细看了一会儿才确定,确实还活着。当然夏禹恬也纠正道:“是只阿拉斯加,不是哈士奇。”好吧,我当然不会跳出来承认我也认错了。
估计小狗崽子是饿的不行了。我们找了个小奶瓶,弄了牛奶,有机会就尝试着为一点。又找了个小篮子装上它,就让我妹抱着继续探索了。老实说真不知道是否能救活。
等中午到达大超市的时候铁铉和穆青已经先到了,和他们一起的还有另外两个人。
大家交流了一下。原来这俩人一个叫龙飞是高三(3)班的,个子不高,身体好像也偏弱,但很聪明的样子,醒来四天了,另一个叫钱彥,是个小胖子,高一(4)班的,醒来五天了。
龙飞醒来的当天就来到这个超市,一边留下了自己在这个超市的信息,一方面开始调查周围的情况。所以看到他拿出来的笔记,我们都很高兴,这倒是省了我们好多时间。龙飞的笔记字迹清晰,条目分明。详细记录了大量有用物资种类和数量,所在地点距离大超市的距离和路线。
钱彥前天就是看到龙飞的留言以后联系上他的,这两天一直在帮龙飞探索。
但是钱彥这个人嘴巴实在是没把门啊。夏禹恬刚跟他介绍了自己的名字,他就开始念叨了:“夏禹恬,夏禹恬,下雨天,哈哈,你这个名字真好玩。你看人家龙飞名字多牛。你爸妈莫不是下雨天生了你,就随便取了这个名字吧。”
呃······。所有的人都是满脸尴尬,这刚见面就开人家名字的玩笑,关键这夏禹恬也不是喜欢开玩笑的样子啊。
果然,夏禹恬马上就反击了:“你很好的诠释了掉到钱眼里了的家长,能教出来怎样的孩子。”
钱彥还想接着说什么,结果被龙飞咳了两声打断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这要是刚见面就吵架,大家多尴尬。
龙飞大概是为了分散大家注意力,马上接着介绍道,他和钱彥现在已经搬到这个大超市里面住了。
超市这栋建筑其实是栋四层楼的建筑。一楼、二楼是超市。而三楼和四楼除了作为仓库的房间外,每层楼各有八间空房,都配有简单的厕所和浴室。这里原来就是当作员工宿舍用的,每间房里都有一个上下铺和两张书桌。
龙飞刚介绍完,铁铉就说话了:“这太好了,这实在太方便了。大家要不都搬过来吧。这超市物资充裕。我刚也看了一下周围,后面小公园还有个小湖,生活用水有保障。到了晚上把卷闸门关上也算多层安全保障,当作我们的基地正好。而且熊喆他们昨天遭遇了袭击,谁也不知道我们是否也会遇到这样或者其他的危险,在场的看上去都是善男信女,说起来大家还都是同学。大家聚在一起能相互有个照应不是。”
待铁铉说完,大家都沉默了一下,估计都在考虑是否搬过来。
我看了一眼弟、妹,他俩互看了一眼,就表示把决定权交给了我。想了想,我便说道:“我同意和我弟、妹一起搬过来。虽然大家一起住,可能会有这样那样的不方便,甚至是矛盾。但是现在我们对情况的了解确实太有限了,周围很可能有不少潜在的危机。而且平时还好。”说着我一边举了举昨天被袭击时割伤,缠着绷带的手,一边接着说道:“谁能保证自己就不受伤,不生病。现在大家聚集在一起,可能是最便于生存下去的选择。”
夏禹恬听完马上点了点头说道:“嗯,我觉得你说的对。我觉得一个安全的看书环境是很必要的。希望你们不要太吵闹就好。”说完还看了钱彥一眼。
完了,看来这两个人算是杠上了。
钱彥刚想上前再说点什么,就被龙飞拦住,笑着对夏禹恬说道:“说的是,我们其实都是很安静的人,而且这里隔音做的挺不错。”
说完大家都看向穆青,穆青看着大家笑了笑道:“行,没问题,大家都同意,我自然同意。我正想体验一下集体生活的感觉呢。”
就这样大家决定搬到一起住了。
接下来大家就准备开始商量下一步的计划了。结果,钱彥肚子突然叫了,还正好是在大家都安静的情况下。这下连面若冰霜的夏禹恬的笑弯了腰。龙飞用手摸着额头,一脸“你别说我认识你”的表情。
我看看表也下午一点一刻了,也确实是吃饭的时候了。
铁铉笑着喊道:“我宣布,我们现在开始我们的第一次聚餐。”
龙飞笑道:“好的,我带大家去十三号通道,那里有各种口味,各种品牌的泡面,大家各取所需。一包不够就来两包,绝对管饱。我们烧的有水,大家等下选好来门口这泡。钱彥,你辛苦一下去楼上把我们烧的两瓶水提下来。饮料在第十六通道,等下有想喝的也可以跟我去选。”说着居然自己点了一个煤油灯笼提着就准备带大家去选面了。
我想了想还是喊住了大家,提出我来一起泡面,然后大家自己加自己的调料。我是觉得,既然是大家第一次聚餐,这么有意义的场合单纯吃个泡面确实有点寒碜,可确实大家也饿了。但即便吃泡面,只要稍等片刻,还是可以让泡面更好吃些的。有些人面露疑色,但总归没人反对。
于是我让大家帮忙找了个小燃气灶,一口锅,取了冷、热水,各种调料,鸡蛋,午餐肉。很快给大家装了一人一碗泡面。大家加上自己的调料就纷纷吃了起来。
铁铉第一个抢着吃了一大口,马上给出一个大拇指说道:“好兄弟!昨天看你拿新鲜食材我就知道你非常人啊!我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泡面!以后你一定一直待在我身边啊!只要我有口吃的,就一定交给你做。”
我晕,现在才明白,原来昨天亮眼放光,就是为了这。还有“就一定交给我做”是什么鬼?通常不是应该说给我吃么。
穆青尝了一口说道:“你早煮这一面,我们直接就要跟你一起住了,还讨论什么。”
龙飞看着我弟、妹,很认真的说:“说实话,你们哥,平时都能做这水平的食物给你们吃。”
弟、妹,异口同声的说道:“比这强多了!”
龙飞听后吸了口气,身子坐直了好些。
钱彥直接喊道:“我去,你们每天都能吃着这样的食物。原来合着就我们生活在末日中啊,你们还生活在云端啊。”
说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说道:“也就比简单泡面好点,你们估计也就是饿了,没那么夸张。”
结果旁边一直埋头吃面的夏禹恬突然,放下碗,抬了抬眼睛,幽幽道:“单说面,下了三次面,每次都是煮三分钟,一分钟凉水,沥干水后同样数量的完美比例的调料,之后又是热水闷两分五十秒,三分整到我们手里。抛开不老不嫩的鸡蛋,午餐肉,你这都不是‘好一点’所能达到的水平。”
听她说完,其他人顿时向我投来了肃然起敬的目光
本来还说一边吃一边聊计划。结果倒好,大家全都在聊吃的,吃的最少的夏禹恬也吃完了两碗。感觉仿佛大家一下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最后还是铁铉把大家的话题重新拉了回来。大家认真的讨论了下一步的计划。
今天下午自然是大家搬家。至于明天开始的计划,最后决定,短期内,分成三组。其实就是汇合前的分组,我和弟、妹,加上夏禹恬在一起,因为弟、妹都小,夏禹恬又是女生,大家都觉得我们这组人多点也没什么不公平。每天上午另两组出去探索,我们留守。下午反之。出去的队伍要是碰到危险就点冲天炮、吹哨子,这些东西超市都里面还有不少。留守的可以尽快去支援。这样一来,大家每天都有半天在基地相对自由的时间,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可以随意做自己想做的事。
讨论完,龙飞很快就把接下来三天的探索路线,甚至连打好模版的记录本都分给了大家。他真是精于此道。
大家又休息了一会儿,龙飞他们组留守,其他人就开始搬家了。
说起搬家,我不得说一下夏禹恬。天啊,帮她搬家,那完全是在搬书店。好歹是个女生吧,日用品不比我多多少。要搬的全是书,我们弄了一个三轮车,我骑他们三个推。结果推不动。我晕。最后还是在她万分挣扎下,丢下了一些书,我们才能在天黑前搬完。
晚上在大家的帮助下在超市的展示烤箱里,用现成的披萨饼和材料,烤了六个披萨,超级至尊,夏威夷,肉类爱好者各两个。加上碳酸饮料,确实挺能恢复体力。结果自然是被吃了个精光。
大家一起吃饭闲聊中慢慢又加深了些了解。
话说回来钱彥还真是个富二代,不知道夏禹恬是不是早看出来了。
钱彥跟我们显摆了半天他的手表,说是他爸的收藏,“百达翡丽”的。呃······,没听过的牌子。不过确实性能好,上一次发条,能用四十多小时,还防水。比我的“上海”确实好多了。他还跑过来搂着我肩膀,拍着胸脯说只要我每天给他做好吃的,就帮我也弄一块。我没说破,笑着敷衍过去了。开玩笑么?这种外物现在只要有心,真不难找。做饭那可还是要付出劳动的。本想着夏禹恬一定会吐槽他,结果居然大家全都没有质疑,而且还全都一脸期盼的望着我,连表妹抱着的小奶狗居然都吃着一块披萨上的香肠,两眼水灵灵的看着我。我只好屈服了,答应有时间就给他们做吃的。接着就是一阵欢呼。
不知是我,还是大家都有种感觉:末日么,好像也不是那么糟糕。
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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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是醒来第四天了。早上铁铉出去之前又建议我还是应该继续写写日记,上午也确实有些时间,我就找了本日记本,在超市门口放了张小茶几,就开始写了。
话说现在龙飞写了个清单放在门口,找东西真方便。
光是补记这几天,不知不觉这就花了这么多时间。
上午我写日记时,夏禹恬一直在旁边看书,我时不时停下来想怎么写,俩人目光相聚,她就给我一个浅笑,我也回以微笑。弟、妹早上貌似大部分时间都在和小奶狗玩耍。对了小奶狗有名字了。在“旺财”、“来福”等众多充满中国传统气息的好名字,全被夏禹恬以一“俗”字概括、否决了以后,她起了一个“多哥”,说是出自某经典影片的忠犬名。
唉,眼睛累的不行了,今天先写到这了,第四批蜡烛快烧完了,明早再接着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