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会吗?”严宁转过头。
沈长秋笑着说:“你要是想吃些红烧狮子头,熊掌鹿茸的,那我可能真的不会。”
“嗯……”她眼睛转了一圈,食指点在唇边,“那我……想吃……”
沈长秋紧张起来,他感觉自己有些托大,也不是什么家常菜都会的。
严宁思索完毕,探过头,凑近说出三个字:
“蛋炒饭。”
“严警官,你……”沈长秋笑着呼了口气,没想到她每次想吃的都这么简单。
蛋炒饭,那都是家里剩下米饭才做的。
沈长秋想了想,应声道:“那还是晚上吃吧,等会我多蒸点米饭,好吗?”
严宁点头,拿出两个西红柿:“中午随便吃吧,它们炒鸡蛋。”
沈长秋在厨房洗洗唰唰,严宁在外面蹦来蹦去的,过一会就表情平淡的进来看看,沈长秋不想她乱蹦,把她按回餐椅上。
这会正在百无聊赖的剥大蒜。
小公主长大真的会变成女骑士吗?
沈长秋不能确定,他依稀记得年幼那场回“家”的雷雨夜,她长着冻疮的手,轻拍怀里飞天小女警的书包。
她蹭干泪说:“以后,我保护你。”
她是真的喜欢小女警,就连铅笔盒上的图案都是,尽管沈长秋帮她从那群男孩中抢回来时,已经变形的惨不忍睹了。
她还是将它收进书包,里面还有她父母留给她的玩具。
那件从她家门口捡到的妈妈的大衣,夜夜披在挂满泪痕的她身上。
她如此爱哭,但她终于睡的安稳。
公主与骑士的差别,沈长秋没办法证明时间存在的痕迹,他与她那张唯一的集体照,早已成为了火焰中的灰烬。
人,应该糊涂一些才好。
中午这顿饭,沈长秋又简单做了个荤菜,严宁家的刀具是一套齐全双立人,他用得无比顺手,赞叹不已。
饭菜出炉,两人坐在白色大理石的餐桌上,吃着家常便饭,沈长秋眉飞色舞讲一些大学的事,话格外的多,严宁听得也很认真。
吃完饭,沈长秋在餐桌上复习,严宁依旧窝在沙发上玩手机。
她很安静,没有看电视,没有发出声响。
一直到晚上,他们吃完蛋炒饭,严宁见沈长秋又要看书,似乎按耐不住了。
“沈长秋……”她撩起裤腿,看着自己的脚踝,随意问他,“这种伤多久能好?你看它,还是很肿。”
“起码要一周吧,怎么了?”沈长秋刚拿出他的政治真题。
“哦,没怎么,不能动真麻烦。”她放下裤腿别过头去,重新看起手机。
沈长秋愣了一下察觉到什么,放下书,拿了小盆子接了热水,又走回沙发,取走严宁的手机。
“好了,看一天手机了,眼睛玩坏了。”他对着装模作样的严宁说,随后坐在她身边。
“伸脚。”他拽过严宁的小腿。
“我自己可以。”她作势要收回来。
“听话。”沈长秋眼睛都没抬,她并没有像昨天一样反抗,话说完,脚已经老老实实搭在他大腿上了。
沈长秋轻轻笑了一声,看着她说:“我本来想着快睡了再给你热敷的,严警官,很着急吗?”
“胡说八道,你才着急。”严宁急了眼。
沈长秋连忙握住她的脚箍在怀里,“好,我胡说,我胡说,别动了。”
严宁一副懒得理他的表情,假惺惺地抬头看阳台外的夕阳。
暖黄中带着粉紫。
“其实我在哪都能看书,严警官想看电视什么的都可以,我不会觉得吵的。”沈长秋拧起毛巾。
“我不喜欢看电视。”她仰起头说。
“那斗地主声音也不用放那么小。”沈长秋将热毛巾敷在她脚踝上。
“你话真多……”严宁眯起眼睛,瘫在了沙发上,“我只是很久没有这么闲了。”
“严警官,以前……很累吧。”
“以前?”严宁回想,“以前都不知道星期几,家里又没人,我都住单位,现在闲下来还不能动,我都不知道能干什么。”
她顺手拿起茶几上的书,一看又是英语,换了本植物学。
“啊,看不懂。”她把书盖在脸上,脚心又往沈长秋怀里蹭了蹭。
热敷完毕,沈长秋回到了餐桌低头看书,严宁无聊片刻,朝沈长秋冷冷说:“好渴。”
沈长秋给她端来了水。
“好饿。”
沈长秋切好了橙子。
“好热。”
沈长秋开空调。
“好冷。”
沈长秋关空调。
可她无聊片刻又说:“沈长秋,你那灯太亮了。”
沈长秋关了餐厅的灯,最后索性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看书,就在她旁边。
“起来一下。”她打开落地灯又说,沈长秋不明所以还没站起身,又被她按下。
“坐。”她说。
沈长秋屁股下放了个靠垫。
严宁在身后满意闭上嘴,不再指使他,拿起那本植物学继续翻开,但没一会坐起身,又给沈长秋扎了两个小辫。
“这样好傻的……程警官都笑话我了。”沈长秋回想今天程江的眼神,打了个寒战。
“这样凉快。”严宁满意拍手,再度躺回沙发上。
又过了会,沈长秋身后传来“unbelievable!”“perfect!”一炸一炸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