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一声,两人露出水面,高小风发现所在的地方:是四面峭壁笔立的困谷之底。忽然,高小风和鬼王听到有人噫地一声发出惊呼。高、鬼王循声望去:却见潭畔一株白树干,垂下密密柔丝的树下,一块黑岩石上坐着一个须发如雪,眉目凛然,身上陈衣粗布的老者,手执钓竿,临波垂钓,他忽见高、鬼王从潭中浮起,是以惊异。
老者声音洪亮地向潭中高小风、鬼王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来到我的'渔耕谷';?"话中带着戒备与猜疑。
高小风知这老者是谷中主人,如今自己和鬼王来到此谷,为了避免谷中主人对己产生误会,他浮在水中,向老者答道:"我们是遭恶人所迫,跳下南天瀑的人。我们并无恶心,打扰了老前辈,我们感到很抱歉!"
老者听了这温婉之话,尤其是"老前辈"三字,自居于此谷,久没闻见,心中尤觉亲切,便伸出没有握钓竿的左手,往水面上的高小风和鬼王招了招手,道:"既是落难之人,就快些上岸来吧!"
高小风见老者神色慈善地向自己和鬼王招手,知对自己和鬼王已心中释疑,心中一宽,往潭畔游去,他和鬼王湿淋淋地上了潭畔,发现潭畔长着茂盛的树木,枝叶色彩多样。凉荫匝地,鸟语啁啾。树木枝叶掩隐间悠然有一座草屋。草屋旁是一块围着竹篱的菜园,一个绿衣绿发绿皮肤,只有一双眼睛是蓝色的中年人,闻到这边的说话声,从菜园中步出,往这边赶来。
当高小风和鬼王走到白树下垂钓老者面前,那绿人也快步行至,当老者和绿人的目光看见鬼王时,同时惊呼出声:"鬼王!"脸上都现出深深恨意。
鬼王也是一惊,看着老者、绿人喊出声:"害死我王后的凶手!绿族长老!"眼中也是怒火炽烈。高小风看看鬼王,看看老者、绿人不知他们怎么会相识?但他已看出双方互有仇恨。
老者冷笑一声,道:"当年老夫陈羽扬从修真界飞落在你的鬼宫,无端遭你的鬼灵军包围和攻击,血战到南天瀑,被你毁了双腿,不得已投崖自尽,饶活下来,隐居此谷,没想到你竟能追踪到这里,厉害厉害!那就让老夫今日与你再血战一次,以报老夫断腿之仇!"高小风听到这里,全身不由一震:眼前这个白发白须,眉目凛然,陈衣粗布的老者,就是修真界那个传奇人物天山剑魔陈羽扬?那他怎么会在这异界呢?难道他也是被古传送阵传送到这个异界的?高小风得知眼前这老者是陈羽扬后,脸上惊讶之状难以形容。
鬼王已失万年鬼婴,形同没有修真的鬼灵,重伤之后蒙高小风一粒九元还魂丹,才保住了一条性命,实难于与人再加拚斗,可他一生纵横鬼域,呼风唤雨,从未低过头视过弱,当下大声叫道:"来、来、来!与你断腿残废之人血战,我怕了不成!"他说这话时挽袖亮拳,手无寸铁,他的剑已在回魂洞丢失了,是以无剑,他这番挽袖亮拳之态,实如市侩顽烈泼皮打架无异,令人感到滑稽好笑。
天山剑魔陈羽扬听了这话,激动地欲挣扎起身,奈何双腿毫无知觉,犹如不是生在自己身上的,挣扎得几次,俱难以站起身,气愤交集,又痛苦无比。绿人一把挡在陈羽扬面前洪声不惧地向鬼王叫道:"既然你已追踪到这绝谷,我们都不是你的对手!今日我们难逃一死,先杀了我,再杀陈大哥吧?"原来陈羽扬和绿人俱不知鬼王已失万年鬼婴与重伤方愈,是以坐以待毙。绿人更是要鬼王先杀了自己,再杀陈羽扬,这番凛然正义的话,令鬼王和高小风心中暗暗赞叹:这绿人实在义气!
鬼王忽然发出自嘲的大笑:"哈哈哈...亏你们看得起我这个落难鬼王,你们如此义气,视死如归,我鬼王也不是贪生怕死,装模作样的鬼灵,实话告诉你们,我的万年鬼婴已被一个奸恶鬼灵摄取,如今也是一个没有半分修真的鬼灵!你们一个是断腿残废,一个是没有修真的绿族长老,我们都是差不多,谁也不比谁强,血战起来谁死谁活也怨不了老天,只能怨自己命中该绝!"
绿人和陈羽扬听到鬼王的万年鬼婴被奸恶的鬼灵摄取,面面相窥,俱是惊讶不已!
忽然,陈羽扬大声说道:"好啊!老天有眼,这就是恶人自有恶报!"这话虽说得极大声,却并没有现出多少喜悦,反而仇恨之意减了不少。
鬼王听了这话不但不怒,反而指着陈羽扬的残废双腿,大笑:"哈哈哈...恶人自有恶报!那你的双腿被我所毁,那你岂不是一个恶人,才会遭我这个恶人的恶报,哈哈哈...咱们都是恶人,你叫什么好?"
绿人怒声叫道:"废话少说,你们鬼灵残杀我绿族人,掠我绿族人财物珍宝粮食,无恶不作,罪行累累,今日我要杀了你为惨死在你鬼灵刀下的族人报仇!"说罢,粗壮的双手和身向鬼王扑上。
鬼王叫声:"来得好!"张臂相格。三两下之间,鬼王和绿人扭作一团,手肘撞双脚绊,忽然,两人同时摔在地上,在地上嗷嗷叫着滚着打着,两人俱无修真,全靠蛮力相搏,打得难分难解,须发散乱,衣袍撕裂。陈羽扬双腿残废,移动不得。便双手握着钓竿,对着鬼王的头面抽打,打得鬼王痛得哇哇大叫,吃痛之下,鬼王大手挥出抓住陈羽扬打落的钓竿,往前一扯,陈羽扬竟握不住,钓竿不但被鬼王夺了去,丢在几米外,陈自己也被他这一扯,扯倒在岩石上挣扎不起来。鬼王夺陈钓竿,分神之际,又中了绿人几拳,痛彻心扉。他也挥拳还击,两人在地上滚打不休,斗得一个时辰,鬼王和绿人大口喘气,劲疲力尽,再无力气搏斗,两人才分开手脚,躺在地上胸膛剧烈地起伏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