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静后面还说了什么话,他都没听进去,说了句“医院里还有事儿”就走了,开车到了御江苑。
“每天不是开会就是学习,也没时间出去买东西,在机场买了点特产。”
齐郁说了声“谢谢”,接过他递过来的点心礼盒,从冰箱里拿了瓶饮料给他,知道他刚从那边过来,顺口问了下秦德明的情况,又把出院时大夫的交代也同他重复了一遍。
“秦叔虽然是第二次发病,但恢复地还不错,大夫说,只要精心调养,不会有大碍。”
谭冰抬了抬眼皮:“我知道。”
齐郁“哦”了一声,低头笑道:“瞧我,你当然比我懂得要多了。”
“除了这些,你就没别的要跟我说的?”
齐郁不解地看着他。
谭冰忍不住蹙眉,手指在桌上轻轻一叩:“比如,你要订婚的事。”
“哦……”齐郁恍悟地点了下头,“是我妈告诉你的吧,她嘴可真快。我想着,你工作挺忙的,可能没时间参加,就是一个订婚宴而已……”
“再忙,这点时间还是有的。”谭冰垂下眼帘。
他不说话,齐郁也不知说什么好,气氛乍然变得安静下来,两个人似乎都感觉到了对方的不自在。
谭冰起身要走,齐郁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悄悄吁了口气,也跟着起来要送,他突然转过身,定定地看着她。
“他对你好吗?”
齐郁一愣,旋即扯出一丝笑,违心地说道:“挺好的。”
谭冰握紧的拳头,因为她这一笑,又默默松开。
“那就好,别委屈自己。”
谭冰走后,齐郁把那瓶他没动过的饮料又放回了冰箱,忽然想起来,他的银行卡还放在自己那儿,如今秦德明出院了,她理应还给他。
想到他应该还没走远,她回卧室拿了卡追出去,一边按电梯一边打给谭冰。
电梯很快就上来了,门一开,齐郁刚要迈进去,看到从里面出来的男人,一怔,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
连不在稷城的章悦都知道了她要和裴然订婚的消息,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不过,他的消息不算灵通啊,这都过了多少天了,才来?
不过也正说明了,自己在他眼里,其实没那么重要。
“急着去哪儿?”程稷南瞥了一眼她手里的那张银行卡,不屑地笑道:“你还真是荤素不忌,什么卡都收,什么男人都要,什么人的床都敢上?”
齐郁原本不想跟他纠缠,奈何他的话越说越难听,人也越逼越近,将她堵在墙角,进退不得。
心底的那股火儿蹭地就窜上来了,一把用力推开他。
“我爱跟谁上床,你管的着吗?你是我的谁啊?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吗?你想跟谁睡就跟谁睡,我怎么就不行?”
她越说越气,胸口一起一伏的,压抑了好久的憋屈,今天索性说个痛快。
“你跟别人上床花钱,我比你光荣,我还赚钱呢!”
程稷南呼吸一滞,脸色变了变,没想到她能说出这种话来。
这是恨他恨成什么样了,明明想骂他,还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他越想越觉得好笑,点了支烟叼在嘴里,一副等着看戏的表情。
“还有呢?继续。”
继续你个头啊。
齐郁暗骂了一句。
她本来就不擅长吵架,要不是气急眼了才不会想都不想冒出那几句。
骂的时候是挺爽,却也后悔,哪有这么骂自己的。
可是,说出去的话又收不回来。
“没话了?用不用我替你骂?”程稷南指间夹着烟,单手撑在她身侧。
“程稷南你个吝啬鬼,上一次床就给十万块,还要人家哭着跟你求生意做,你也不给,只能和别人结婚,你还缠着不放,你是公司要破产了么,天天闲着没事做?”
他故意拿腔拿调地模仿她的口吻逗她。
齐郁气地直推他:“我什么时候哭着求你了!”
“你没哭?那是我哭着求你行不行?我求你别和裴然结婚。”
他依旧是那副调侃的语气,隔着烟雾的眼神却仿佛比什么时候都认真。
第42章 特别的自信,也特别的欠揍
心脏似乎飞快地跳动了几下。
齐郁不敢置信地看着程稷南。
这男人是疯了吧,还是喝酒了?可是他身上一点酒味儿都没有。
也不像疯,哪儿哪儿都正常,偏偏说出来的话,一点儿都不正常。
见她仍然一声不吭,程稷南也不催,攥起她的一只手,一根根手指捻过去,就被什么东西硌了下。
看清是她戴着的一枚蓝宝石戒指,程稷南就笑了。
“订婚戒指?”
齐郁把手抽了回去:“和你无关。”
程稷南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仿佛刚才放低了姿态求她的另有其人。
“你觉得,裴家一旦知道了你和我的关系,还会要你么?”
齐郁的脸色变了变,不敢想象那个后果,又觉得他是在吓唬自己。
这种事戳穿了对他又有什么好处?无缘无故地多了裴家和江家两个敌人,得到了什么?
她么?
齐郁不觉得自己对于程稷南来说,有多重要。
他执着不肯放手,不过是因为想结束这段关系的是她,他觉得没面子,仅此而已。
“程稷南,”她抬起头,“你说做为一名商人,没有利益的事儿你不会做。那我呢?我在你那儿存在的价值是不是仅仅在于床上?那别人也可以啊,只要你吱一声,我相信有的是女孩子前仆后继的排着队等你挑,就跟古代皇帝选妃似的,环肥燕瘦,要什么样的没有?为什么偏偏抓着我不放呢?”
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流了出来,遮住了视线也顾不上擦,像泄了闸的洪水,一波接一波地往外涌。
程稷南默不作声地看着她哭,等她说完了,伸手去抹她淌到脸颊上的泪。
她倔强着不让他碰,偏头躲开,结果这一躲,却看到了去而复返的谭冰。
他沉着一张脸从电梯间出来,程稷南顺着她震惊的视线侧头看去,没等看清来人,铁一般的拳头已经照着他的鼻梁就招呼过来。
他下意识就往旁边一闪,另一拳紧随而上。
齐郁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急忙拦在两人中间。
谭冰眼里的火星更甚:“你让开!这个男人这么欺负你,你还护着他!”
程稷南伸手搭在齐郁肩上,往旁边一推。
“放心,他伤不着我。”
齐郁就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男人。
她哪里是为他担心呀,她明明是不想把谭冰牵连进来。
有权有势的人他们得罪不起。
程稷南的那一句,犹如挑衅,谭冰不顾齐郁的阻拦,握紧了拳头直接朝他挥去。
结果,程稷南的速度更快,不但格挡下这一拳,同时出拳击中谭冰的脸,趁他没反应过来之际,又飞快抓住他的手腕,左手掌根直击向他的下颚。
齐郁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叫道:“程稷南!”
话音未落,他的掌根在距离谭冰下颚不足半寸的地方堪堪挺住。
齐郁赶紧把两人拉开。
程稷南递了烟盒过去,谭冰冷冷地看着他,没接。
他轻笑了一声,收回手,抽了一支叼在嘴里。
“拳打的不错,能看出来练了挺多年,”他微低着头,拢着火苗点燃了烟,“有机会,挑个地方,咱们好好练练?”
他说的特轻松,眼神却毫不掩饰地透露着,再练,你也不是我的对手的意味。
特别的自信,也特别的欠揍。
看他那副得意又张狂的劲儿,别说谭冰了,齐郁都想揍他。
可是打不过,能怎么办?
这就特气人,让人怄地要死。
程稷南跟齐郁说了句“改天再过来”,就掐灭了烟,走了。
齐郁弄了冰毛巾给谭冰,让他冰敷一下伤口。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谁也没说话,气氛一时间特别尴尬。
她也是后来才发现,打给谭冰的那通电话在程稷南出现的那一刻已经拨通了,两人说的那些话,他都一字不漏地听见了。
所以才会突然返回来。
一想到她刚才都说了什么,齐郁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谭冰越沉默,她的内心就越煎熬。
静默的时间里,只有时钟的秒针在嘀嗒嘀嗒地发出轻微的声响。
手里的冰毛巾已经变成温的,被谭冰扔在茶几上。
终于说出了他进门以来的第一句话。
“秦氏,你不要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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