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眨巴着眼睛,看她的眼神宛如看一个智障,这和狼人自爆有什么区别?
“春,咒术师的天赋是有上限的,借助咒灵这样大幅度地增强自己的力量,更像是某种束缚,而束缚一般都是等价交换。”
傀儡的攻击一滞,然后变得更加强烈起来,我迎着女人目眦欲裂的眼睛,笑得意味深长。
“绝对的爱意换来超越极限的增幅,那如果爱意变成恨了呢?情绪可从来不是单向传递的,入间同学为什么能够反向夺取到一部分控制权?听听有栖校长说的,至少拥有浅薄的爱意才是被融合的前提。”
有栖寻脸色极其难看,入间四月的体质和能力都很特殊,阿加佩先天不足,需要这个祭品,她也需要这个保命能力来隐藏自己。
那个男人告知的仪式需要祭品在极致的绝望与愤怒中死去,和她的术式要求完全相悖,但她自信于阿加佩对自己的爱足以抵消掉祭品带来的负面影响,谁知道差点翻车。
该死,旁边那个虎视眈眈的家伙可不会再让她有时间来解决内患。
有栖寻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她深吸口气,换上那幅温柔可亲的假面,仿佛真的在为对方着想。
“岩崎君,你确定吗?你能不能污染阿加佩暂且存疑,但主动放开共感后,你一定会被阿加佩污染,你要主动爱上我?”
“说到底,你为什么要跟着她一起来对付我呢?我和阿加佩如果死亡,你也一样会死。我们可以定立束缚,我会放你离开山泽,给你无数的金钱,且以后都不会出现在你的眼前。”
女人眼中满是诱惑。
“无尽的生命,美貌与金钱,想想吧?你要为了过去那些无论如何都无法挽回的事就放弃吗?就算不提这些,入间君也是希望你能够好好活着才……”
岩崎春猛地抬起头,高喝着打断她的话,棕色的眼睛里满是讥笑与嘲讽。
“闭嘴!你这样费尽心思地长篇大论,看来浅羽君说的是真的了?刀子是最在乎的人捅得最痛,有栖寻,你也好好尝一尝我们的感受吧!”
女人面色大变,咒灵的身体凝固住了片刻,被抽取的咒力开始回流,傀儡们剧烈燃烧起来,依附于神殿之上的虚幻领域崩落坍塌。
“阿加佩……不,小一,你是爱我的!我们马上就能在一起了,不要这样,求求你,不要抛弃我,我只有你了。”
皱纹迅速爬上那张年轻美丽的脸庞,有栖寻软倒在地,握着咒灵宽大青灰的手,哭得狼狈又可怜。
“呐,咒灵是由纯粹的负面情绪构成的生物,就算是爱意,也是混杂着扭曲的嫉妒与狂热占有欲的,像它这样无私奉献实在是反常过头了吧?有栖君,好不容易封印的潘多拉魔盒再次打开会怎么样呢?真是令人好奇啊!”
余烬仍存的火堆只需要一点点小火苗就能够燃起燎原大火。对有栖寻来说,被她引以为傲的“爱”所杀死才是最讽刺的结局吧。
“寻……我的……我一个人的,不……看别人,永远……在一起!在一起!”
咒灵嘶哑可怕的声音回荡着,扭曲可怖的眼睛无视了所有,直直凝视着握着自己手的爱人。
蓝色的海洋翻涌着侵蚀掉节节败退的神殿,我没有再看,转身走到捂着额头,被水流搀扶着的春同学面前,划破象征着她与咒灵联系的那根死线。
她的神色清明起来,失去咒灵力量后难以维持的身体却开始溃散。
整片海洋随主人的心意轻柔地涌动起来,轻柔的风微微吹拂,像是哄着幼儿入睡的摇篮,女孩的眼睛恍惚了一瞬,以肉眼可见速度变干瘪的手不由自主地伸了出来。
我轻轻地握住,低头听着她絮絮叨叨的话语。
“我喜欢抽烟喝酒,我……唔咳……想成为全世界最好的赛车手。”
“嗯。”
“要是……咳……能和四月还有你在外面认识就好了。”
“嗯。”
“这些……是我看到的……所有记忆。”白色的小光球没入我的身体,干瘪的手彻底变得漆黑如同焦炭,春同学的声音也已经低不可闻了。
“我……其实很怕,如果……我也想活下去。”
“我知道。”
眼前这具身体的生机彻底断绝,我沉默片刻,从系统商城处购买了一个足够大盒子,将她完整地放了进去。
本身能力就都点了辅助的咒灵在饲养者快死无力配合时,并不难对付。
我没有过多为难工具的意思,直接了断地结束了它的生命。
领域彻底破碎成光点,女人跌坐在枯萎的花海中,胸口处的伤口汩汩地流淌着血,眼中满是怨恨的看着我。
我轻叹了口气,先将她的术式“杀死”,再用反转术式将她治疗好,随后迎着她惊疑不定的眼神,从背包里掏出油桶,拎开后一股脑倒在了她的身上。
“住手……你这个疯子,你要做什么?”
咒力从我身上蔓延开来,高效地在四周铲出了防火隔离带,便利店中十五円一只的打火机冒出温暖的橙黄色,在她惊骇的尖叫声中从我的手里坠落。
明黄色的火焰熊熊燃烧,优雅高贵又得体的山泽校长像她最看不起的下等人般打着滚求饶。
乙骨气喘兮兮的喊声传来。
“浅羽桑,大家都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