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王源声瞪着厨房老大，这头林玉哀怨的看着程大牛。
    林玉觉得，这个小哥哥虽然穿着随便，甚至可以说破烂，但好在颜值颇高。毕竟，这是个看脸的时代，谁会在意他身上穿的是什么，或者穿没穿嘛。
    她越看，就越觉得小哥哥一定是他的真命天子。
    瞧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跟她的差不多，都是同一个色系的。
    还有他高挺的鼻子，与她的小嘴巴也很像啊，都是属于精致类型的。
    再就是他那伟岸的身躯，嘤嘤嘤，分明就是为她准备的好吗。她这个小胖墩，正好需要这样的大力士保驾护航。
    小哥哥，快看过来，小哥哥，快看过来。默念一百，你就会被我摄魂大法控制。
    咦？为什么他一直不看过来？
    林玉哀怨的看着，想着，却怎么也想不透，猜不着，只能继续看着卖鸡枞菌的小哥哥，继续在心里默念。
    大牛已经将钱一张一张辨认过真假，又反复数了几遍，确认无误后才放入裤兜里。
    厨房里的学徒们无不露出崇拜的眼神。真不知道自己得切多久的菜才能拥有像他那么帅气的数钱姿势。
    甚至连几个掌勺的大厨也是羡慕不已。
    虽然他们的工作比较稳定，不用风吹日晒雨淋，但工资也就四五千一个月，相当于大牛一天的收入。
    厨房老大看出他们一个个心不在焉，就训道：“羡慕人家一天就赚这么多是不是？羡慕有什么用？你们又不是那个命，就算你们是，你们敢大晚上跑到山里抓石蛙吗？没那个胆就老老实实炒菜，别一整天胡思乱想。”
    其实，他也有些小嫉妒。如果当初没辍学，就不会去新东方学厨师，如果不去新东方学厨师，那现在就不会在这里，如果不在这里，他很有可能在村里抓石蛙，采蘑菇，泡村姑，偶尔还能调戏一下村里的寡妇。
    唉，人生啊。
    总经理气冲冲的又来到了厨房。
    他满脸怒气的看着王源声斥道：“王源声，你到底怎么回事？连条五步蛇都弄不来？野生五步蛇是咱们酒楼的特色菜，你瞧瞧你自己，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你弄过几条野生五步蛇？”
    王源声沮丧着脸，小声辩解道：“总经理，您又不是不知道，现在不是苛政猛于虎的朝代，野生五步蛇已经没人抓了，我去哪里给你弄呀。”
    总经理喝道：“我不管，今天你必须马上想尽一切办法弄来，不然加拿大包厢的单就让你买了。”
    一听这话，王源声差点没晕过去。
    加拿大包厢的最低消费是一万，哪里是他这种打工族消费得起的。
    就算他有不止一万的存款，可那些钱是留着以后娶媳妇用的。现在就因为没有五步蛇而让他丢掉一万块钱，那简直就是割肉挖心。
    就在总经理跟王源声急得不行的时候，大牛扯了扯王源声的衣服，开口道：“我有一条蛇，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要的五步蛇。”
    此话一出，王源声双目极度饥渴的看着大牛，疾呼道：“在哪里在哪里？”
    大牛并不急着回答，而是反问道：“野生五步蛇多少钱一斤？”
    王源声还没开口，总经理就说道：“如果真是野生五步蛇，一斤以内五百元一斤，重量超过一斤，没超过两斤就是一千元一斤，两斤以上到三斤就是一千五百元一斤，逐步递增，每斤增加为五百元。”
    “五百块钱起步？”王源声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总经理，你是不是记错了？几年前收购野生五步蛇最高的时候起步价才是三百，递增价也是三百。”
    总经理斜视道：“我给你六百块钱一斤的起步价，你去抓一条回来试试？”
    王源声立马闭嘴。
    大牛出去一会儿，又拿了一个蛇皮袋进来。
    他一打开袋子，王源声就立马凑脸过去瞧。
    只见袋子里的蜷缩着一条大蛇。蛇背面为棕黑色，头侧土黄色，二色截然分明。
    蛇背上有灰白色大方形斑块十几个，尾部有四五个，这些方斑交错摆列。蛇的腹面为乳白色，咽喉部有排列不规则的小黑点，腹部中央和两侧有大黑斑。
    这不是野生五步蛇，还能是什么？
    野生五步蛇跟养殖五步蛇很好分辨。养殖的五步蛇长年累月养在养殖场，没有经历过大自然优胜略汰的洗礼，从孵化到变成蛇干或食物，一直有饲养员精心伺候，所以表皮颜色十分浅淡无光。
    而野生五步蛇生长在险象环生的大自然中，既有天敌的虎视眈眈，又有山山水水的天然养护，表皮颜色十分浓重，就像被晒得黝黑的程大牛一样。
    而且不仅仅是表皮颜色浓重，对光的折射也有着很大差别。
    王源声激动不已：“真是野生五步蛇，大牛，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王源声一边喜滋滋的笑，一边心想道，自己可算是逃过一劫了。真是多亏了这条蛇。没想到，自己竟然可以在危急关头收购到一条野生五步蛇。
    更难得的是，这条野生五步蛇体型长而粗，一看就是肉多肥美的珍品。
    各种蛇类都是越大越值钱。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一条一斤以上的蛇跟一条半斤左右的蛇的单价不一样的原因。
    总经理往蛇皮袋里瞧了瞧，也是十分欣喜。
    他从胸前衣兜抽出一张名片，递给大牛，说道：“我叫张一江，是大世界酒楼的总经理。你以后要是能抓到野生五步蛇，全都拿来，有多少要多少。价格就跟我刚刚说的一样，五百起步，不封顶。如果你能抓到一条十斤的，那就是五千块钱一斤，可以卖五万块钱。”
    话是这么说，可实际上，目前已知的五步蛇里，体积最大的也不过才八斤左右。而且，那已经是逆天体重了。
    总经理张一江的话一出，厨房里的人无不瞠目结舌。
    这未免也太夸张了吧，不就是一条蛇嘛，至于搞得跟黄金似的？
    众人疑惑，唯有王源声知道其中利害。
    像五步蛇这种剧毒之蛇，既是剧毒，又是大补，贵就贵在它既毒又补，是寻常人难以接触的珍品。
    金钟县向来以吃出名，造就了不少愿意为吃而一掷千金的主。
    如今野生五步蛇很难收购，土豪们也只能望着菜单流口水，一年到头都尝不到一次。最多是用养殖场的五步蛇解解馋。
    现在总经理愿意用高价收购野生五步蛇，那就会有人愿意花高价来吃。
    更何况，像五步蛇这类蛇，要长到三四斤就很难得了。如果有五六斤的，更是会有不少土豪争相来吃。
    张一江让王源声秤了一下五步蛇的重量。
    不出所料，这条蛇的体重已经超过四斤，重达四斤二两。
    张一江立马让王源声算账，王源声却不知道怎么算。
    他慎重的请示一遍：“总经理，这蛇多少钱一斤？”
    张一江道：“当然是两千元一斤。”
    厨房老大与厨房里的其他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乖乖哟！老子不干了，抓蛇去。
    王源声的小心脏疼得厉害，嘴唇都抽搐了。
    要是他每斤能抽水两百的话，那这一条蛇四斤多，他至少可以抽水八百块。
    可惜啊可惜，这是总经理直接收购的，没有经过他的手，他也只能暗暗捶捶自己的小心脏，叫疼不已。
    “两千元一斤，一共四斤二两，去皮的话就是四斤......”王源声一边按着计算器，一边嘀咕。
    张一江打断：“去什么皮？难道我们酒楼差这点钱？”
    王源声一愣，赶紧改口：“对对对，不去皮，四斤二两，单价两千，总价是八千四百。”
    天呐，一条蛇就八千四百！
    厨房里的伙计与传菜部的小妹们无不讶异失声。
    动不动就八千块，这卖的哪里是蛇啊，分明是黄金，是黄金！
    张一江打开对讲机，略显兴奋的说道：“三楼经理，去跟加拿大包厢的客人说一下，刚刚收购到一条非常珍贵的超大野生五步蛇，重达四斤二两，我们的收购价是两千五百元，问问他们要不要，要的话就另外加个加工费两百就行了。不要的话，我们就要放在大堂展览。”
    对讲机回道：“收到收到，三楼收到，马上去问。”
    张一江看着程大牛，为难道：“小兄弟，你先跟王部长去前台结账，然后在前台等一下，先不要走。这蛇太可怕了，又这么大，如果客人决定要的话，你得帮我们拿到包厢去给客人验证一下，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见一个大酒楼的总经理跟自己说话这么客气，大牛有些受宠若惊，赶紧点头道：“好的，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