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德维利一下子听出了黑歌的声音,惊问:“你在哪儿,我怎么看不见你?”
“我在哪不重要,当务之急,你必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确认来者是黑歌后,辛德维利长出一口气,露出了劫后余生的微笑,“不必惊慌,我哪也不用去!”
“可是……”黑歌扫了一眼屋子里横七竖八躺着的三具尸体,“反贪局的人不会跟你善罢甘休的。他们会在贪污的基础上,再诬陷你谋杀。”
“放心吧!”辛徳维利轻松的笑了笑,“他们诬陷不了我。舍甫琴科在反贪局有人,难道我没有?我早有安排。”
“什么?”惊讶之余,黑歌发现辛徳维利立起了手指。顺着辛徳维利手指方向看去,竟是嵌在墙上的监控摄像头。
按理说,舍甫琴科严刑逼供的事见不得光,他应该提前把摄像头关上了才对。
可是视线中的摄像头上方,象征电源开启的绿光却在不停闪烁。这也就意味着,舍甫琴科谋杀辛徳维利的整个过程都被拍了下来。视频都有了,音频自然也不会落下。
有这两样东西在手,不但证明了屋子里的三个人并非死于辛徳维利之手,还揭示了舍甫琴科的险恶用心。
一箭双雕。
见黑歌许久没有说话,辛徳维利主动开了口,将今天中午做出的安排说了出来。
中午在家中听说反贪局的人来抓他时,辛徳维利最初没有想到反贪局已经跟舍甫琴科勾结在了一起。
辛徳维利不止一次听说过,反贪局将人抓走,然后屈打成招,用假证从受害人手里讹钱的事。
所以,看到反贪局的人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反贪局的人肯定不会放过他,即便不让他入狱,也会狠狠地敲他一笔竹杠。
为了重蹈他人覆辙,辛徳维利带走之前悄悄知会助理奥古斯特,让奥古斯特立刻联系他的好友乌克兰警察部长阿加丰科,让阿加丰科想方设法救他,或者找人留下反贪局敲诈勒索的证据。
阿加丰科不负众望,把事情托给了一个名叫贺梅利部下——也就是之前被黑歌刺破屁股的矮个儿探员。
那人钱财,替人消灾,审讯期间矮个子贺梅利趁舍甫琴科不注意,偷偷地打开了监控器。
这才把至关重要的证据保存了下来。
连辛徳维利都没有想到,这番有心之举,不但让自己避免被诬陷,帮自己解脱了谋杀的嫌疑,还歪打正着把舍甫琴科带了进来。
他心有余悸的长叹一声,“上帝保佑!”转而又对黑歌道:“相信这会儿,贺梅利已经把视频转送到警察部去了,用不了多久,阿加丰科就会派人来救我。”
黑歌不由担忧,屁股开花的贺梅利是否还能像计划的那样顺利完成任务。并暗暗后悔,早知道他是自己人,就不下那么重的手了。
事实证明,黑歌的担忧纯属多余。
贺梅利的实际能力远比他外貌所显现的要高得多,其人对阿加丰科的忠诚更是令人叹服。
负伤之后,他甚至没有包扎伤口,捂着屁股便一瘸一拐的跑去了警察部。见到阿加丰科时他的面颊已因流血过多没了血色,交上视频的拷贝,将舍甫琴科动用私行审讯辛徳维利的事说完,边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阿加丰科连忙喊人把他送去了医院,同时深感辛徳维利处境不妙,连忙拉上一队警察反贪局捞人。
当阿加丰科来到与警察局一街之隔的反贪局时,反贪局大厦已被封锁了起来。
二十分钟之前,同时也是舍甫琴科丧命的下一刻,反贪局的探员寻着枪声找到了辛徳维利所在的审讯室。
推门而入,满鼻子都是血腥味,接着两名同僚和舍甫琴科尸体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之中。
闻讯赶来的探员大骇,起初还道是辛徳维利所为,种种迹象却辛徳维利绝无作案的可能,一个手上戴着手铐,被绳索死死困在椅子上的老人,不可能是此案的凶手。
凶手明显另有其人。
探员们随即展开搜索,但是除了死者体内的弹头别无所获。
他们随即对辛徳维利展开审问,询问事情的经过。
辛徳维利自然不会供出黑歌,直说什么也没看见,两名探员和舍甫琴科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
探员起初还道是辛徳维利鬼话连篇,但是当他们发现,审讯室的监控器录下了探员们遇难的视频,认真查看过后,才震惊的确认辛徳维利说得都是他奇异经历的真实呈现。
视频里,审讯室中最初有五个人,先是高个子探员和矮个儿贺梅利莫名其妙负了伤,接着舍甫琴科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脚被人砍了下来,紧随其后便是两声枪响,余下的两名探员倒进血泊……
哪里有凶手的影子?
“真是见了鬼了。”
就在反贪局的探员们为之震惊的时候,阿加丰科带着警察来到了反贪局门前。
反贪局的人起初拦着不让进,可怎奈阿加丰科地位高崇,乃是一部之长,官职比他们局长高了整整一级。
除此之外,阿加丰科还拿着自己亲笔签名的传讯令,假托警察部传讯名义,要求将辛徳维利带走。
阿加丰科做到了有理有据有节,连反贪局的局长都拦之不住,不但把辛徳维利交到了阿加丰科的手上,还不得不将反贪局的案子交给警察来处理。
毕竟,反贪局只管反贪,处理谋杀案件是警察的职责。
而作为资深警察,阿加丰科用屁股想也知道,审讯室中探员们遇害的事肯定跟辛徳维利脱不了关系。
既然是辛徳维利的事,他当然会帮着遮掩,案子到手连查都没查就被抛进了档案室,成了尘封的悬案。
不过,舍甫琴科诬陷辛徳维利一事虽然没有得逞,但辛徳维利向前副总统考门肖夫行贿的案子却被坐实。
作为事情的主要参与者,辛徳维利被判以一年有期徒刑,罚款一百万美元。
惩罚算不上高,却让他提前结束政治生涯,彻底与总统无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