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了吗？”
    周毅看着那道巨坑，但没有走过去。
    毕竟宁小可没有消失，这代表他还有意识存在。
    但刚刚周毅轰出的那道爆炸重拳，已经是全力一击，如果这样的攻击都没能一举击杀对方，他也不好贸然行动，万一对方有特殊能力吸收了之前的攻击呢？
    所以，周毅只是远远站在一旁，感受着巨坑内的灵息，只要灵息有任何波动，他再做出相应的动作。
    “赢了吗？”
    战斗厅外，围观着的众人纷纷在心底猜测着。
    “小刀，你怎么看？”水果皱眉问道。
    小刀摇摇头，脸上挂着一副迟疑的表情：“看起来周毅暂时占着优势，但宁小可是不是还有什么杀手锏没使出来，这是一个悬念。毕竟是飘风学院拿来宣传的学生，如果没有一两个叫绝的能力，那飘风学院就是自打脸了。”
    二呆卷了下尾巴，自从上次无意间突破四阶变化，可以在人和鹿耳狗之间的身份随意转换后，这家伙几乎长时间都以鹿耳狗的形态存在着。问其原因，则以“做人太累，做狗反而轻松多了”为回应。
    “唔……汪……我相信周毅，他肯定能拿到第一！”
    水果与小刀无视了他的话，认真关注着光幕里的战斗。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逝去。
    距离消极战斗的时间，还有十分钟。
    目前的周毅作为主攻方，所以必须由他发起攻击，否则十分钟后会被判定为消极战斗。
    “怎么……也得再试一试吧。”周毅做好了决定，再度凝聚体内的灵力，发动能力，一股灼热的能量灌注于拳头之中。
    “轰——”
    又是一道爆炸，那巨坑里震出无数泥块，满天飞溅。
    周毅感觉到，就在刚刚，当自己轰出重拳的那一刻，对方的灵息也悄然一动，但很快随着爆炸的冲击抹平了之前的痕迹。
    此时，宁小可的灵息又回到了最初的时候，若有若无。
    周毅猛一蹬腿，分身跃至半空，往下一看，只见深坑之中隐约有一小条人影，呈全身趴地的姿势，一动不动。
    “我要看看，你究竟是在装神弄鬼？还是别有图谋？！”周毅握紧拳头，一道道灵力从灵种里激发出来。
    很快，体内便充盈着满当当的灵力。
    数十道拳影飞驰而下，接连着发出一声声巨大的炸响，深坑四周，被冲击的力量撞出一道道庞大的沙坑，沙尘漫天，昏天黑地。
    尘埃逐渐散开，周毅的心中忽然警醒，下意识地转身后档，架住一道斜冲而来的冲击之力，随即被震出数十米外。
    刚一落地，周毅心里的危机信号反而增大许多。
    眼前的浓尘中似乎潜藏着某只危险的凶兽，虽然还没有看到身形，但那股嗜血的气势便已经充斥在这片大漠之上。
    周毅猛地向前轰出重拳，几乎是同时，浓尘里也崩裂出一道拳影，撕开尘雾，对抵周毅的拳头。
    “轰——”
    一声巨响，两只拳头反震弹开，周毅忽然感觉一股清凉的气息扑鼻而来，还没有反应过来，一道清风扫过颜面，穿透身体，刹那间转换为实体，化为一道重拳轰中背脊。
    “噗——”周毅狂吐鲜血，飞出数米之外。
    当他回过身，才发现身后站立着若隐若现的宁小可。
    “一变！”
    大厅外，一些见识不浅的学生忽然喊出了声音。
    包厢内的小刀也皱起了眉头，连声说着“怪不得，怪不得……”
    “怎么了？”水果忙问道。
    “我就知道，家里那帮老头子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原来卫清河没有继续参赛，就是因为宁小可已经练成了一变！”
    “一变？”水果的专业知识主要在灵术上，对于具现术这个实践远大于理论的领域中，她就不怎么清楚了。
    “嗯，是十二道灵关的另一种说法，我们知道，前三道灵关分别是逐眼、通闻和瞬步，而这三道灵关其实只是增幅了我们的基本身体能力而已，但对于面具能力来说，没有什么变化，所以解痛了前三道灵关，都被统称为零变。”
    卫清河顿了顿，继续解释道：“一变……”
    “一变，就是最开始的质变！”
    这里是漠皇城，龙泉学院。
    联邦西部城市中，最大的领是高皇领，而漠皇城正是高皇领的主城。
    龙泉学院开始了新学期的猎人课程。
    最新一批四年级生已经分好班级，作为精英班所在的五班具现术教官苏卡，正开始介绍着具现术的内部类别划分。
    苏卡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你们记住，一变，是猎人实力的一个分水岭。”
    “很多猎人，甚至是最终完成融合成为正式猎人时，都还没有练成一变，他们大多停留在零变的基础上，他们所发挥出的面具能力，甚至仅仅只有百分之一而已，他们其实根本就没有资格被称之为面具猎人！”
    “只有完成从零变到一变，再到二变，甚至到三变程度的猎人，才可以称之为真正的面具猎人！”
    “而今天，我将告诉你们，什么是一变！”
    “一变，对应着三道灵关，残像、虚影及质力。”
    “残像的标志，是在你使用能力后，会具现化为一种影像，比如元素控制的水、火元素，精神领域的幻觉幻听，体魄强化的虎豹龙形，规则修改的时空法则等等，残像能力越高，你就能映射出越抽象的能力，你就能影响到越强大的对手。”
    “虚影，则是更深一层的残像，你的本体会直接化为能力的象征，并且在这二者间随意变化。而质力，就是演化出能力所具有的本质力量。如果你的能力是火，那么你的一拳一脚，就会戴着炙热的气息，如果你的能力是时间，被你能力影响到的对手，会衰老得越来越快，或是变为婴儿。”
    “说到这里，我想请我们班目前唯一一个练成一变的学生，佩蒂萝，给大家演示一下这个能力的强大之处。”
    “好的，老师。”一名金发蓝眼的女孩站起来，朝苏卡教官微微躬身鞠礼后，走出了位置。
    “我的能力是冰，一变，即是冰的力量。”
    话音一落，佩蒂萝忽然身形一晃，瞬即消失于原地。
    下一刻，教室的墙面上凝结出一层薄冰，气温也降低不少，学生们开始感觉到寒风彻骨，不禁缩着脑袋，搓起了手掌。
    “卡兹兹兹兹兹……”
    讲台上的苏卡教官，从脚底开始，渐渐被一层冰块凝固，最后结成一具人塑冰雕。
    佩蒂萝的身影逐渐显化，出现在苏卡的背后。
    “不错。”苏卡忽然开口道。
    下一刻，冰雕崩裂，落到地上，砸成数道冰块。
    佩蒂萝吐了吐舌头，俏皮地笑笑。
    “佩蒂萝的能力很不错，而她自己也知道勤加练习，所以，才会变得这么厉害。你们也要好好练习，虽然不一定能追得到她这样的进度，但还是会有所成就的。”苏卡朝讲台下的学生们解说道。
    “是，教官！”学生们异口同声地喊道。
    “下去吧，佩蒂萝，好好加油，我很看好你啊。”苏卡教官举着拳头，朝佩蒂萝比了个加油的姿势。
    “谢谢苏卡教官。”佩蒂萝点头道，恍惚间，苏卡的脸貌变成了一个少年，黑发黑瞳，长相普通，却有一种平和的气质，让人忍不住想凑上去亲近亲近。
    当年，也是那个少年，对灰心丧气的佩蒂萝比着这么一个加油的手势：“加油啊，佩蒂萝，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的！”
    脑海里的回忆化为了道道碎片，佩蒂萝走下讲台，回到座位，转眼看着窗外的天际。
    “周毅，你说的，一定要按照约定来找我啊，我会一直等你的！”
    万象城，苍白银翼学院。
    虚拟古战场，千坟大漠。
    周毅捂着胸口的伤口，看着对面悬空而立的宁小可。
    “认输吧，周毅，你现在只是强忍着身体的伤痛，但最终的结果还是一样，别逞强了。”宁小可面无表情地说道。
    周毅摇着头：“不，我不会认输。我这个人，就是有这么一个缺点，除非真正的分出胜负，否则，就算是还有一口气吊着，我也要继续战斗！”
    “好吧，如你所愿！”宁小可叹了口气，脚下一抖，化作一道虚影飞速射来。
    周毅似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身影而无法动作，就像之前几次那样，被虚影穿胸而过，最后被带过的气劲震出内伤。
    “胜负要分了吗？”
    战斗厅里的围观者纷纷伸着脑袋，紧盯着这可能是最后的一次交手。
    光幕上，宁小可的虚影一闪而逝，穿过周毅的身体，却又在周毅的背后现出实体，旋即转身，拳影降临！
    “轰——”
    爆炸。
    周毅的身后，忽然发生一道爆炸。
    宁小可似乎不敢相信，之前明明很顺利的攻击，为什么会在这一刻发生了意外。
    他缓缓低下头，一道口子撕裂了自己的前胸，血流涌动，如水柱般倾泻而下。
    “……”宁小可甚至连话都没能说出来，便化为了一片虚无。
    战斗揭晓，胜负已分！
    周毅的手，还保持着刚刚的状态。
    一只手捂着伤口，另一只手，则对着伤口的位置捶了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