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迭喇花落了,太阳却一如既往的的升起,没有人会在乎腐烂成泥的花瓣,因为会有新的去替代……”
“可它存在过,只是无人在意……”
高楼大厦在一只只尸恐的疯狂撞击下轰然倒塌,弱小的在瑟瑟发抖,恐惧的在等待死亡,有力量的,或是在拼死反抗,或是在拼死逃窜。
有战死的人,也有怯懦的鬼。
恶悠闲的漫步在尸恐踏平后的废墟中,手里捏着一把血红色的细长匕首,是血月……在它的前方,是数万形态各异的庞大怪物,正在亢奋的摧毁着建筑物,贪婪的抓起那些无力反抗的人类,大口咀嚼着,吞入腹中。
“曾经那个害怕被伤害的弱者,如今却成了最强大的魔,天不得吾,地不埋吾,毁掉了世界,却也是毁掉了自己…”
有些癫狂的说着,恶的心情,连它自己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悲哀……
……
“她曾经说过,天道的确是对的,它没有思想,也并非神明,甚至连生命都算不上,却拥有着最伟大的智慧,天道,即是世界。”
“万物轮回,生生不息,天道使然,万物相依。”
在绝望与恐惧之中,总有一些特殊的存在,龙逸,这个代表着神秘与强大的男人,此时在空荡荡房间中,坐在一把椅子上,手中,抚着一支通体幽黑,看不出材质的奇怪长笛。
窗外震天撼地的景象,并没有影响到他的情绪。
他身后,一个同样淡然自若的人,却是一个拿着糖人儿的小女孩。
霍晶儿
“既然明白天道的智慧,为什么,不去顺应天道,戴着面具的奇怪大哥哥,你,不也同样是这个世界中的生命吗。”
“可这种智慧,太过于冷漠,它牺牲了太多无辜的生命来维持运转,而当生命诞生了属于自己的智慧,有了一种名为情的东西后,天道,便也不再正确。”
翻手收起长笛,龙逸长叹一声,道:“已经太久了……”
言语中,包含了太多的疲惫,短短一句话,仿佛夹杂了无尽的岁月。
“非要去改变它吗,这个世界弱肉强食,已经很久了……”
小晶的声音如所有小女孩儿那般清灵,可语气却是连很多垂暮的老人都不曾拥有。
她表面上是霍凌的女儿,一个有些不爱说话,普普通通的小女孩儿,但其真正的身份却一直不为人知,童桦不知道,蛟罄不知道,琅可可不知道,甚至连她的父亲,霍凌,也同样不知道。
她是谁,龙逸好像并不关心,甚至,对现在发生的一切变故都不关心,或者说,他从一开始就知道。
小晶望了一眼着窗外的绝望景象,眼中闪过一丝不舍,她在人类社会中生活了许久,享受着父母的关爱,人类社会中美好的一面,如今见世界变成这样,心中也是有些别样的情绪。
“人类能发展到今天,实属不易,可他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以剥削整个世界换来的。”
“科技不过发展数百年,却如同一把烈火,灼烧着整个世界的资源来前进,科学,的确是让整个人类族群获益,可同样也是捆绑在每一个人身上的燃命之术,出现了后果,却是要波及到所有的生命。”17
霍晶儿被龙逸这番话彻底的震惊了,对她,或是对崇尚科学的人类来说,这道理太过病态,可又叫人无法反驳。
科学,令人类成为时代的统治者,让世界上大片的土地变成了繁华壮丽的城市,可这些变化,是人类几乎掏空了地下的资源才换来的。
霍晶儿没有再说话,只是舔了一下手里的糖人儿,而龙逸则是将长笛放在嘴边。
自始至终,这个男人的情绪也未曾有过波动,外界发生的一切,好像都与他无关。
“嘭!!!”
笛声未响,却是有一具庞大狰狞的身体撞上了高楼。
高楼倒塌,烟尘四起,一身形庞大的尸恐抖了抖砸在身上的碎石,蒙着一层灰尘的鼻子耸了耸,然后踩着废墟继续前进,摧毁着前方的一切。
菲菲幼小的身体在不断颤抖,许是被眼前地狱般的景象吓坏了,像一件物品一样被恶拎在手中,虽然年幼的她进食过不少的异兽肉和尸晶,可一直被当成心头肉庇护的她,似乎根本不会战斗,也不会反抗。
“一个一个又一个,人类是一种区别于动物的动物,在他们的眼里,往往有一些东西,比自己的命更重要,这种因素使他们凌驾于其他生命之上,可也同样会把他们带向死亡。”
“童桦…呵呵哈哈哈哈~你真不该生出一副人的模样,就自认为是一个人了,无形的束缚太多,让你总是做出那些自认为正确,实际上却愚蠢至极的决定。”
“这一次,你将失去一切!”
“哈哈哈哈哈!!!”
癫狂至极的笑声,即使是在这片惨叫嘶吼声惊天的地狱场上,也是极为刺耳,恶的眼睛里倒映着,一栋栋高楼大厦像玩具一样被撞塌踩碎,一只尸恐的口器探出长舌,像是食蚁兽在捡食白蚁一样,卷起废墟中哀嚎的人吞食。
几个眼熟的女人,神色苍白的不断逃窜,想要救人,却发现自己根本无能为力,几只实力远在自身之上的尸恐甚至进化到了第九个阶段,像是认定了她们一样,一直死盯着她们不放。
就像…
一群猎犬在围捕猎物。
“人们都会可怜的期待着奇迹与希望,就像一条受尽苦难的流浪狗一样,可所有的坚持,最后等来的却是绝望。”
“世界残酷,人类开辟了所谓的美好,可这份美好,却不曾施舍给一个弱小的……”
“呵哈哈哈哈!!!!都去死吧!!!”
“一个!一个!!一个!!!都不留啊!!!”
伴随着癫狂到极致的嘶喊,伴随着疯魔般的大笑,尸恐的身躯,踏平了西云城最后的角落。
太阳下山了,花瓣在愈加寒冷的环境中凋零,血色似乎已经成了这末世的唯一,这些巨大的尸恐纷纷停止,没有再去挖食废墟中的尸体,转而离开了废墟,在几十里外停下,木讷的等待着恶的下一个命令。
恶在废墟中寻了个视野较好的位置,把手中的小女孩儿随便一扔,也不担心她会逃走,反正都吓傻了…
自己则是直接躺在了碎石上,静静的等待着,眼睛中闪烁着光泽,像个人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