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嬷嬷找的那个人，跑了。”阿尔吉善沉声说道。
“这个我知道，严嬷嬷下午就已经派人去给许婆子送信了，我已经吩咐严嬷嬷，让她的夫君带人在城外守着，只要见到了那许婆子，直接杀了，斩草除根。”完颜氏淡淡的说道。
“满京城都贴着她的画像，你以为她出得去？四福晋的阿玛隆科多，是步军营的副统领，整个京城大大小小的城门，还有京中维持治安的军队，都是步军营在管，从今日下午起，各大城门的守城卫，都拿着许婆子的画像，凡是出城的人，都要细细查看。”阿尔吉善一脸冷冽道。
完颜氏听了他的话后，脸色变了又变，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我下午便派人去善后了，只不过迟了一步，没有找到许婆子，为了以防万一，我派去的人没有放过她的家人，万一这许婆子把替你们去牙行里租院子的事儿告诉了她的家人，顺天府衙门的人肯定能查出来，所以他们都得死，只有死人才不会泄密。”
阿尔吉善说道此，皱起了眉头：“这件事你不用再管了，我会替你善后，你身边的严嬷嬷不能再留了，除了她之外，她那一家子上上下下，也不能留。”
“此事只有严嬷嬷和她的夫君知晓，她儿子和孙儿、孙女们，并不知此事。”完颜氏有些于心不忍。
严嬷嬷夫妻二人跟在她身边多年，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忠心耿耿，总不能因为这件事，灭了人家满门吧？
“妇人之仁。”阿尔吉善狠狠瞪了她一眼，沉声道：“你如果不想死，就把这件事交给我来办，你若想死，我也不拦着你。”
完颜氏听了他的话后，顿时不敢吭声了。
第849章 抓住了
“别忘了我今日下午和你说的话，若真查到了你头上，不许牵连家人，这都是你自己犯的错，当由你一力承担。”阿尔吉善说着皱起了眉头：“我是为了保住你的命，才替你善后，若无力回天，便是你的命数，你也别怨我。”
阿尔吉善说完之后便出去了，他也派了人出去寻找失踪的许婆子，若能把人找到，一刀砍了，便死无对证了。
完颜氏根本不知道自己落入了索额图和阿尔吉善这对父子设下的圈套中。
阿尔吉善帮她善后，她心里还有些感激。
即便是为了赫舍里氏家族，不是为了她，她心里也很高兴。
没有人想死。
一想到这件事暴露后，自己会死，完颜氏当然怕。
……
今夜的京城，注定不会平静。
隆科多带着同样在步军营任职的侄儿舜安颜，连夜搜查了京城大大小小的街道和客栈，除此之外，凡是和许婆子相识的人家，也都搜查了。
除了他们之外，阿尔吉善派出去的人，也在京城的大街小巷寻找许婆子，比起大大方方搜查的步军营人马，他们就要小心多了，生怕被步军营的人碰见。
步军营执掌京畿安防，负责城内的治安和巡逻，人家夜里出来是正大光明的。
反观阿尔吉善的人马，就跟做贼一样，一旦发现步军营的人马，就得躲起来。
……
听着街面上传来的打更声，隆科多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这都五更天了，依旧没有找到那许婆子，再过一个时辰，他就得进宫上朝了。
“三叔，您先回衙门里歇会儿吧，我带着人继续搜查。”舜安颜策马上前，低声劝说道。
他官职不高，是不用上朝的，不像三叔。
步军营副统领可是要职，三叔几乎每日都要去乾清宫参加御门听政。
“我是有些撑不住了，到底比不上年轻的时候。”隆科多说着，又打了个哈欠。
步军营人马分布在京城各处，除了他们的衙门之外，还有不少地方可供歇息，隆科多打算去离皇宫最近的一处驻扎地歇息，哪怕小睡一会儿都行。
等会儿上朝，在皇上面前打哈欠，可是犯忌讳的。
“也不知那个许婆子藏到了何处，该搜的地方，我们都搜过了，会不会还有她认识的人家，我们不知晓？”隆科多皱眉道。
“应该不至于，我们都已经挨家挨户敲门告知了，窝藏要犯，与犯人同罪论处，没有人敢收留她，除非……”舜安颜说着微微一顿：“是那些达官贵胄之家。”
普通百姓家里，该搜的他们都搜了，没搜的，也叩门将此事告知了，他不信，有人还敢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收留许婆子。
大大小小的客栈里，也不见那婆子的身影。
除非她背后有人，藏到了那些达官贵胄府上。
步军营的人可没有搜查官宦人家。
“听玳玳说，许婆子原本是城西莲云巷完颜氏府上的奴婢，他们府上的大姑奶奶，嫁给了索额图的次子阿尔吉善。”隆科多眉头紧锁：“会不会是莲云巷完颜氏一族的人收留了她？亦或者是阿尔吉善的夫人收留了她？”
“三叔，若要搜查这两家，咱们需要皇上的圣旨。”舜安颜连忙说道。
“罢了，先不管这两家，再去搜搜别处吧，尤其是那些能藏人的寺庙、乞丐们住的破屋等，若无所获，等天亮后，我再请雍郡王去皇上跟前请旨，搜查完颜氏与赫舍里氏一族。”隆科多说完后，扶着额头离开了，他得找个地方歇息一会儿了。
像今日这般熬了一夜，对他来说，已经是多年前的事了，隆科多真有些熬不住了。
不过，女儿头一次需要他帮忙，他当然不能懈怠。
今日出府时，阿玛和额娘对他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一定要带人仔细搜查，把那个许婆子找到，把幕后对玳玳下黑手的人揪出来。
玳玳不仅是四福晋，也是他们佟佳氏一族的嫡女，也不知是那个混蛋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收买人去杀她。
自己要是不把人揪出来，那脸往哪儿搁？
只可惜搜查了一夜，毫无所获，他也只能暂时离开，把这里交给侄儿管了。
舜安颜还很年轻，倒是熬得住，他听了隆科多的话后，又带了人马仔细搜寻起来，结果在城东一处乞丐们聚集的地方发现了一丝端倪。
别看城里乞丐不少，但他们其实是有组织的。
乞丐堆里多出来一个人，还是很容易发现的，舜安颜让乞丐头子数了一遍后，发现多了个人，便让其细细查看，最终从草堆里揪出来一个老婆子。
为了不被人发现，许婆子把自己的脸弄得很脏，但不管怎么掩盖，她鼻子上那颗黑痣还是盖不住。
舜安颜立即让人把她带了出去，命人强行将她的脸洗干净后，和通缉画像一比，便确定眼前的人是许婆子了。
找了一整夜，没想到这许婆子把自己弄成了乞丐，躲到了乞丐堆里了。
舜安颜立即让人绑了许婆子，把人送去了雍郡王府。
……
天蒙蒙亮时，宁楚格缓缓睁开了眼睛。
“醒了。”胤禛走了过来，脸上露出了笑容：“时辰不早了，我要出门上朝了。”
他起得早，已经练了拳，用过早膳了，正打算出门。
“嗯。”宁楚格有些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
“你大哥来了，说已经抓到了许婆子，把人押来了。”胤禛坐到了床榻边，低声说道。
宁楚格闻言立即坐起身来。
“你别急，他辛苦了一夜，很疲倦，我陪着他一起用了早膳后，让人送他去前院歇息了，许婆子被关在了后院柴房，小桃派了两个粗使的嬷嬷盯着她，不会出岔子的，你慢慢起身，等用了早膳后再审问她也不迟。”胤禛说完后，轻轻握住了宁楚格的手：“我先去上朝了，午时再回来。”
言外之意，他今日会回来陪着宁楚格一块用午膳。
胤禛也想知道审问的结果，想知道是谁在背后算计他媳妇。
“好。”宁楚格点了点头，起身把胤禛送到了屋门口。
第850章 你不想帮他们报仇吗？
等梳洗好用了早膳后，宁楚格并未去前院见舜安颜，反而吩咐前院的奴才们做事时小心些，别吵醒他。
“小桃，派人去柴房，把许婆子押过来，我要亲自审问她。”宁楚格去了正厅后，坐到椅子上吩咐道。
“是。”小桃应了一声，连忙去了。
许婆子被押过来时，整个人都有些灰头土脸。
为了让自己更像一个乞丐，她昨日混到乞丐堆里的时候，找了个老婆子，把自己身上干净整齐的衣裳换给了人家，头上的银簪子也送给了那个婆子。
她现在穿的这衣裳又破又旧，不仅满是补丁和破洞，还有些发臭。
“福晋，奴婢让人把她带下去换身衣裳再送来。”小桃捂了捂鼻子，低声说道。
她们这些奴才倒是撑得住，只是怕主子被熏到了。
“不必了。”宁楚格摆了摆手，看向许婆子时，脸上满是冷冽之色。
昨儿个夜里，胤禛已经派暗卫把许嬷嬷的底细查清楚了，宁楚格心里也有了一些猜测，只是需要这老婆子来证实一番。
“本福晋已经派人查过了，你以前是完颜氏府邸的家生奴才，完颜氏嫁去赫舍里氏府邸时，你的表妹严珍和她的夫婿做了完颜氏的陪嫁，而你……多年前便由你的父母替你赎了身，嫁给了一个普通的卖油郎，你还有一个弟弟，他们一家子仍旧是完颜氏府上的奴才。”
这些家生奴才，吃穿住用都比普通的奴才好，最受主人家信任和器重，到了一定的年纪还能出府养老，他们一般不会脱奴籍的，除非遇到了特殊的事。
就比如这许婆子，她若嫁给了完颜氏府上的管事或者家丁，那就不会脱奴籍。
可她当初看上的，却是一个卖油郎，她的父母心疼女儿，求了主人家后，给了一些银子，替许婆子赎了身。
这样的人，一般不会和主人家完全断了关系，因为她的父母亲人，依旧在完颜氏府上。
哪怕父母已经归西，她的弟弟一家子也还在呢。
所以严嬷嬷很信任她，将这件事交给了她去办。
许婆子没有料到宁楚格已经把她的底细查的一清二楚，脸色有些苍白，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
“怎么？不肯老实交代？”宁楚格看着她，摇了摇头道：“你倒是个忠心为主的，哪怕离开了完颜氏一族多年，依旧忠心他们。”
“四福晋，此事是民妇一人所为，不关其他人的事，民妇愿以死谢罪。”许婆子一边磕头，一边说道。
从被抓住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活不了了。
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人？
许婆子为了活命，不惜混迹乞丐堆里，再脏再乱，她都能忍受。
但她知道，自己被抓后，肯定活不了了。
为了保住家人，她唯有一死。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帮那些匪徒在京郊租院子？你以为……你什么都不说，我就拿你没法子？”宁楚格说着冷笑一声：“我知道你不怕死，不过也得看你死的值不值。”
许婆子听了宁楚格的话后愣了愣，四福晋这话是什么意思，想收买她？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只要你把这个罪名扛下来，不牵连完颜氏，不牵连赫舍里氏一族，死的便只有你一个，你的夫君、儿子，还有你那个读书颇有天赋的宝贝孙儿，就都能活了，你的主子完颜氏，还会看在你忠心耿耿的份上，照拂他们。”
许婆子被宁楚格说中了心事，脸色愈发的苍白。
难道，四福晋想杀了他们？
“四福晋，此事是民妇所为，何民妇的家人没有任何关系，他们并不知情，还请四福晋饶他们一命。”许婆子不断磕头，额头上的血都渗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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