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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锐微微一笑,说道:“当时我雁门太守仍是如今的马将军。马将军一边命人飞骑告急求救,一边整修武备,做好了死战的准备!”说着轻轻叹了口气,崇敬的说道:“当时马将军拔剑誓曰‘与城偕亡,誓不后退’!”
闻得此言郑裕不禁击节赞道:“壮哉斯语!马将军诚为我辈楷模!”
郑锐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少爷此言正是!雁门军民群情激愤,纷纷表示要与雁门共存亡!”说着又是一声轻叹,有些低沉的说道:“怎奈马将军却言道‘保家卫国,乃我军人之天职!不能保全领土,护翼百姓已是大罪,又怎能陷百姓于战火之中?’因此严令雁门百姓不得外出,或至晋阳避难。雁门于是成了一座孤城!”
兄妹三人听着郑锐将两年前的战事娓娓道来,思绪飘飞,仿佛置身于肃杀冷酷的战场之上,一个个面色沉重,心情紧张。听到马将军下令城中百姓不得随意外出、尽量迁往晋阳时,手中都是捏了一把冷汗,他们都是聪明人,自然明白马将军之举定然是存了与城共存亡的决心。
“不知当时城中守军有多少?”郑裕紧声问道。
郑锐长叹一声:“当时雁门有近六万守军,晋阳、壶关,以及防守井陉径三处守军四万余,并州都尉秦将军虽有心救援,却也不敢分兵太多,只能率一万人马前往雁门!皆因雁门若失,晋阳、壶关与井陉也尚可一守,总不能让那蛮夷轻而易举的侵入我华夏天朝!”
“可恨那质帝当真是昏聩无能,不仅将张太尉闲置不用,更是下令冀州、幽州,严令二州紧缩防线,不得擅自救援,言道即使失了幽、冀、并三州,也不能让异族联军渡了黄河。”说着郑锐恨恨的锤了一下桌子,双目冒火。
“唉!我当时与恩师正留与张太尉府中,张太尉当时已经告老还乡,闻得质帝此策,也是大为恼怒!”郑裕满面怅然的说着。
“正因朝廷无能,所以现在才失了大半壁江山,只能偏安一隅。”郑若兮自一旁开解自己的兄长“空有能臣良将而不能用之,这样的朝廷不失江山还真是咄咄怪事了!”
“大哥、二姐,你们两个的那门子感慨,朝廷关我等何事?还是让锐哥继续说下去!”郑行在一旁见见自己哥哥姐姐越扯越远,竟然扯到了亡了大半的后汉王朝身上,不由大感无奈,于是开言劝说。
郑裕兄妹二人闻言不由相视苦笑,对这个弟弟都是没有什么办法,于是也不再多言,静静的听郑锐讲述当年的战事。
“马、秦二位将军凭借城中的七万守军,硬是守了一个多月,让城外的二十五万联军毫无办法!只是雁门守军的伤亡也十分惨重,一月之后我七万劲卒仅剩四万余人!所幸有雁门百姓组织青壮八千余人,帮助守城。”说着一声低叹,双目蕴泪,不胜唏嘘悲伤。
众人心中戚然,想象着当时悲壮惨烈的攻防大战,那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国,捍卫自己民族的尊严,永远的长眠在西陉关!众人心中都是一片凄然。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只要蛮夷不灭,永远无法避免这种情况!”半晌之后,郑裕方才沉重的说道。
“大少爷之言甚是!”郑锐点头说道“虽然经两年前那一战之后,鲜卑和羌族元气大伤,两年来无力动大规模的战争,但数百骑、甚至千骑规模的游骑劫掠、骚扰却从未间断过,真是让人愤恨!”郑锐说道此处又是恨恨的锤了一下桌子“马将军虽常有出关征讨之心,却迫于兵力不足,进攻与防守无法兼顾,因此也只能全力防守。”
“哦?”郑裕闻言眉头一皱,问道:“后汉王朝的兵制乃是京营、边军与府兵三部分组成。如今的后汉王朝名存实亡,各诸侯之间征伐不断,吕原为人虽然谦和,颇有长者之风,却也不会任人宰割吧?那有不扩军的道理?”
“唉!”郑锐叹了口气,对郑裕说道:“大少爷有所不知,王爷此人平和无争,再加上并州地广人稀,人口不过三百万之众,比起其他州郡,实力着实不济!晋王虽迫于诸侯间吞并的压力,在马、秦二位将军的催促下也仅仅扩兵两万,加强壶关与雁门的防守,因此马将军处如今也仅有六万士兵。”
“唉!吕原此举实乃自断臂膀!”郑裕长叹。“王爷此举也是无奈,并州地广人稀,根本无法多招士兵,毕竟人口不足啊!”听了郑裕的话,郑锐从旁解释道。
见二人将话题越扯越远,郑行自一旁大感无聊,他本身便不喜这些军国之事,耐性更是缺乏,因此打断了二人的忧虑,催促道:“锐哥还是继续讲下去,那雁门仅剩的守军如何抵挡得了那异族联军?”
郑锐微微一笑,沉默片刻,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确是无力再守了!正在此危难之际,小侯爷单人独上雁门!救援马将军。说到此处,便不得不详细的说说小侯爷的来历了。”
郑锐略微一顿,见郑裕、郑行二人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那郑若兮自矜身份,不能盯着自己,却绞紧了手中的手帕,当下便接着说道:“小侯爷之祖乃是前幽并总督赵老侯爷,这些少爷与小姐已经知晓。那马将军之女更是小侯爷的妻子。”
郑若兮闻言心中不由一黯,她对赵平可谓是仰慕已久,以前只是一种对于英雄的崇拜心理。但今日得知那位心目中的少年英雄就在自己身边,不但风仪出众,为人也是谦和冲淡,更是古道热肠,毅然担负起了护送自己全家的责任后,一缕情丝便不自觉的系在了赵平身上。
如今骤闻使君有妇,心中的失落伴随着一丝丝酸楚便不可遏止的出现,脸色不由有些苍白。所幸兄长和弟弟正沉浸在自己心仪的那个人的故事当中,而郑锐却又碍于身份,不敢看她,因此倒也无人现她的异常。
郑若兮毕竟是经过了商场上的洗礼,心智坚定,因此转眼间便恢复正常,继续听着郑锐的讲述。
“本来小侯爷每年都会前往雁门,协助马将军守城。无奈去岁鲜卑、羌族联军犯我雁门西陉关时,小侯爷却因家事前往新野,待闻知消息后,便星夜赶路,千里独行,到达西陉关时,双方却已开战近一月了。”
“哦?这样也算是万幸了!总算是赶上了!”郑裕闻言不由的松了口气,缓缓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