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琰一阵风似的奔到了校医室门口,顾不上脸颊流淌的汗水,一脚踢开了门。
“安城墨,你出来!”方琰咧着嘴大喊,被汗水浸湿的胸口一阵起伏,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里屋的人听到动静,丝毫没有诧异,好像早就料到他这幅火爆模样一般,依然不慌不忙的坐在椅子上。
屋内空气一阵寂静,只听见方琰“呼哧呼哧”的喘息声。他抬起胳膊抹了一把额角的汗水,黑着脸色推开里屋的门。
安城墨懒懒的的靠坐在椅子上,一身洁白的大褂,镜片下的桃花眼溢满了笑意,嘴角勾着浅浅的弧度,一只手拖着咖啡杯,不紧不慢的呷上一口。
男生痞了痞气的舔了下嘴角,揪了一把胸前湿透的衣衫,一个箭步冲了过来,被汗水濡湿的大掌紧握成拳头,狠狠的砸在了桌面上。
冒着火焰的眸子抬起,死死的瞪着眼前的人,愤怒大喊:“姓安的,你够损的啊,居然跑到班主任那去诬陷我!你还是不是个爷们!”
男人缓缓放下手里的咖啡杯,假装受惊眯了下眼睛,细长的指头塞进耳蜗里旋了一圈,毫不慌张的对上他喷火的目光,声音轻淡:“我也没说什么啊,你怎么这么急。”
靠!这个混蛋,干了坏事居然还不承认!
方琰只觉得胸前一口气憋住喘不上来,恨的他原地跳脚,白牙紧咬了口下唇,带着汗水的长指顶了顶男人健硕的胸口,一脸仇怨:“你少在这装无辜,你是不是跑我们班主任那去说我拿了你的药?”
瞧着男生气急败坏的模样,安城墨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清朗的笑容在午后的阳光下格外好看。
可被怒火团团包围的方琰可没心情欣赏这幅美颜,他现在又急又恼,恨不得照着他那高挺的鼻子来上一拳。
方琰被他的笑声惹得更燥,大手张开一把揪住医生的衣领,洁白的大褂和衬衫马上团出了几道褶子。
“你少嬉皮笑脸的,污蔑我你还不承认!”男生恨得牙根痒痒,一字一顿带着火气。
这小子还真是生气了,也太容易被激怒了吧。
安城墨心里一沉,收起脸上不正经的笑意,温热的手掌握上衣领处紧到颤抖的拳头,赶紧讨好起来:“诶,你冷静点,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跑到班主任那去告状的时候你怎么没有考虑到好好说?
男生冷哼一声,长长的喘了一口气,紧捏着的拳头一点点松开,整个人撤离了桌子。
安城墨轻轻挑眉,垂眸瞄了一眼自己被揪到变形的领子,浅浅一笑:“张老师怎么和你说的,你怎么这么冒火?”
方琰扯了一把因汗水贴合在脖子上的衣服,恼怒的抛来一个白眼,咧着嘴反问:“我应该问你和我们老班说什么了吧,居然叫她误会我偷了你的药?”
偷药?什么时候提过偷药的事情,不过是说数目对不上叫他过来一起核对下,怎么还成偷药了,这女人的想象力未免太丰富了吧!
安城墨拍了拍胸前此起彼伏的褶皱,缓缓起身离开椅子,拿过身后架子上的毛巾,朝着男生的脑袋上丢了过去。
洁白的毛巾一下子盖住了男生湿漉漉的头发,方琰抬掌一把抓了过来,三两下抹了抹脖子上的汗水。
男人靠着窗台,一双美目弯弯,目光说不出的轻柔。
方琰一点点擦着汗,听他没有动静,默默抬头朝着眼前望去。
“咳。”安城墨慌忙闪开自己的视线,装作漫不经心的别过脸,一手扯过旁边的药品单,徐徐解释:“我可没说你偷药,我只说药品数目对不上,叫你过来再核对一下,说不准你们班主任根据你日常的品行自动脑补了什么。”
自动脑补?搞笑,自己虽然平时顽劣一点,也不至于当小偷去吧,何况还是去偷药,这中年女人就是疑神疑鬼,听风就是雨。
方琰又胡乱抹了几下,心里的火气消了大半,耷拉着的小脸平和了很多,可嘴上还是不饶人:“老子平日里好得很,才不是小偷小摸的人,再说我偷什么不好我去偷药,拿来自杀用吗!”
男人眸前一亮,笑意满满的望向他:“我去和老师解释一下?”
方琰一下将手里的毛巾砸了过来,恨恨的发声:“废话,你不去解释,我在老班眼里得成了什么人!”
转念间,男生忽然正经起来:“药品数目怎么对不上了?”
安城墨接过毛巾,修长的胳膊朝旁边空荡荡的架子一指,玩味一笑:“我少了整整一架子药,还搭进去一根手指。”
说着,缠着纱布的指头勾了勾,男人一脸委屈的闪着眼睛。
“我去!”方琰崩溃的拍了一掌脑门,泄气的皮球一样蹲在地上。
靠!还是为了这个事!这要是张菏知道又免不了一顿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