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锐躺在床上,呜呜的日光灯一成不变的在头顶上响着,它曾经是寂寞的使者,每当他呜呜的响起,他便把寂寞轻轻的笼罩在符锐的头上。然而现在却不是了,他是符锐的一个朋友,一个一成不变的忠实的朋友。
符锐极度空虚,他害怕这种理智的忧伤同样会使自己疯掉。符锐命令自己,你必须选择一个有效的方式来忘掉她。那么你去找另外一个她。
精力旺盛的符锐,瞬间热血沸腾,心怦怦的跳了起来,符锐来了**,这不仅仅是一个健康人具有的,甚至是超乎常人的,如果不去解决,那么就会导致犯罪。老天的力量是有限的,他不能在符锐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帮助他,而这时候却好好的帮了一下。老天对符锐的所有补偿都集中在这一点上,他这个忙,也许是人们说的倒忙。
符锐来到他第一次去过的那家桑那浴,老板娘还是那一身行头的站在那儿,仿佛已经站了千百年了。
老板娘非常热情的招呼符锐,符锐是个文质彬彬的人,到这样的场合也不例外。符锐的镇定使人觉得他是这儿的常客。符锐平静的说:“挺长时间不见了,你一点也没有变样。”老板娘说:“是的,你倒是成熟了不少。”老板娘接着说:“我们新来了许多小姐,好的有的是。”符锐便跟她往里屋走。里屋围着一圈沙发,坐着七八个小姐,她们都企盼的看着符锐,希望符锐能选她们出台。符锐非常喜欢这种感觉,他只有这时候才能主宰女人。符锐不喜欢传统的淑女,他喜欢张扬放荡的女孩,至少在这种情况下是这样的。
符锐选了一个妆化的很浓的女孩,她大约三十多岁了,看起来很善解人意的样子,符锐此时依恋这样体贴的大女人,象杨静那样的小姑娘脾气太暴躁了。
这个女子叫赵爽,是一个非常友好的女人。符锐和她象老相好那样,很快就成了亲密爱人。符锐从心里喜欢赵爽,赵爽是一个非常理解人的女孩,她不是以一个妓女的身份相处而是一个服务者的身份相处。符锐非常理解这种方式,符锐在工作中把客户当做上帝,而赵爽正是把符锐当做上帝的,或者说她有良好的职业道德。
符锐抱着裸露的赵爽,亲吻她的脸亲吻她的嘴,赵爽也把符锐当爱人一样,他们并没有,他们先享受抚摸的快感,象受法律保护的夫妻前那样。赵爽虽然化着浓浓的妆,她却不象杨静那样不让符锐亲她的脸。赵爽很小心的张开嘴,把舌头伸出来让符锐吸允,符锐也轻轻的吸允着她,不去碰到她黑黑的唇线和它包裹着樱桃般艳亮的唇。符锐亲吻着赵爽和她轻轻的摩擦着脸庞,赵爽也蹭着符锐的脸庞,符锐和赵爽都喜欢着对方,他们喜欢这样紧紧的搂抱着用肌肤交流,他们亲吻一会,再面对面相互看一会。符锐不知不觉中学会了前戏。
赵爽说你真有男人味,符锐说我又不健壮彪悍,哪来的男人味呢?赵爽说你的双眼真漂亮,女人也没有你这样的眼睛,你温柔体贴文质彬彬,这就是我喜欢的男人味。符锐说那你不喜欢彪悍的男人吗,赵爽说我以前的老公就是那样的,他根本不懂道理,我喜欢你这样的。说着就稀罕的抱着符锐,又亲又舔,符锐喜欢赵爽这样毫不掩饰的表达喜爱的方式,符锐不喜欢女孩传统的含蓄、矜持。符锐也毫不掩饰的亲赵爽的脸脖子和**。他俩尽情享受着异性之间所能提供的所有快感。
符锐把赵爽抱到按摩床上,抱紧她的脖子轻轻的碰撞着她的猫咪。赵爽在的时候和别人不一样,她是睁着眼睛的,或许她喜欢符锐才睁着眼睛看符锐的吧,符锐喜欢赵爽睁着眼看着自己,赵爽和符锐的眼神里也有一种叫作爱的东西,但他们更纯洁,不象社会上普遍流行的以金钱为后盾的爱情,那是对人类爱情的玷污,是一种违法但又受到法律保护的行为。符锐和赵爽之所以更纯洁,是因为他们没有高攀爱情的名义,他们一开始就确定了最原始最平等的交易。
符锐和赵爽做得非常和谐,他们同时到达了**,符锐感到赵爽的猫咪在有节奏的喘息。
黄帝内径上说这种和谐的是有益健康的。
做完爱的符锐有一些清醒了,他情绪有些低落,他笑了一下对赵爽说:“我以后还会来找你的。”符锐说的是真话,后来他们始终在一起,其他小姐都叫他们老夫老妻,符锐和赵爽在一起时也以夫妻互称,他们从来没有红过脸,彼此都相敬如宾。
赵爽牵着符锐的手从姐妹们面前自豪的走过,但符锐怕被熟人看见,便慌慌的吻了赵爽的嘴,和她告别了。
符锐回到寝室,他还是不能整理出被薛惠打乱的头绪。难道就此放弃爱情家庭,放纵自由的生活一辈子。如果真是这样,也许符锐会真的很逍遥,不是有那么多独身主义者过的也不错吗,但是符锐的父母是不会接受这种观念的,符锐的同事们也是不会接受这样的生活,甚至符锐自己也是不会接受的。但是没有爱情的家庭要吗?或者变了味的爱情能接受吗?我们身边有几个真正的爱情?
符锐照常上班,与平时没有任何两样,符锐习惯用人们接受的一面去面对他们,用自己真实的一面来对待自己。
符锐没有去找薛惠,他决定就此和薛惠分手,他不想为了分手再来一次见面,本来恋爱就谈的这么累,就不要再搞那么多形式了吧。如果单位再通牒符锐,符锐想好了,他决定放弃这次分房机会。符锐甚至都有一点兴奋,他觉得和薛惠的分手有一种重获自由的感觉。符锐每次恋爱失败除了痛楚外都有一种重获自由的舒坦感,除了和高中老师的那次初恋。
也不知行长这段时间忙还是符锐的事其实就是一件小事,最后一次通牒只不过是银行催款的常规做法。房子的事一连好几天也没有动静。
另一个方面却来了动静。薛惠主动来了电话,哭着说你是不是真的要跟我分手啊,你这个不是男人的人。符锐有时不是一个心理防线极端脆弱,而是一个根本就没有心理防线的人,他几乎想都没想就说不是的。
薛惠也是无法静下心来进修学习,隔不多久就跑回来一趟。两个人见面也没有快乐也没有理想,也不会亲热,更不会冲动。稀里糊涂的也不知道到底算是在干什么。
所以说我国的大多数年轻人的婚姻是糊涂婚姻,也讲不清楚是爱对方的人,也讲不清楚是爱对方的钱,也讲不清楚是同时爱这两样还是两样都不爱,而是到了结婚的年龄,不要让自己的人生跟别人有什么不一样,就结一次有缺陷的婚来敷衍一生。
符锐的婚姻基本上也跑不出这几种可能,只是他明明知道却还要那样去做。
符锐和薛惠还可以象以前那样谈恋爱,但彼此都暗藏杀机,表面上也都看不出来,就象我们大多数恋爱谈到买房置办嫁妆时的年轻恋人那样。他们的亲密言语中不能包含这样的几个关键字:房、钱、存款、工资入、嫁妆、聘礼,如果谁昏了头无意中说到了其中的一个,那么彼此都会片刻的沉默以消化由此推导出来的种种不快,如果谁彻底昏了头说出其中的两个,那么他把她杀掉或她把他杀掉都是有可能发生的,如果谁把生死置之度外说出了其中的三个或三个以上,那另一方就清醒的意识到丘比特的那一箭射歪了,把人给射死了。
符锐觉得这样的相处仿佛是一种严刑逼供。他记得有一次在公交车上有一位冒失的警察说:我才不严刑逼供,现在根本不敢用,告一次就废武功,我用1000瓦的大灯泡照他一宿,他根本不能睡着,第二天脸上脱一层皮,有啥说啥,让说啥说啥。
薛惠虽然没有这样对待符锐,但这样的折磨也是无发忍受的。符锐脆弱的一面表现出来了,他准备背信弃义出卖人格,去问生他养他没享他一天福如今一贫如洗的父母要钱。就象许许多多的男方那样,但没有他们的那种丧尽天良的理直气壮。
符锐在此之前还报有一丝幻想,他去租了好莱坞经典的爱情大片,希望薛惠能从中悟到点什么爱情的真谛。
在如此严肃的情况下,符锐那台相依为命的破电脑居然出卖了他。
符锐那台电脑光驱长年超负荷运转如今老眼昏花已近暮年,租来的光盘是千家万户传遍字迹模糊缺章少节的破书,这两者的结合,是一个负面的绝配,一个把全部拿出来让你看,一个凑近了怎么看也看不清楚,表现在物理形态上就是听见光驱轰隆轰隆的震动,里面发出吱扭吱扭的声响,就象厨房里铁勺一下一下刮着碗底的声音。
符锐担心这种声音会伤害欣赏经典爱情片的美好气氛,赶紧把光碟按了出来,符锐在光碟上吐了口唾沫,仔细擦了擦,狡黠的对薛惠笑着说这是秘方。这个秘方到底能带来什么样的神秘效果呢?它使本来没有面子的符锐脸面丢尽。按进去的光盘如同石沉大海,再也没有回音。好长好长时间,符锐红着脸想把光盘按出来,光盘却怎么也按不出来了,符锐拿了一根大头针拼命去捅光驱,也是弹不出来,符锐想一头扎在地缝里,也是弹不出来。等到符锐不捅了,光驱却突然自己出来了,但见光盘如同小李飞刀高速转动,不知何时何地从何方袭击,当他知道时,他,已经,死了。符锐怕出人命,飞快的按住薛惠,伏在地上,薛惠也不大懂电脑,尤其不大懂符锐这样专业的电脑,她恐慌的伏在地面上哭着说:符锐我**,你坑死我了。
本来按故事正常的发展,这样的突然事故会使薛惠顿悟而不是渐悟,而在现实面前,谁也没有这样的觉悟,他们都麻木得如同草木而非人了。
吓也吓了,哭也哭了,浪漫也浪漫了,但是,男方该掏的钱是一分也不能少。
符锐跟他爸爸妈妈要钱了,跟他姐姐要钱了,没有跟他弟弟要钱,他弟弟要维持自己正常的生活要求已是不易,对象谈了多年,两人都住在海市蜃楼里。但他弟弟还是打听到了消息,东拼西凑了2千块钱给他寄过去。符锐的各种不良嗜好他弟弟都有,符锐没有的他也有,能拿出2000元钱决对是一年不打网络游戏的代价。
符锐绝对没有对亲人说你们拿不出钱我就不结婚这样的混话,他说我食言了,我说过我要报答你们,可我没能做到,但我的无能是暂时的,请你们相信我,我将来一定行。亲人们说请你不要那样过高要求自己,你的事全家都会当自己的事去办,只是你们条件那么好,上了那么多年班却没有存下多少钱,以后的日子可不能再这样过了。亲人给符锐凑了3万块钱,符锐确信其中的1万是借的。
符锐手里拿着5万元钱没有一丝的兴奋。他的第一件事不是去告诉薛惠,而是去告诉赵爽,他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往往第一个想告诉的就是赵爽,只不过不对她说出来。赵爽也知道符锐高兴或不高兴的时候会来找自己,但她从来不问,她能给符锐的只是安慰。
符锐来到那家熟悉的桑那浴,非常兴奋的走进去,沙发上依然坐了一圈小姐,符锐一眼就看见沙发上正等待客人的赵爽,赵爽一见符锐,激动了一下,却不起来,因为客户是上帝,小姐不应强买强卖,赵爽是一个很有职业道德的人,比一般的银行职员要强,比她们的同行也都强。符锐是一个重情义的人,他不会在有赵爽的情况下找别人。符锐喜爱的看着赵爽叫了一下她的名字,赵爽立刻站起来,拿起自己的包,跑了过来。
赵爽当着所有小姐的面,自豪的拉着符锐的手。赵爽不是小姐中最漂亮的,但却是小姐中最幸福的。有一个小姐很不服气的说:“她那点好啊,你觉得她好你跟她结婚呀?”符锐和赵爽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也许他们之间根本不存在这样的问题。符锐不是不愿和赵爽结婚,也许赵爽跟他涉及的问题比薛惠还要多的多,也许她给他带来的痛苦比薛惠还要多的多,符锐的恋爱已经谈的非常累了,再也没有那样的冲动了。如果符锐有无数的钱,他不需要活在任何人的帮助下,他极有可能在赵爽和薛惠之间选择赵爽。
进了一个单间,赵爽说:“我今天特别奇怪,本来早就要走的,但总觉得有谁会来看我,原来是你呀。”赵爽穿着低胸的裙子,他给符锐看裙子的里面,她没有带乳罩,也没有穿内裤,几乎不用脱什么就可以直接。
赵爽的脸上几乎全是纹的,眉线、眼线、痣、唇线、唇,她不用化妆就是这样勾引人。
符锐在大学时曾在一家美容学校学过文刺,他还取得中级美容师的职业证书,符锐的内心里有一种孤独的审美和追求,这也许和他不同寻常的人生经历有关。他喜欢那种在皮肤上留下彩色的图案,他除了觉得这是性感的一部分以外,他也确确实实觉得这是一种自由的美,只不过人们不知出于哪种目的要去诬蔑它。
赵爽说:“我这样打扮,走到哪,别人一眼就能看出是小姐。”她这么说一幅无所谓的样子,甚至还有一点骄傲。符锐就抱着她好好的亲她的脸、眼、额、嘴。赵爽也好好亲着符锐。亲一会他俩就开始做起爱来。符锐和赵爽,赵爽是睁着眼的,她爱看符锐一下一下捅她猫咪时的眼神,符锐也同样爱看他捅赵爽猫咪时赵爽的眼神,他们都充满**的看着对方,这决不是虚假的,他们边这样看着对方,便不停的做着,感情上来了就亲一会,然后继续做。
符锐感到非常释放,符锐大胆的问赵爽:“跟你做过的男人有没有一千个?”赵爽从来没想过这件事,便算给符锐听:“一天就算跟三个男人做,一年365天,就是一千多个,我都做了十年了,哪才止一千个呀!”符锐问她:“你能保证每天能有三个男人跟你做吗?你没有休息的时候吗?”赵爽说:“客人最多的时候我一天做过十多个,人少的时候一个也2、3个,来事了休息一个星期,有时回老家耽误十天半月,还有一些老夫老妻象咱俩这样的只算一次,那也很容易超过一千个不一样的男人!”符锐羡慕的说:“你真幸福,我才和差不多10个女的做过,跟你比都没法比。”赵爽说:“男的怎么也应该比女的少,不过你一直能做到80岁,最终也不一定比我少!”符锐说:“可惜我不是女的,我要是女的我第一选择就是当小姐,又好玩,又挣钱。”赵爽说:“你说的容易,碰到你这样的当然好了,碰到难侍候的,半天硬不起来,闹死心了。”符锐诚实的说:“我第一次找小姐就是那样的,不过我第二次就好了,就都象现在这样了。”他俩边聊天边,快活的不得了,最后两人双双达到了**。
赵爽经常自豪的跟她的同伴们说:她每次都能跟符锐达到**,他俩做的比谁都好。
走出桑拿浴的符锐,心情一点也没有轻松,桑拿浴里不是生活,真正的生活还是外面那个众目睽睽人来人往的现实世界。
符锐没有半点喜悦的找到薛惠,告诉她凑了5万块钱,可以交房子的头期,房子钥匙就可以拿到了。薛惠倒是惊喜无比,态度也180度大转弯。符锐也记不得她是怎样的高兴模样了。
薛惠开始和符锐商量订婚的事情。符锐是个啥也不懂的人,也没有人告诉他怎么做,一切都是女方父母主动告诉薛惠,薛惠再转告符锐。婚姻的事本来应该是男方主动些,结果在符锐这儿全是女方主动了。薛惠委屈的说:“我怎么摊上你这么个四六不懂的人,你到底是装傻,还是真傻啊。”符锐确实不懂各种礼节,再说,符锐是一个最怕约束的人,他最不习惯在薛惠的家人面前交谈,他感到手脚都没有地方放,他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两个人结婚应该是两个人的事,为什么要把那么多复杂的关系都牵扯进来呢?
还有一点符锐感到非常别扭:夫妻双方的关系是改变了,他俩可以改变称呼,因为这样的称呼是他俩的专利,这是天经地义的也是双方情愿的。可为什么要把对方的父母也叫爸妈呢,生你养你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时时刻刻牵挂你、希望你好胜过自己的那两个人才是你的爹娘,你叫了几十年对这种称呼有刻骨铭心的认识,难道突然间就放到两个陌生人身上了吗?你叫了他俩爸妈,他俩就能把那种亲生亲养、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时时刻刻牵挂他、希望他好胜过自己,把他俩叫了几十年对他有刻骨铭心的体会的称呼,突然间就放到你这个陌生人身上了吗?
谁相信啊!北京市的离婚率是30%,有三分之一的夫妻和他们的爸爸妈妈一夜之间就变成陌生人,这不是荒唐至极这不是古训中说的**吗,是哪个混蛋东西发明的这种陋习。即使全中国人都认为这是对的,符锐也决不承认,但他嘴里还是这样叫的,只是每叫一次,他就感到**了一次。
薛惠说符锐家应该来个长辈上门订婚,同时拿上1万元钱,寓意是万里挑一,我薛惠就是万里挑一的好姑娘。现在已经有很多人都要2万了,她们都是二万里挑一的好姑娘了。你符锐是个穷光蛋,也娶不起那样的。符锐知道薛惠是跟他开玩笑的,但这样的玩笑最好不要开的好。
薛惠还说接下来房子的装修钱、家电钱、三金钱都应该男方准备好。
薛惠还说了些什么符锐再也没有记住,符锐说不清楚薛惠为什么会如此逼迫自己,到底是遵循陋习还是要面子还是别的什么,中国的年轻人就是这样用自己的恋爱一代一代的巩固着我们的传统美德。
符锐觉得,他和薛惠的恋爱有过许多失败,但这是薛惠在她恋爱中最失败的地方。
清晨,符锐趴在寝室的后阳台上,看着窗外那一片空地发呆。
那一片空地上来了一群外地的打工仔,他们扛着大包小包,运来一车砖瓦木头。符锐想,这些远道而来的人们准备干什么呢?他们该不会是要盖一座新房子吧。这些人真的是要盖一座新房子。他们像摆积木那样从早晨一直摆到下午,到晚间他们就真的盖起了一座小房子,稳稳的座落在符锐的窗户对面。他们还搭起一个灶台,露天的,用大圆木点着了做饭,做完饭把圆木再拿出来,在地上把火苗蹭灭了,就形成了一支巨大的笔,这支巨大的笔是用来书写他们的人生的。他们十多个人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就津津有味的吃上了晚饭。符锐仔细观察,发现有一个穿着黄军装的尽然是女的,也像男的那样粗犷。符锐听得出他们讲的是四川话,和符锐算是半个老乡,符锐苦苦追寻的家,在他们手里,只一天功夫就完成了,他们十多个人就这样住在那里边了。第二天早晨,这些远离故乡的人,匆匆忙忙的吃完饭就去远处的工地干活了。晚间他们又回来吃饭睡觉。人是一种生命力极强的动物,这些远道而来的四川人在楼群林立的住宅小区间从容的生活,他们告诉那些好吃懒做的东北人什么是真正的生存。
楼下这几天经常能传来小孩子的声音,口音有些听不清楚。符锐趴在窗口往外看,看见一个年轻的妈妈,带着两个小孩子,一男一女,男孩5、6岁的样子,女孩8、9岁的样子。符锐仔细分辨他们的口音,哈哈,他们说的是河南话,符锐像他们那么大的时候就说着这种话,符锐非常感兴趣,他仔细的观察他们的行动。他们年轻的妈妈推着一辆垃圾车,在各个楼梯道收垃圾,把它们集中到一起,再推到遥远的地方。两个小孩中,大的是姐姐,小的是弟弟,他们每一天都跟着妈妈的垃圾车跑前跑后。那个弟弟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毫无忌惮的大声说着家乡话,跑到各个楼梯道去捡垃圾,并且还主动去捡路上那些没有教养的人们乱扔的垃圾,把它们也都扔到妈妈的垃圾车里。而那个姐姐似乎懂得了什么是害羞,她从来都是小声的说她的家乡话,也许她意识到她的口音和别的小孩子很不一样,她不想让别的小孩甚至是大人听出她有什么不同。她也只是偷偷的去捡垃圾袋,很隐秘的把它们扔到妈妈的垃圾车里。后来符锐看到这两个小孩偷闲也和其他小孩子玩,那个弟弟傻乎乎的大声讲别人听不懂的河南话,他破烂的衣服和晦涩的口音遭到其他小孩子的歧视。而他的姐姐却扭捏的多,她小心的观察,偶尔说几句变了调的河南话,看得出她是想模仿别的小孩,但符锐没有看到她的成功。符锐颠簸流离的童年就是在这样的状况下度过的。符锐想知道这河南来的年轻妈妈和两个孩子有怎样的一个故事,是否能从他们的身上找到自己童年的影子,但是大约过了一个月的时间,符锐就再也没有见到他们和听到他们那童年时熟悉的口音,也许他们是无法融入这不友好的环境中去,也许是有更好的地方在向他们招手,也许他们什么也没有得到,又两手空空的去了其它地方。
符锐整天在窗口望着外面的世界,仿佛一个狱中的囚犯,透过铁窗,看外面自由的小鸟。
薛惠的进修还有半年就结束了,她也早没了耐心,不时坐火车回来看看符锐在干什么。她当然看不到符锐找赵爽,她只能看到符锐坐在电脑前发呆。有时符锐会问一些非常奇怪的问题,符锐问薛惠同不同意婚后自己和别人有性行为,薛惠一听差点没有背过气去。符锐当时觉得,仅此一点就可以决定是否继续交往,但符锐选择了继续交往。
在和薛惠相处的时候,符锐似乎有意避开结婚的事情。符锐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符锐爱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这些话听起来没头没脑又仿佛是自言自语。
一个对性有执著追求的人,只能说明他有一个执著的心,他同样可以对其它事物同样执著。性是人的一种最原始的动力,没有它,我们不可能去追求美好,我们如此丰富多彩的世界是因为性促使我们去创造的。可是在我们的传统的做法中我们却有意回避她、歪曲她、玷污她,我们最没有作为的领导,就最爱扫黄,因为性如同爱情是人类永恒的主题,她时时刻刻存在着,所以无论你何时何地去杀她,她都会被你杀掉,你每次都不会失手,每次都可以向外界宣布你的政绩。台湾和我们一样都是中国人,我就在网上见过她们的妓女职业证书,年龄住址健康状况写的非常详细,他们并没有因为这样的社会道德风气败坏而贫穷落后,他们的生活水平高于内地是不争的事实,台湾是世界上最大的笔记本电脑生产基地。在国外的许多网站上,你能看到性完全是一种丰富多彩的文化,他们有各种各样的俱乐部,当我们观念中的变态**走进去的时候,你会用我们传统中最难听的脏话侮辱他,我们每一个有社会责任感的人都可以用大棒子象擂公马那样把它擂死,而当他们西装革履从容自信的走出来时,我们变的那么软弱无能自惭形秽,那些一贯傲慢的领导们对他们是那样的卑躬屈膝。世界的主流并没有掌握在我们的手中,我们是随着世界的变化而变化的。70年代谁要是说谁性感,那是比骂她婊子还要侮辱人格的话,而今天我们都知道谁要是说谁不性感,那才是比骂她婊子还要侮辱人格的话。难道70年代的人如同草木一样连最原始的性都感觉不到吗?绝对不可能,难道那时的男人在择偶时会选不男不女而不是极有异性特征的人,绝对不可能,他们心里是渴望性感的,但表面却装的相反,是当时的道德观念把人人都逼了骗子。我假设28岁结婚,那么我在13岁到28岁这15年的青春里只能把脑袋里和身体里有关性的东西统统阉割掉,谁有这么高超的技术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而你们就是想这样做的。而你们自己也是人,你们自己就没有做到。你不要去咒骂提供淫秽录像淫秽图片的人和途径,我不承认他们害了我,我感谢他们在我性苦闷的时候帮助了我,他们没有耽误我的学习工作,我学习工作的很好,没有他们我很可能成了流氓、强*奸犯。你说我工作不求上进,绝对不是,我的业务水平是一流的,我是单位有名的业务尖子,你说这些成绩和工作上进没有关系,那你说工作上进跟什么有关,你说只跟思想进步升官晋级有关,是的,你说只有会当官才算上进,我当不了,我永远不会有那样的上进,因为我是一个诚实的人,我不会说谎。请你不要用传统的观念处理我,也许再过五年十年二十年,我会是一个很正常的人,我决不是你想象的变态**。请不要跟我说那些人模狗样冠冕堂皇的话,我听不懂,你说那些话我相信你是鹦鹉学舌没有经过你的大脑,凡是有脑子的人是不会对自己的亲人说这些一文不值的屁话的,他们都是用来说给别人听的。爱和性是完全有联系的,那爱必然是爱情;爱和性也可以完全没有联系,那性是原始的本能。婚姻基础上的性必然是有爱的,那爱是爱情的爱,有爱情的性,必然导致婚姻。有了爱情,有了性,就不需要再有别的,比如房子、金钱、地位等等,他俩加起来本身就是婚姻。
符锐的一番话说完,薛惠只说了一个字“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