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的话,带着黑框眼镜的宋医生,急忙抬起脑袋,用胳膊把眼镜往上面顶了顶,略显无奈的回答道;“哪能啊,一共八具尸体,我们光是解剖完都得花上四个小时,还有各种数据的分析整理,我还要写报告,估计一晚上都得陪着他们,你看我脸上的汗,连眼镜都在往下滑。”
“呵,你那是活该!”
对于宋医生的这番牢骚,坐在他旁边工作的杜医生冷笑一声,嗤之以鼻道:“叫你平常下班回家少打游戏,你就是不听,现在可好,把眼睛熬坏了吧,眼镜的度数越来越高,你那镜片都厚的跟酒瓶底子一样了,再这么折腾下去,早晚得把眼睛熬瞎。”
杜医生话音刚落,宋医生略显心虚的反驳道:“我这是在私人时间,打打游戏,放松心情好吧,跟工作能扯上什么关系,你别乱说话啊!”
杜医生毫不留情的戳穿道:“怎么没关系,你不知道我们干的都是精细活吗,最需要眼力劲了,你看你戴个眼睛,脸上只要出汗出油,就会影响工作进度,我不戴眼睛,速度比你快了好几倍。”
宋医生理直气壮的回应道:“废话,你见过哪个大活人脸上不出汗、不出油的?你以为都跟躺在这里的人一样吗,真是岂有此理!”
眼看着这两个法医像是要说个没完了,幕雪很不耐烦的敲了敲桌子,提高嗓门,开口打断道:“喂,你们是不是平常瞅着尸体瞅习惯了,没人陪着说话嘴巴难受是吧?我这还有正事呢,你们要斗嘴等下再斗,先办我的事情。”
“哦,是是,没问题。”
一见幕雪快要发飙了,两个法医立马安静下来,杜医生继续忙活着自己的事情,宋医生乖乖起身道:“小幕啊,你来我们这里有什么事情啊?”
“不是我有事情,是他。”
幕雪伸手把萧羽往前一推,开口介绍道:“这是局长和陈队特别指定的调查顾问,专门负责帮忙调查这次发生案件,他想来看看尸体,所以我就带他来了。”
萧羽很有礼貌的打了个招呼:“你们好,我是萧羽。”
“你好,他是老杜,我是老宋,你就这么称呼吧,反正平常这里没什么人,你们过来陪我们聊聊天,挺好的。”
宋医生还有心情开了个小玩笑,可见他目前的状态比较轻松,一连解剖这么多具尸体,没给他的心理上带来多大压力。
幕雪把脑袋凑到萧羽耳边,小声说道:“诶,萧羽,我对解剖这方面的事情一窍不通,最多帮你看看解剖报告,尸体你得自己去检查,看看有没有你想要找到的线索。”
“嗯,行,你就去看看解剖报告,发现异常情况就跟我说,不过我觉得应该就是看到这些了。”
萧羽没头没脑的丢下这么一句,便迈步走了进去,在第一具尸体上面检查起来,特别是脖子的部位,那里是致命伤所在的地方,必须仔细查看才行。
幕雪没敢多问,一头雾水的翻起了桌上的几份报告,确实是如同萧羽说的那样,没有找出来任何的异常,所有尸体的数据都差不多,窒息性死亡,伤口只有脖子上面的那个小洞,里面没有残留的凶器或者是毒药。
萧羽飞快的看了三具尸体,就没有再继续往下看去,而是胸有成竹的转身往外走去,显然他是已经猜到凶手的杀手手法了。
幕雪见他走了过来,便放下手里的报告,有些好奇的问道:“萧羽,后面的那几具你都不看了吗?”
“我已经找到了线索,后面的用不着再看。”
萧羽拿起一分报告,随意的翻看了几页,点点头道:“果然跟我想的一样,这些人的身体状态一切正常,就是被人用暗器射中脖子,造成动脉大出血,然后血呛进气管还有肺部,活生生的把自己憋死。”
听着这话,幕雪瞬间就抓住了重点,急忙问道:“等一下,你说杀他们的是暗器?”
“没错,就是暗器。”
萧羽缓缓开口道:“要不然你怎么解释凶手没法进去特殊监禁室,就能在短时间内把人杀了,他就是靠着那个小小的通风口,用暗器杀人的。”
“照你这么说,似乎有点道理哈。”
幕雪认真想了想,随即点头表示赞同,这是宋医生开口问道:“萧羽,你说暗器杀人的事情,我能想象的到,以前我们也处理过类似弩箭、钢针之类的致命伤口,但是现场没有发现暗器,这八具尸体身上没有暗器的残留痕迹,究竟是什么材质的东西,才能做到这种程度呢?”
“很简单啊,冰块或者是干冰。”
宋医生话音刚落,萧羽想都没想,直接给出了自己推断出的答案:“用能融化于空气中的东西,做成尖锐的暗器形状,再用特殊的手法或者是工具射击出去,等到凶器融化了就不会留下任何线索,你们自然想找都找不到。。”
“我说老弟,你这想法有点异想天开了吧?”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杜医生站起身来,皱着眉头说道:“我不是在反驳你的思路,只是这种方法听上去很合理,但真要实施起来,简直比登天还难,我不相信有人能做到这一点,还是在警局里面暗中下手。”
萧羽没有恼羞成怒,而是笑嘻嘻的说道:“反正我的结论就是如此,信不信在于你们,不过我们可以做个小实验,印证一下我的推断。”
杜医生点点头答应道:“那行,你想怎么做这个实验,我们可以帮忙。”
萧羽想了想,决定得小露一手,让他们相信自己,他想了几秒钟,提出了要求:“这样吧,你们这里有冰块吗,我可以用自己的方法,还原一下凶手的作案手法。”
“冰块?那肯定得有,后面就有个小型的冰库,一般是用来保存器官的,你想要多少冰块都行。”
说完这话,杜医生兴冲冲的抬腿跑了进去,一分钟过后,他拿着一个玻璃杯,里面放着一块拳头大小的冰块,又走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