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痕一行人,出了门,上了车。
江痕是司机,霍霆歌则坐在副驾驶,夏凝,小姑以及佳琦坐在后排,夏凝怀里抱着的是夏父的照片。
到墓园时,他们把车停在了外面,然后朝着已经选好的墓地走去。
等走到墓地时,那里已经有好几个人等在那了,江父和江母,方怡,李子白,已经夏父的一些朋友。
夏凝抱着照片呆呆的看着这块眼熟的墓地。
有点讽刺的事,前几天她还来亲自看过之前他们为她准备的墓地,还是那颗树,还是那片风景,只是现在却成了自己父亲的墓地了,讽刺啊,讽刺,之前还想着去退了这个墓地,没想到这么快就用到了。
不光是夏凝这样想着,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同样的阵容四年前为了夏凝而悲哀,四年后,却是在同一个地方为夏父默哀中,真是造化弄人。
看着夏父的骨灰盒埋入了土地中,夏凝没有任何的反应的表情终于有了波动,就像冰冻的海面,冰层终于裂开了,下面波涛汹涌的水将要破冰而出了。
夏凝有点着急但脚步不稳向前走了几步,嘴里喊道:“不要,不要。”
佳琦急忙拽住夏凝的胳膊,哽咽道:“凝凝姐,你不要这样,让舅舅安心的走吧!”
夏凝嘴里继续说道:“下面太黑太冷了,爸爸一个人,我不放心。”
在一旁的方怡看到夏凝那个样子,也上去抱着他说:“叔叔他要去一个很美好的地方,那里没有病痛,没有折磨,只有快乐,而且那里还是阿姨,你忘了吗?”
夏凝的眼睛亮了亮,然后微笑的说道:“对了,有我妈陪着呢,有我妈呢!”
夏父的骨灰盒被迈到地下,墓碑也立了起来。
碑文上的字,小姑之前和江痕商量好了,就写:父,夏天海之墓,最下面写着:女,夏凝立。
做完这一切后,大家轮流献花,到夏凝时,她先是摇了摇头,然后情绪激动喊道:“不对,不对……”
小姑问道:“凝凝,那里不对?”
小姑以为夏凝说的是碑上的字,写的不妥,但是其实不是。
夏凝一步一步上前,说:“不对,爸,你跟我妈走了?那我呢?我呢?你们不要我了吗?”
终于,沉默了一天是夏凝哭喊了出来。
“爸,不对的,不对的,我怎么办?我怎么办啊?爸,你告诉啊,啊……”最近夏凝跪坐了地上。
佳琦哭着别过脸,任何人看到夏凝此刻的样子,可怜,无助,害怕。仿佛一个被父母丢弃了的孩子一样,只能通过哭喊来表达心中的害怕。
大家看着哭的撕心裂肺的夏凝,都是一脸的不忍,但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江父和江母的眼睛也都红了,他们对夏凝始终有亏,看到这样的她,心里有说不出的懊悔和愧疚
忽然间,本来晴空万里的天空瞬间被黑云遮盖了,然后就是一阵很大的风吹过,接着,就听到了远处的打雷声。
众人都抬头看了看天空,更是担心夏凝了。
方怡蹲在夏凝跟前,试着安慰道:“凝凝,叔叔肯定是舍不得你的,你这样他又怎会走的安心呢?不要这样子了,你还有我们啊,我们会一直在你身边呢。”
夏凝用不聚光的眼睛看着方怡,说:“我舍不得啊,是我,都是我,害的爸爸这样,害的他,永远躺在在冷冰冰的地下,我再也看不到他了,你知道吗?再也看不到了。”
不是她,不是她害的,是自己,江痕握着拳头在不远处看着,听到夏凝一声声的自责,他心里快要碎了,这么会是她呢,是他没有照顾好夏凝,没有照顾好夏父,才让他们父女分离了四年,最后还阴阳相隔了,是他,都是他,请你不要怪自己了,江痕在心里默默说道。
老天爷好像也被这样的痛苦感动了,急促的雨就这么落在了地面上。
淋湿了在场了每个人。
“我不要这样啊,我只要我爸啊,只要我爸回来啊,我只想要我爸啊。”
夏凝抱着方怡,声音从大到小,像是对着天空喊,又好像是对着墓碑在喊。
方怡知道她很痛哭,世界上最痛苦的莫过于骨肉分离,父母离世之痛,这种痛哭没有人都来安慰,平息,只有通过时间慢慢的抚慰,才能缓解。
他们做不到啊。
方怡拍着夏凝的背,来减轻她的痛哭。
雨越下越大,地上已经溅起了说话,那些本来鲜艳的花已经被雨搭的花瓣都落下了。
这时,霍霆歌看口道:“雨太大了,走吧!”
大家都很赞同霍霆歌的建议,小姑过来和方怡一起把夏凝从地上扶了起来,然后说:“走吧,你爸爸也不忍心看你这样的,只有你好好的他才能安心,回家吧。”
夏凝没有说话,但情绪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激动了,她推开方怡和小姑,然后走到墓碑跟前,紧紧的抱住了墓碑,头轻轻的挨着墓碑,还慢慢的摇着,就像是在撒娇一样,看到在场的人又是一阵心酸。
霍霆歌上前,拉起了夏凝,半搂着她,朝着车的方向走去了。
后面的人都一起恭敬的朝着夏父鞠了躬,然后也慢慢离开了。
江痕走到江父和江母跟前说道:“爸,妈,你们先回去吧,我去看看夏凝。”
江父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好,我们先回去了,你好好安慰安慰她吧,她心里太苦了。”
江痕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
李子白看着带夏凝离开的霍霆歌,问旁边的方怡:“他是谁?”
方怡轻轻说道:“他,他是给了凝凝第二次生命的人!”
李子白有点吃惊,但很快便理解了方怡的话,原来是他!
李子白看了看夏父的墓,抬头看了看天空,雨顺着他的脸颊流进了脖子里,她会怎么样呢?
霍霆歌带着夏凝回到了家,江痕,小姑和佳琦也随后跟了回来。
夏凝坐在沙发上,浑身都湿透了,霍霆歌皱了皱眉,她这样肯定会感冒的。
所幸,江痕也这样想,他早已经拿来了干毛巾,但是不敢上前给夏凝。
方怡看出了他的犹豫,只好从他手上接过毛巾,然后对夏凝说:“咱们来擦擦吧,小心感冒了。”
只见夏凝又从方怡手上拿过毛巾,一下一下的擦拭这头上的水,动作很慢,就像是在放慢镜头一样。
大家没有说什么,这时候,霍霆歌的手机响起了,他看了看来电,露出很烦躁的表情,然后掐掉了电话。
走到小姑跟前,礼貌的说道:“夏凝就拜托您了!”
小姑说:“她是我侄女,我会的。”
霍霆歌又走到夏凝跟前,蹲了下来说道:“你知道了,你的生命不是你自己的,不要想着放弃,你已经经过了那么多的大风大浪,应该学会调节自己了,我允许你可以现在悲伤,以及一个礼拜悲伤,但是我不允许你一直这样下去,这是你答应我的,我现在想听到你的答复?”
时间过了好久,久的让每个人都觉得夏凝不会开口说话了,她缓缓的点头并说道:“我不会食言的。”
“好!”霍霆歌抚摸了一下夏凝的脸,说:“乖女孩,我在嘉视等你!”
说完,霍霆歌便离开了。
他离开了夏凝突然站起来说道,她先是对小姑说:“小姑,我没事的,你们回去吧,我想静一下。”
小姑试探的问道:“你真的没事?”
“没事,我不会做傻事的。”
小姑想了一会,然后说道:“好,我先回去了,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好吗?”
夏凝点了点头。
然后夏凝又对着方怡和江痕说道:“也请你们回去吧。”
方怡看了眼江痕,又看了眼夏凝,她没有说话,只是上前抱了抱夏凝,然后拽了拽战力不动的江痕朝门口走去。
很快,房间便恢复了平静,甚至是静的可怕。
江痕跟着方怡出来门,他停止脚,说:“我想守着她,你走吧。”
看着他那个样子,方怡也不好说什么,就随他了。
屋内,夏凝紧紧抱着夏父的照片,紧紧的咬着唇,嘴里发出痛苦的*,但她压着声音,不然声音发出来。
江痕轻轻从外面推开门,就看到她隐忍的模样,他好想上去阻止她,但是他也知道,她应该最不想让人看到她这个样子,所以才把所有人都赶走了,自己一个人在独添痛苦,这更让他心疼了。
看到夏凝嘴唇都咬的出血了,江痕一想到那天在医院她自残的行为,一着急,便上前喊道:“凝凝,不要伤自己。”
夏凝一看房子还有人,居然还是她最不想看到的人,脸上既痛苦又生气。
她使劲狠狠推开他,和他保持了很大的距离,背对着江痕说道:“请你离开,我想静一静。”
江痕急忙解释道:“凝凝,我不会妨碍到你的,你静静,可以把我当空气,我不会打扰到你的。”
“不会打扰到我?呵呵。”夏凝轻笑道。
“凝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