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娘拍拍手，恩雅家里的侍女们顿时涌出来，心领神会地摆上桌椅和纸笔。
    姜总管吃惊地看着自己身前的桌上。
    纸，她刚才见过了，确实令人惊叹。
    光滑平整，裁剪得方方正正，微微有点泛黄，但不影响使用，反而让人感觉这抹黄色有点夕阳的味道，令人赏心悦目。
    让她吃惊的是另外一样东西。
    桌上摆着一只晶莹剔透的方形玻璃瓶，瓶中灌注着乌黑的墨水。
    玻璃瓶这种东西，姜总管并不是孤闻寡陋的人，自然知道它的珍贵。她最多感叹一声，天使族的人果然有那个资格奢侈，用的东西都不是凡品。
    但是玻璃瓶口插着的这只木棍，就超出她的知识范畴了。
    “这是什么？”
    她小心地用手指捏着木棍，将它从玻璃瓶里提起来。
    木棍表面非常光滑，长长的，上头细，到了末端呈现水滴形，略粗，正好用手指握着。
    在木棍的一头，插着一片菱形的金属片，金属片中间切开了一条细缝，最末梢有些尖锐。一滴墨水，正从上边滴回瓶子里。
    姜总管无师自通地像是捏着鹅毛笔一般，捏住这根木棍，将金属片在瓶口点了点，拿到纸上信手将自己的名字写了上去。
    “啊……”
    她从来没有体会过这么流畅的书写。
    一直以来，鹅毛笔的笔尖都是又粗又糙，羊皮纸的表面也是凸凹不平，写起字来吱吱嘎嘎的非常生涩。
    但是这支笔——姜总管已经承认它是一支笔了——的手感很好，而且在纸上写起字来，就像是在冰上娴熟地滑行一般，让人的心里都感到愉悦无比。
    看到姜总管拿起笔来写字，其他几个巨贾也有样学样地试着写写画画，脸上的震惊压都压不下来。
    媚娘心里得意极了。
    她不是没做过生意，但是这样占据压倒性的心理优势的情况，她还是第一次遇见过。
    “大家感觉如何？”
    她这一问，问得突兀，但是在座的所有人，都明白她在问什么。
    姜总管将笔插回墨水瓶，笑了起来。
    她反而找回了自己的平常心：“这要看你想要做什么了。”
    其他几个大腹便便的巨贾心有戚戚地点了点头。
    如果能找到缺陷，他们还有东西可以谈。
    现在摆明了媚娘这边的产品已经是划时代的先进，他们对于比这还要好的笔和纸都完全没有概念，更没办法给出比较。
    面对自己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的纸和笔，他们还能说什么呢？
    接下来不过是看媚娘提条件而已。
    条件太苛刻，大不了就不合作了。条件如果合适，大家合作赚笔钱，倒也是个事业。
    这也是因为媚娘和恩雅的实力足够镇得住场子，才有这样和平的局面。
    如果只是夏小瑜出面的话，说不定还有得是麻烦事儿呢！
    媚娘满意地点点头说：“在座的各位，我想成立一个纸业联盟，一举垄断世界的造纸业，让造纸标准化，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兴趣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