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的尽头两骑快马疾驰而来,快到广西境内的时候,马上的骑士一下收住了缰绳,让奔驰了一天的战马歇上口气,慢慢在小路上走着,这两人正是萧浪和陈俊霖!
“恭喜大人,荣升殿军将军!”陈俊霖笑着说道:“汉王手下诸将领中,将军也算是升得最快的了,这次又把将军从东南亚调回,负责广西境内各军的训练指挥工作想必不日还可以高升!”
萧浪淡淡笑了一下,神色间并不见得有多高兴:“一个小小的殿军将军不过五品而已,有何值得庆祝?不过我看汉王这次调我回来整编军队,看来用不了多少时候必定北伐汉王兵少,北伐不易,但形式却逼得他非如此做不可一旦北伐,誓必用我,等真的到了那时才是我尽情展露才华的时候!”
陈俊霖点了点头,随即换了一个话题:“听说最近铁残阳又率军在抚州打了一个大胜仗,一回来就被升为了安西将军,这小子还真能打胜仗!”
萧浪不屑一顾地冷哼了一声:“他那哪算打的什么胜仗?也就是遇到鞑子愚笨一点若当日指挥全军的换成了是我,早把伯颜抓来当了俘虏他日我要是和铁残阳在战场上相遇,只一战便可决出胜负鼎定乾坤!”
正说着后面忽然有人大叫道:“前面走的可是萧浪将军?”
萧浪回头看去,却是熟人,被流放到东南亚的前大宋枢密使杨镇的管家杨福,自从被流放之后,杨镇倒没有自暴自弃反而游山玩水,不亦乐乎,还时常往萧浪处走动说来也怪,萧浪虽然为人清高,非常的不合群,但偏偏和那杨镇关系处得甚是融洽,因此杨镇虽然被流放到了东南亚但得到萧浪多方关照,倒也没有吃到什么苦头。
萧浪止住马步,跳下来奇怪地问道:“杨福,你怎么来了?”
“这一路上追得我好苦,”杨福大口喘着粗气说道:“我家老爷听听说将军高升,本想为将军送行,但却没有想到将军走得匆忙,老爷怅然若失这才命小人一路追来,请将军无论如何要等上一等,老爷要亲自请将军喝酒!”
萧浪大是感动,这一路追来只怕有几百里路,杨镇对自己一番情谊,果然没有白交了这个朋友,当下点了点头,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下耐心等待。等了足足两个多时辰,才看到杨镇匆匆骑马赶来,一脸焦急的样子身后跟着一人,萧浪却认得是杨镇的儿子杨远明。
“萧老弟,萧老弟,你何苦走得那么匆忙!”看到萧浪,杨镇跳下马来,大步迎上一把抓住萧浪的手连连摇晃:“这一路追得我好苦啊,天见可怜,终于让我追上了!”
萧浪叹息着说道:“我又何尝不想和兄长道别,只是军令紧急,我却不得不如此!”
“休说,休说!”杨镇连连摆着手说道:“你我今日只一醉方休!”
杨福和杨远明找了块干净的地方摆上酒菜,两人却走到一边,只陪着陈俊霖说些闲话。喝了几杯,杨镇举起酒杯说道:“老弟,杨镇再敬你一杯想到你即将可以回到中原,做哥哥的心里羡慕得紧啊,哎,只是不知道我这辈子还能回去不!”他仰头一口喝干了杯中之酒,眼眶微微红了起来。
萧浪叹息不止他知道杨镇每日里所想的都是如何回到中原,此刻想必见景生情:“兄长不必烦恼伤心,兄弟我看将来能不能有机会,在汉王面前说个情,好让兄长及早回到中原!”
“我这辈子是不指望地了!”杨镇叹了口气,忽然面上露出了一丝期望:“兄弟,哥哥却求你个事,请你千万要答应!”
萧浪已经喝得有几分醉意,拍着胸脯慨然说道:“兄长尽管开口,只要我萧浪能够做到地,绝对义不容辞!”
杨镇叫过了儿子杨远明说道:“我这生是没指望回去地了,可我这孩子还小总不能一直让他困在蛮邦之地,哥哥想要求你,带到你的军中,将来岁着兄弟杀敌,也好博取个功名哥哥此生都无法忘记兄弟的大恩大德!”
这个要求却让萧浪迟疑了起来,不经允许,私自带着流放犯人的家眷离开流放地,那是要杀头的大罪本来杨镇一路追到靠近广西境内,已经触犯了刑律,可有自己的面子在那撑着,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大乱子不过要是自己答应了杨镇的这个要求,一旦事发,不光杨镇要掉脑袋只怕自己前途也将不保!
看到萧浪犹疑不不决,杨远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对着萧浪连连磕了几个响头:“萧叔叔,杨远明只想着杀鞑子,为我杨家立功赎罪,要是将来被发现了杨远明只一力承担,决不拖累叔叔!”
其实萧浪也比杨远明大不了几岁,此时看到杨远明跪倒在地上样子可怜,又是一口一个“叔叔”地叫着,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扶起杨远明说道:“也罢,萧浪今日就拼着担了这个干系,你到我军中之后,只说是我地亲戚,平时说话做事万万不可露出马脚,一切都有我来处理!”
杨家父子大喜,杨镇一把抓住萧浪的手,说道:“兄弟甘冒大险,杨镇无以为报,从此后只有日日在家中为将军祈祷上苍,祝愿将军一帆风顺!”
萧浪看看天色不早,不敢久留,喝干了碗中之酒,和杨镇道了个别,带着陈俊霖和杨远明二人,上马疾驰而去。
看着他们渐渐消失地背影,杨福凑过来道:“恭喜老爷大计得成!”
“萧浪虽然是个军事上的天才,可在其它方面我看和个笨蛋也没有什么区别!”杨镇冷笑了几声说道:“王竞尧没有杀我却把我赶出中原,还以为我会感激他,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他死在我的手里,咱们复仇的希望,只在这个萧浪身上!”
抚州援救战结束之后,近二十万抚州军民被运送到了福建和两广李天正从中甄选人才送往泉州,其余人有手艺的,发给银两谋取生路,没有手艺的,都分给几亩田地于其开垦送往泉州的人中却有个两个人李天正特别向王竞尧推荐了一下。
这两人一个叫刘燚,抚州本地人,这人却是个医学上的怪才。不达他和安神医的区别在于,按神医研究的是如何治病救人,他研究地却是各种毒药的使用方法和解毒办法抚州人看到他都避之不及,一个个见到他就象见到鬼一样不为别的,这人为了研究毒药不知道毒死了四周乡邻的多少狗、多少猫有次方圆十里之内的所有家禽,统统被他毒死,刘燚本人也差点被村民活活打死,要不是他贤惠的老婆苦苦哀求,只怕他也活不到今天,等到了广东之后,所有人都不愿意与他做邻居,无奈之下的李天正只能把他送到了泉州。
还有个人却更有来头他是那个曾经数次痛骂过王竞尧的魏元征的亲弟弟魏元钊这人和他哥哥性格大不相同,从小喜好兵法,最崇拜项羽之类人物对读书却嗤之以鼻,到了十五岁地时候,因为习武而彻底和哥哥闹翻,竟然独自一个人背起行囊前去投军。可惜这人性格和萧浪有几分相似,孤傲清高,不容于同僚,曾经有次他带着十几个外出巡逻,与几十个鞑子相遇,同伴正想逃跑,他却当场就斩杀了两个同伴让众兵都慑服于他,而后,他又利用有限的兵力,处处设下疑兵,搞得鞑子疑神疑鬼,在死了十几个人之后,大败而逃,可惜在战后,本该受到嘉奖的他,却因为擅杀同伴反而挨了十几军棍,被赶出了军营魏元钊一怒之下,从此纺再不为朝廷效力,自己想着要广招义军独自和鞑子血战,可惜他口袋里又没钱,为人又难以接近,努力了几年,却还是一无所获。
在抚州保卫战进行到最激烈的时候,他曾经向张世杰进了几条计谋不过张世杰不喜欢他说话直来直往的语气,又看到他只是和白丁,没有功名在身,当时一条计谋也没有采用他地。
李天正却知道王竞尧对这类人才最感兴趣,当时就对魏元钊说,汉王是你哥哥最厌恶的人,你若想在军中立功,可去泉州汉王处投军本来已经对朝廷心灰意冷地魏元钊,一听王竞尧居然是迂腐的哥哥最厌恶之人,当时眼睛就亮了下,第二天也不等其他人居然从李天正处偷了匹快马,直奔泉州而去,弄得李天正哭笑不得。
李天正挑选出的这一批怪人、奇人,一到了泉州,果然让王竞尧大感兴趣,尤其是刘燚和魏元钊二人。
王竞尧先是和刘燚一番长谈,谁都不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只知道当刘燚走出来的时候,一脸的迷茫之色,嘴里不住的说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一种毒药能一下子毒死几千几万人?”
后来刘燚整个人都象是傻了一样,每日里翻来覆去重复的就是这一句话。
而王竞尧此时手下已经拥有会各种技能地特殊人才近千人,除了象刘燚喜欢研究毒药的专家,有的人拥有一手好木匠活,做出来的木头人居然会走路;有的人会做一种巨型的风筝,让人乘在上面,能向前滑行十来步远;还有个人更加过分,他居然想让人能在水中自由行走、生活和在陆地上一般无二,为了这个理想,有几次差点把自己活活淹死
可就是这么批在外人看起来和疯子没有任何区别的人,却被王竞尧当宝一样养着他们要什么给什么从来没有不答应的事而为了确保他们地研究能够顺利进行,不受到任何人的打扰,王竞尧还专门让符海波在福建附近找了个小岛花了几个月的时间盖起了一排排的房子,而后把他们全部送到了岛上,处在一个与世隔绝的环境中进行他们地研究这群怪才只要能有人资助他们的“事业”哪管去到哪里?王竞尧在岛上加派士兵保护又让符海波每十天上岛一次,为小岛送去淡水和食物,并顺便看他们有什么要求没有!
王竞尧深知这些怪人看起来荒谬无比的研究发明其实都是在上千年后将一一实现的东西,比如带人滑行的风筝,其实就是飞机的雏形;而那个异想天开要在水下生活的人说不定就能鼓捣出个潜水艇出来虽然王竞尧也知道,这些划时代地发明,也许在自己的有生之年都无法看到,但只要按照这个梦想进行下去,一个科技远远领先于其他国家的中国很快将会出现在世人的面前!
至于魏元征的弟弟魏元钊,本来王竞尧认为这两人既然是兄弟两个,想必性格也差不多,也没有太多的兴趣和他说话,只是勉强应付一下谁知道,本来预定一盏茶地谈话时间,竟然被王竞尧自己生生拖了整整一个晚上!
天亮后才走出汉王府的王竞尧,脸上非但没有一点的疲惫之色反而充满了兴奋,他当时就把魏元钊派到了浙江前线地顾斌手下,并着重关照顾斌要好好关照此人,多让他在军中历练历练,此子前途不可限量!
得到大量人才的王竞尧意气风发此刻他的地盘之中,人才济济,虽然有些在别人眼里看起来根本就不算是人才而且此事已经扩军到十九万的国防军,也让他有了和鞑子战斗到底的底气和信心现在他唯一等待的就是北伐时机真正成熟的那一天到来!
而更让王竞尧开心的是,从抚州回来的文天祥,整个人都象是变了一样,虽然还是很少和王竞尧交流,但对王竞尧交给的工作,总是尽心尽力,没有不认真去完成的!
“你今天好像心情特别之好!”正在王竞尧满心高兴的时候他的妻子姚楚菲从里屋走了出来,看着王竞尧兴高采烈的样子,奇怪地问了句。王竞尧笑嘻嘻的拉着老婆的手坐了下来:“心情怎么能够不好?我一下娶了三个老婆,又得了那么多人才铁残阳在抚州打了个漂亮仗,国防军扩充到十九万人,要是这些还不足以让我高兴的话,那就只有委屈你们三位夫人帮我生一打孩子了!”
姚楚菲白了他一眼,说道:“那个依那乔心来你这也有段时候了,你老把她当下人一样使唤,你既然已经娶了三个,不妨也把她收了吧反正我这吃一份醋也是吃,吃两份醋也是吃!”
王竞尧大笑起来抱着姚楚菲在屋子里转了两圈,笑着说道:“大老婆就是大老婆,那么贤惠,不过现在军务政务繁忙,这再娶之事还是放到以后再说吧!不过这依那乔心也怪听话地,等空了下来再说吧!”
“你疯了!”姚楚菲见王竞尧居然在大白天抱她,吓得急忙从王竞尧怀里跳下,整了下有些凌乱的衣服,把王竞尧按到了座位上:“你们这些大男人整天在外忙着打仗,不管家里的事本来我也不怪你,不过,那陈霞却是你一手带到福建的,她又是陈昭大人的遗孤,你总得照看着一点吧?我看这小丫头最近总是心事重重地,有机会你找她好好说会话,”
王竞尧脸色有些阴沉了下来,陈霞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倒不是陈宜中临死前所说的那个秘密,也许陈霞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这个所谓的秘密而是陈霞现在变得越来越难以接近,有的时候简直就是冷若冰霜,看到王竞尧也不理不睬,除了看到从外地回来的小庄剑脸上会出现几分笑容,其它时候就喜欢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每每想到这些,王竞尧心里总觉得对陈昭大哥愧疚他把陈霞交给了自己,现在自己却让陈霞那么不开心也许什么时候,自己真地该找陈霞好好谈一谈了!
“对了还有个事忘记和你说了”姚楚菲忽然想起了什么:“太后最近有些日子没有上朝了,听说是病了,你前段时候又忙着组织抚州大战,朝廷的事都交给了手下人,那些人恐怕也没有对你说,反正太后上不上朝都影响不大你是不是抽个空去看下太后?”
王竞尧“哦”了一声他现在正想着陈霞的事,姚楚菲的话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姚楚菲叹了口气,正想再说些什么,忽然看到黎师从外面进来姚楚菲知道黎师来必有朝吐物汇报,识趣的给黎师请了个安,就回到了内屋之中。
“汉王,大喜,大喜!”黎师一进来喜庆地面色就浮现在了面上,他手里拿着一份战报说道:“顾斌将军,在浙江又打了一个大胜仗,歼灭鞑子一万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