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气愤填膺，“这不是拿咱们开涮吗？我也调查过了，那天他外出骚扰女性去了，还被人带到了警察局，丢人现眼。”
“这种人没时间观念，甚至不知轻重，合约重要是那什么更重要呢？”
现在，一半儿的人表示应该给约翰一个机会，而另外一半儿人则明确表示不要和这个家伙合作。
这就是个地地道道的骗子。
这群体里，也有顾煜琛的人。
这种会议探讨起来本身就比较困难，他必须说服那些反对者，压制反对的言论才能将一切按自己指定的道路去导引。
中途休息，有人走到楼道去抽烟，有人交头接耳继续讨论。
一个董事会成员来到了卫生间，快速发讯息给顾煜琛。看书溂
“老大，你都看到了？”
“我在和视频，接下来咱们白切黑，我算过了人头，咱们有胜算！在公司，讲究少数服从多数，这么一来咱们就有隙可乘了。”
那人认真在看短信。
顾煜琛继续，“等会儿你只需要建议让大家投票表决，重新推荐一个人过去就好。”
“接下来呢？”
那人还没反应过来。
顾煜琛笑，“接下来，第一责任人自然是他自己了，所以和约翰签署合约的事到头来还是他自己个人的，且看他要怎么样？”
那人叹一声，“老大您可真是英明神武啊。”
临走之前，他也担心人家怀疑自己，还压下了抽水马桶的按钮，等水流声音消失，他才惬意的舒口气从里头走了出来。
自然，不会忘记清楚掉聊天记录。
再次到办公室，已经是下班时间，到这个时间人心都是一盘散沙，这事情也未必就能讨论出一个结果。
“所以，不如咱们投票表决一下还和约翰合作吗？”
不知道是谁提出来的，众人都感觉应该这样。
现在，会场内加上顾靖宏自己，共有高层管理人员二十七人，这很利于投票。
大家都着急下班，立即有人点头。
有人也随声附和，“不错，那就投票表决。”
顾靖宏眼看事情已经覆水难收，且如今将病恹恹的顾煜琛弄来已经绝对没可能，只能投票。
这在公司叫做“三占从二。”
投票采取最为古老的方式，支持合作就在“合作”后面写“正”字儿。
反对票亦复如是。
须臾，投票结束。
顾靖宏站在小白板前面，数了数，一边是十三，一边是十四。
支持者比反对者多，他顿时笑了。
约翰是他最后一步。
可不能让他还没发挥作用就下线了。
“那么，显然是支持了。”
大家也没异议，那些反对者也都凝目看向顾靖宏，如今顾靖宏又成了主导者，就在他沾沾自喜的时候，阴谋其实也从四面八方包围了过去。
计划板上钉钉。
按原计划，顾靖宏还可扳回一局。
但此刻，成员们又开始商讨起来，“我看，还是趁热打铁的好，既然确定了约翰的公司资历是没问题的，那么咱们继续和他合作就好了。”
“自然是合作，这不都是一锤定音的事。”
有人又道：“打铁趁热，不要停下来，咱们这样……再选举出一个可以代表公司出面签署合约的人，怎么样？”
听到这里，顾靖宏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犹如无形中被人打了一马鞭。
“咱们也投票还是？”
大家再次陷入了争论的死循环。
但其实也不需要投票，真正有资格代表公司去和约翰签署合约的本就是顾靖宏，如今顾煜琛人还没醒过来，自然是他去了。
“顾总，非您莫属了。”
“那就有劳您了。”
顾靖宏想不到自己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就这么轻易落入了一个逻辑闭环，最糟糕的，这个陷阱还是自己挖掘给自己的。
他顿时感觉不寒而栗。
“那就麻烦顾总约时间过去和约翰合作了，咱们预祝顾总旗开得胜。”
散会后，顾靖宏捋了捋，完全不清楚自己怎么就落入了自己的圈套，他苦笑一声，联络了约翰。
约翰听说是顾靖宏和自己谈合作，也是目瞪口呆。
“那就越快越好，让你们的团队过来吧，这事情关乎到我的名誉和身份，就这样吧。”
约翰只能点点头。
到次日，顾靖宏携带了合约去见约翰。
约翰反而是认认真真详细的阅读完毕，这才签署。
两人握手。
顾靖宏似笑非笑，“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有随行的助理给两人拍了照片，立此存照。
顾靖宏有苦说不出，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团队中出了内鬼，但这里人这么多，谁知道谁有问题呢？
他还需要认真的盘查。
至于顾煜琛，说来也奇怪，在这合约签署完毕的第二天，他就好起来了，且如常上班。
依旧还是坐轮椅，依旧神采飞扬，一点儿不能看出颓败的病态，如今公司是这两人说了算，谁也不能独断专行。
“二叔旗开得胜，可喜可贺。”
“本身是你的事，倒落在了我头上。”顾靖宏摊开手。
“都是一家人，咱就不说两家话了，我们你啊我啊的。”
两人都笑了。
下午，有人到了顾煜琛办公室，那人叫林大壮，是洛城人，也是顾靖宏很器重的一个长辈，此人五十来岁，按国企的规定，这人还有两三年就可以退休了。
但林大壮还要养家糊口，最担心的就是被裁员。
“小顾总您找我呢？”林大壮以为顾煜琛找自己是谈解雇的事，一颗心七上八下，犹如怀揣了兔子。
但顾煜琛却没有这样。
“你关上门。”
“哦，是，好。”
林大壮讷讷点头，关门闭户后规规矩矩坐在了顾煜琛对面，“你不要担惊受怕，你担心的事在我这里并不会发生，但在他那里就说不准了，前段时间我不小心录到了这个。”
顾煜琛将一个录音笔送到了林大壮面前。
实际上，这录音笔里的内容完全是顾煜琛在网络上找了声优做出来的，那人和顾靖宏的声音贴合度很高，所以一般人压根就不可能听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