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来的就了不起啊,咱们不就是看上他的特效团队了,他贵公司的注册资金有几个亿啊,咱们比他们可厉害多了。”
“要我说,压根就不要和这群家伙合作,咱们自己研发花的钱未必就有这么多,这人人品差远了。”
董事会成员都拿出了否决权。
尽管顾靖宏在解释,但又能怎么样呢?
约翰的事不了了之。
顾煜琛度过一劫,却没表现出任何欢喜。
最近他身体大不如前,又开始住院。
顾老夫人在罗萍陪伴下来到了加护病房。
老人家看着顾煜琛,“现在咱们都一样了,好端端的非要装自己命不久矣的模样。”
“很快一切就结束了。”顾煜琛的身体压根没问题,能走能跳,为所欲为。
要说到演戏,奶奶更是老戏骨。
她已完全取得了阮柠在内包括老管家杰夫以及顾二叔的信任,“很快他就会找我,让我将祖宅过户给他,还会让我签署协议,将公司给他。”
她的确想不到,顾靖宏这么心狠手辣,这么机关算尽。
起初,奶奶还以为他会心慈手软。
但现如今……
“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她给了不少机会,希望他回头是岸。
甚至于暗示阮柠不要这样做,但他们呢,铁了心是要一条道儿走到黑了。
其实,伤害人家的同时自己也在内耗,算计别人的时候,自己也进入了人家的圈套,一切如此这般。
果不其然,没有许久顾靖宏就到了。
顾煜琛假装昏迷不醒,顾老夫人看儿子来了,示意出去说话。
“妈,你最近好多了。”
“可不是好多了,我什么时候不好呢?你找我做什么呢?”顾老夫人最近说话时常前言不搭后语,顾靖宏显然也习惯了。
他扫视一下罗萍。
罗萍知情识趣,转身离开了。
两人这才聊起来。
“妈,你说过会将房子给我的。”
“你是我唯一的孩子,我儿,我自然是要将房子给你了。”她很快和顾靖宏约定了过户时间。
对方得寸进尺,希望她代表自己的大儿子以及家族出现在公司,并在董事会成员的联合之下,确立他在公司的关系。
奶奶的出现,才能让众心服口服。
“放心好了,这事情我都放在心上呢。”
顾老夫人如是说。
闻言,顾靖宏这才点了点头。
送奶奶离开后,顾二叔以患者家属身份到里头去看望顾煜琛,见他状态不怎么好,他站在床头许久许久,什么都没说就这么离开了。
一切计划依旧在酝酿。
他几乎是只争朝夕,甚至于找了专业机构准备给顾煜琛做一下伤残鉴定安,按国际惯例一个人只要被机构确认为残疾人,他就会丧失掉正常公民的权利。
想要将顾煜琛从家族企业中剔除,其实已经轻而易举。
隔日,顾靖宏到了祖宅。
他到祖宅第一件事情并非去找母亲,而是直接联系阮柠,两人在“老地方”见面,阮柠最近兴许是没休息好,顶着巨大的黑眼圈,皮肤状态也不好。
之前的她就好像熠熠生辉的宝石,珍珠,但如今却黯然失色。
最可怕的,她时常胡思乱想,又时常会忘记不少事。
最近,她小拇指总会不受控制的颤抖,就好像癫痫发作一般。
“第三针呢?”
只要注射了第三针,奶奶就彻底糊涂了,并且会听凭他们摆布,安排。
“很快就会注射,我做好这一切我就要离开这里了,我准备去找他。”
“放心,他很快就没用了,到时候自然需要你去照顾。”
看阮柠状态不好,顾靖宏道:“你可不要露馅了。”
“好。”
两人谈论的并不多,他咨询了一下母亲的状态。
发现顾老夫人还是喜怒无常,性格孤僻了不少,并且时常会疑神疑鬼。
当听到这一切,他顿时笑了。
到祖宅去,顾靖宏还讽刺的带了一捧花,这也不是什么名贵的花朵,不过是后院采摘的罢了,奶奶喜笑颜开,“天刚刚亮,吃了东西我就躺着等你了,这会子你才来。”
“说好了是来找您的,自然不会爽约啊。”顾靖宏靠近母亲。
他发觉自己已许久没有这么近距离和母亲说说话,并且伺候她老人家了,拉近的距离让他心头酸涩,但很快,那心外又修起了铜墙铁壁。
“是啊,约好了的,咱们这就走。”
看来是要到僻静的场所去了。
顾靖宏不敢急功近利,索性一切让母亲安排,顾老夫人带顾靖宏走到后院,继续走,他却感觉不对劲了。
这里是墓地。
他们家族不少人都埋葬在这里,其中包括了他英年早逝的父亲以及天妒英才死于非命的大哥,走到这里,顾靖宏的鞋面犹如被钉子钉在了草地上,半点儿不能挪动了。
“来啊,不是约好了要见一见你父亲,和他们拉家常说说话的吗?”
很显然,顾老夫人没有等他,甚至不再回头,而是自顾自的往前走。
往前走……
这里有黑色大理石的墓碑,上面镶嵌着她丈夫的照片,走到这里,她似乎恢复了力量,那是年轻的力量,那是一种生者对死者庇护的力量。
看到藤萝攀上了墓碑,顾老夫人手脚很利索的将藤萝弄断了,“哎,杰夫这家伙也是能偷懒,我一年半载来不了这里两次,他啊,只有在我来之前才收拾收拾这里,当初还一口一个老爷的叫着呢。”
往事不可追。
当年那个青年如今已变成一个心机深重的中年人。
甚至,已成了顾靖宏的人。
站在远处的他看到母亲在忙碌,只能靠近。
这是母亲对他最后一次警告与暗示了,她多希望他适可而止,结束这一切啊。
但愿他父亲的在天之灵能化解顾靖宏心头挥之不去的戾气以及破坏欲。
“妈?”
顾靖宏看着满头银白的母亲站在墓碑旁边忙碌着,这才靠近。
“快,过来看看你父亲,最近我时常会梦到他,也会梦到你们的小时候。”
要是他能改邪归正就好了,她甚至于不介意他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