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右护法刹那间呆若木鸡,他紧紧地瞪视着陆沉,颤声问道:“宗主,您...您要我自行了断?”
陆沉轻轻颔首,说道:“不错,此事我已经彻查清楚,正是因为你的所作所为,才使得左寒蝉与韩青英两位尊者间的矛盾加剧,你却又从中煽风点火。”
“为了维系我大奉仙宗分支的安宁,我认为你离去,才是最佳的选择。”
右护法万没想到局势突转直下,他急忙争辩:“宗主,请听我一言。”
感受到陆沉身上散发出的十重天圆满境界的强大气息,右护法的脸色苍白如纸,他知道,即便自己已是九重大圆满修为,在此人身前亦毫无抵抗之力。
正当右护法苦思对策之际,陆沉那如同幽灵般的身影已逼近至眼前:“你还有什么遗愿要说吗?”
右护法面如土色:“宗主,这其中定有误会,我不知道左寒蝉那厮对您说了些什么,但他必定是在捏造事实!”
陆沉目光冰冷地注视着右护法:“真的如此么?但在我看来,他所说的一切似乎相当吻合实情。”
右护法惊骇之下,脑中念头疾转。
“不必再妄图狡辩了,我认为你应当魂归混沌,所以,你不配继续存活于世。”
右护法强抑住内心的恐慌,匆忙从怀中取出一件秘宝递给陆沉:“宗主,在下手中有一物,料想宗主必然感兴趣。”
陆沉挑了挑眉,看向右护法手中展开的一卷古画,略感疑惑:“这是何物?”
右护法答道:“禀宗主,我孙氏一族曾侍奉过那位魔尊大人,而这幅画卷正是当年魔尊大人赐予我家先祖之物。”
听到“魔尊”二字,陆沉虽不迷信世间有何诡异之物,但对于能够被冠以“魔尊”之称的人物,无疑是一位传奇般的存在。
“呈上来!”
察觉到陆沉语气中的些许松动,右护法连忙将画卷递过去。
陆沉虽然有所戒备,但当画卷展开的那一刹那,他体内的元炁仍旧不由得一阵动荡,一股磅礴的魔性力量令其体内元炁激荡,十重天圆满境的防御神通悉数展开。
“你并非巡查使者,你究竟是何人?”
看到陆沉身上闪烁的非魔气光芒,右护法眼中的震惊之意愈发深重,此刻,他意识到陆沉身上的气息并非来自魔道。
陆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你说得没错,我并非你口中所说的那位巡查使者,而是镇守北疆的陆沉。”
话音刚落,陆沉便以其十重天圆满境之力重重轰向右护法的胸口。
狂猛的力量瞬间击碎了右护法的前胸骨骼,他的身躯犹如失去控制的纸鸢般远远跌飞出去。
这一刻,右护法心中懊悔与愤怒交织,那个该死的左寒蝉难道没有发现陆沉的异常之处吗?
或者他自己也已经被此人所害?
一想到这里,右护法的心中只剩下了绝望。
若是如此,那就意味着这个魔道修炼之地已被他人泄露,但又是被何人所泄露呢?
仿佛洞悉了右护法心中的想法,陆沉冷哼一声:“此事自然是由你们的韩堂主亲自告知于我,否则我又怎知你们这魔渊之地的秘密所在。”
至于你提及的左寒潭,已然在下方恭候多时了!”
右护法神色剧变,惊骇问道:“你,你竟诛灭了左寒潭?!”
陆尘冷笑森然:“尔等邪魔余孽,留着又有何用?”
此时,远方传来一阵元气激荡,右护法脸上涌现出激动之色,他朝远方高喝:“速来援手!”
陆尘眉头紧锁,手指轻点,瞬间刺入右护法额头,一个血洞贯穿其脑,右护法就此陨落。
随着血光一闪,远处的人影赫然出现在陆尘身前。
姚潢手持玉盒,瞠目结舌地望着这一切:“大人,您,您竟然斩杀了右护法?!”
陆尘淡淡应道:“像他这般内外勾结,助纣为虐于大奉王朝者,早已应当清理门户了。”
姚潢脸色剧变:“大人之意,可是指右护法暗中勾结大奉皇朝?”
陆尘点头,据其所掌握的情报,右护法已将分会所有机密泄露给大奉皇朝。
“这恐怕难以置信。”姚潢凝视着陆尘,略显迟疑地向后退了一步。
就在刚才他赶来的路上,分明看见右护法眼中满是愤怒与懊悔,以及那一声焦急的“快来人”。
显然,右护法遭遇之事令人匪夷所思,而这背后的关键人物,正是陆尘本人。
这也使得姚潢察觉到陆尘身上存有诸多谜团。
对此,陆尘留意到了姚潢的举动:“如何,你以为我在欺骗你不成?”
姚潢忙摇头:“不敢,只是我先前去寻左寒潭长老时,并未在其居所找到他。”
“左寒潭长老若无重要事务,断不会轻易离开住所。如今堂主失踪,除了大人您,还有谁能令左寒潭长老打破常规行事呢?”
“大人,您究竟意欲何为?”
身为九品巅峰修士的姚潢,山中亦有不少强者存在。对于这些人,陆尘虽不在意,但如果能一举歼灭,自然更为省事;否则逐一诛杀,终究繁琐不堪。
陆尘淡漠地看着姚潢:“姚潢,你有这般谨慎之心,本座颇为欣慰。不过,你可曾知晓右护法究竟有何劣行?”
说着,陆尘随手展开手中卷轴:“你可知这是何物?”
姚潢见陆尘突然打开的卷轴上,仅是一幅山水图景,然而这画作却犹如千钧之力砸在其心神之上。
“大人,这……”
陆尘长叹了口气:“此乃魔尊秘宝。”
“魔尊秘宝?”
姚潢这般修为之人固然不清楚此秘宝所蕴含的重大意义,但既然是出自魔尊之手,便足以证明此画卷非同凡响。
“右护法不仅将我们潜伏在大奉境内的修行者名录悉数告知了大奉皇朝,更将这等重宝拱手相让,如此行径,岂有不死之理?”
姚潢闻此言,一时之间思维停滞。
这幅魔尊之画,必定出自十品大圆满强者的笔触,若眼前的这位大人并非魔族中人,他又怎可能拥有此物?
一时间,姚潢心中对陆尘的疑惑烟消云散,他恭谨地跪伏于陆尘面前:“大人,请息雷霆之怒。”
陆沉悠然一笑,仙气萦绕:“此事无需责备于你,即便吾身居其位,亦难免如此抉择。”
姚潢心中瞬间感受到一股宽慰的暖流,未曾料到陆沉身为使君,竟有这般豁达胸怀。
“谨遵尊使教诲。”
陆沉缓步走近,轻轻拍了拍姚潢的肩头:“我深知你赤胆忠心,然而右护法之举实乃自食其果,倘若你不信,尽可自行与宗门总部通禀。”
“弟子不敢擅专!”
事实上,姚潢早已盘算周全,巡查使之职虽掌巡察之地,却无权轻易裁决一派长老生死,故此事他必定设法与宗门总部取得联络。
然而这一切心思怎能瞒得过陆沉的洞察秋毫,他正欲借此契机,观察姚潢与总部沟通之道。
陆沉瞥了眼姚潢,问道:“可知韩堂主现下所在何方?”
姚潢一愣,摇头应道:“不知。”
陆沉轻叹一口气:“韩堂主已被大奉修士擒获。”
“这——!”
姚潢惊愕不已,看向陆沉,又望向不远处右护法的遗骸:“尊使之意,此事乃是右护法所泄之密?”
陆沉点头示意,并随手将一幅绘有诸多修炼秘纹的卷轴递予姚潢:“细观此卷中所示姓名。”
姚潢凝视卷轴之上赫然显现的一个“孙”字,神色骤变,因右护法也正是孙姓之人,显然这卷轴便是右护法用于贿赂陆沉的家族至宝。
究竟是何种大事,令右护法不惜拿出这样的传家之物?
陆沉见姚潢已有所领悟,不由得叹了口气:“只不过此事颇为棘手。”
“尊使,请问有何难处?”
陆沉言道:“关乎大奉分舵之事,我族内部意见纷呈,然右护法竟将我族潜伏于大奉朝廷的暗线悉数告发,如若此事处置不当,恐将引发一系列灾难性后果。”
姚潢见陆沉面露忧虑,遂开口安慰:“尊使勿忧,如今右护法已然陨落,此事当已无虞。”
“无虞?”
陆沉目光冷冽地注视着姚潢:“你可知大奉何时会采取行动?又怎知此山之中是否仍有右护法余孽潜藏?”
姚潢脸颊微红,坦言道:“此二者实难以查证,除非韩堂主归山。”
陆沉凝视着姚潢,决心将此人紧紧绑定在自己阵营之内,于是说道:“韩堂主短时间内怕是无法回归。”
姚潢闻听此言,一脸困惑:“尊使何意?”
陆沉答道:“韩堂主肩负重任,短期内无法抽身归来。”
姚潢紧锁眉头:“如此一来,此事便更为棘手了。”
陆沉颌首认同:“确实有些难度,不过……”
此时,陆沉的目光落在姚潢手中握有的灵丹妙药及那幅卷轴上:“原本以为若是能逐一挖出这些人的真实面目,这灵丹妙药与修炼图录还可暂存于此,但现在看来,这两件事物唯有上报宗门总部,详陈情由,再请总部派遣专人前来逐一核查岛上每位修者了。”
姚潢听见此言,微微一怔,连忙摇头道:“前辈,晚辈倒有一计可避开此类祸端。”
“嗯?”陆尘眼神微凝,看向姚潢,“你有何妙策?”
姚潢点头回应:“前辈,在下有法子能联络上宗门总部的同门,并且能够取得大奉分舵所有弟子的信息。”
陆尘轻轻颌首:“此举确是高明,若是本座亲自出手,固然也可获取这些情报,只是如此一来便难免打草惊蛇。毕竟这大奉分舵之中,他们与总部皆有所勾连。”
姚潢点头领命:“弟子立刻着手处理此事。”
陆尘点头示意:“此事需秘密行事,鉴于右长老仙逝,你就暂代长老之位吧。”
姚潢精神一振,深深一礼:“多谢前辈栽培。”
陆尘瞥向远方山脉:“山上之事必须秘而不宣,左长老行踪诡异,你务必谨慎应对。”
姚潢心中深感敬佩:“谨遵前辈教诲。”
望着姚潢转身离去,隐入茂密林木的身影,陆尘收回目光,确认右长老已然陨落后,又走向左寒蝉的遗体旁。
略作思考,他抱起左寒蝉的遗骸,施展身法迅速朝山下疾驰而去。此处距镇北关不过十里之遥,为确保行动配合无误,陆尘毫不犹豫地催动自身已臻至十层元婴大圆满之境的修为,仅用时五分钟便抵达了镇北关。
宫傲天见陆尘到来,急切问道:“陆兄可是有何紧要事务?”
陆尘将自己斩杀左右两位长老之事简述一番,随后叮嘱宫傲天尽快配合行动,宫傲天闻听此言顿时精神振奋:“陆兄之意是……如何行事?”
陆尘思忖片刻,坚定地道:“刻不容缓,我们必须抓紧时间追踪并擒获潜藏于关内的魔族余孽。”
“同时放出消息,声称我们在韩翠英的协助下,已经对关内魔族势力进行了清剿。”
宫傲天点头称是:“我明白了,立即传令下去。”
陆尘犹豫了一下,提议道:“最好能让永夜一同参与此次行动。”
“邀请永夜联手?”宫傲天愣住,沉默了足有十息时间才反问:“可永夜会答应加入我们么?”
陆尘淡然一笑:“以往或许不会,但如果让他投身到对付魔族的任务中,我相信他会顺从的。”
安排妥当一切事务后,陆尘随即离开镇北关,再次返回山上。
得知陆尘归来的消息,宫落雁及四位圣地强者匆忙赶到,然而此刻陆尘早已离去。
惊雷望向宫傲天:“那小子忽然归来,究竟所为何事?”
宫傲天将陆尘的请求转达之后,众人不禁眉头紧锁:“竟然如此紧急?”
宫傲天坚定地点点头:“时不我待,唯有全力配合陆尘才是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