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过去的事了,你看现在不是好好的嘛。”竺梓松讨好地朝斯内普甩甩胳膊,然后在男人严厉的目光里败下阵来,大概是太久没上魔药课的关系,竟对斯内普这样的眼神没了半点免疫力,“那,回家再慢慢说好吧?”【真是的,我又不是自残,干嘛这么心虚……】某人缩着脖子忿忿不已,眼睛里却是显而易见的温暖笑意。
斯内普神色缓和了一些,抓在少年臂上的手也松了点,却还是牢牢握在手里,好像一个不抓紧,那手臂就会消失不见。
邓布利多在旁边与福吉一面倒地“讨论”霍格沃兹校长的归属问题,小天狼星听着无趣,早带了哈利到这边来凑热闹。眼见着这个为了自己那个神经错乱的堂姐而狂性大发的少年继把伏地魔打得鼻青脸肿面目全非之后,又与鼻涕精亲密地手拉手说话,小天狼星完全掉了下巴。
【看哪!鼻涕精万年冰霜的脸上竟然会有焦急?关心?这些不是正常人才有的表情么……梅林啊,斯科特在干嘛?他竟然,竟然想去亲斯内普?哦梅林!亲鼻涕精这么恶心的事怎么可能有人愿意做!看吧看吧,他果然错开了脸,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看什么看!”一道射偏的暗色光芒打断了小天狼星满脑子兴奋的“我就知道”,那个刚刚被鼻涕精用袖子擦掉脸上血迹的少年正对自己怒目而视——真有毛病,一个清理一新就能完成的工作干嘛那么费劲地用衣服擦?那动作还很……温柔?鼻涕精一定是脑袋撞坏了!要不然就是我的被撞坏了!
“你还看!”面对一个正以直勾勾的震惊眼神看着自己和情人的竺梓松脸红了,他分辨得出,那成分里并不包含针对异于常人的性取向的歧视,虽然那或许是因为小天狼星还沉浸在惊奇之中没来得及想到这些。而正因那眼神单纯至此,某个出柜多年、早习惯了各式各样鄙夷惋惜或是避若毒物般视线的家伙彻头彻尾地恼羞成怒了。
他不是一向扯天扯地地说自己当初怎么怎么的么,怎么现在纯情得还会脸红了?卢修斯别开脸使劲忍住笑,却不小心对上了正被漂浮起来准备带走的黑魔王凶狠无比的视线,激灵灵打个寒战,就见那被打得完全不成形的脸上对着自己露出个古怪的笑容,心头一惊,正要出声提醒,就见绑住他的绳子猛地散开,整个人如烟雾般消失在原处。
与此同时,原先站在一边看热闹的救世主突然浑身抽搐着倒地,还发出痛苦的□□声。一直远远站着看好戏的巫师们见到神秘人忽然消失,只当他已逃脱,全都吓得大叫起来,争着抢着往门外跑,生怕一个慢了就会被盯上。
竺梓松等人立时转身去看,哈利已经倒在地上,脸上半是痛苦半是疯狂,嘴里嘶嘶喊着:“你们不想杀死我吗?来呀,来杀我呀!这样才能把主魂也一起毁掉不是么?”
“你干什么!”小天狼星惊叫起来,因为埃弗隆立刻闪身拦在斯内普和马尔福的身前,魔杖直指他的宝贝教子。
“让开。”竺梓松冷冷对挡在自己面前的小天狼星开口,他是看着斯内普补了好几个禁锢咒的,所以才放心和其他人说话,却忘了伏地魔既然能附身到纳吉尼身上,自然更能附到有他自身灵魂的哈利身上,并非靠魔法而是因为他的本质是魂片。
【他妈的这么高级,这家伙还算人么!】竺梓松在心里咒骂。
“我不会让你——”小天狼星话还没完,就被身后爬起来的教子一下击飞,还伴着异常阴冷的哈利的声音:“我在说话,你敢挡我跟前?”
竺梓松几乎就要擦冷汗了,伏地魔的疯病果然不浅,这时候竟还想着计较这些。虽然他并不希望哈利丧命,但如果要选择的话,他绝对会先考虑西弗勒斯和卢修斯,无论什么代价,哪怕今天要把自己交代在这里了都不能让伏地魔逃脱。
“我要和你决斗!”“哈利”翠绿的眸子闪着红光,手中魔杖出乎意料地顺手,活了这么多年受的羞辱加起来都没有今天多,心中怒火正盛,又得知那个小毛头不是主魂,哪还想着逃跑,只憋着劲地冲那个混蛋发射咒语。
“决斗就决斗,来啊。”竺梓松冷笑一声,方才他还想着摄魂怪早已暗中叛变,如果把伏地魔交给魔法部,大概最后也不过是送进阿兹卡班来个亲吻,谁知道会不会再生变故,如今见他突起发难并没想着逃跑,简直是正合他意!不过——这疯子竟还想着决斗的礼节?他还没这闲情逸致呢。
偷着给斯内普使了个眼色,后者与卢修斯两人立刻不动声色地开始在四周布反幻影移形咒,卢平见状也拉着小天狼星退到一边,悄悄帮忙布咒。邓布利多用守护神通知了还没回来的凤凰社成员,让他们带着孩子们暂留原地,又把唐克斯、洛夫古德和其他不相干的巫师赶到外间,只留下被好几个傲罗团团围着的福吉,自己守住门口。他明白竺梓松的顾虑,知道他打定主意要当场解决,但自己却不想哈利枉自送命,捏着魔杖默不作声地紧盯着斗在一起的两人,一旦局势失控便要出手。
“哈利”对旁人毫不理会,连斯内普和马尔福这两个叛徒也不管了,只一味抢攻,却不想自己借用的只是他人的身体。救世主波特虽然遗传了他父母出众的天赋,但毕竟接触魔法才堪堪五年,魔力远远不如他自身的,偏偏意志力却不弱,还拼命地试图在意识里挣扎,害得他好几次都手抖,脚步也开始踉跄。
小天狼星看出眉目,赶紧出声呼喊:“哈利,哈利!快醒过来!”
叫唤还挺有用,“哈利”已经开始抓不住魔杖,左手挣扎着去抓右手,咒语也念不完全,一下就被竺梓松击倒在地。
“你休想——”哈利喊出声来,压制着不让自己爬起来,伏地魔见无法再夺回控制权,理智总算回归了一些,呼一声离开了附着的身体打算幻影移形离开。但他忽略了最重要的事,哈利脑中的是主魂,魂片想要控制包含主魂在内的灵魂,那下场能是什么。
感觉到凝成的实体魔力大减,伏地魔正暗自大叫不好,竺梓松就蹿过去一把拧住脖子的位置,他实在没把握伏地魔这么个近似非人类的家伙是不是能够罔顾反幻影移形咒,还是把他控制在手里比较好——要移形就得带着自己一起。
“该死的!”伏地魔心中为自己方才没有及时逃跑反跑到主魂那里凑热闹而万分后悔,喉咙又被死死掐住,拼命般地往少年身上招呼无杖魔法,无奈力不从心,那两个叛徒又把自己的咒语尽数挡了下来,根本伤不到他分毫。
【这根本不是决斗——】伏地魔心中愤恨大喊,喉骨被捏到痛极,呼吸开始不顺畅,他不再发咒语,转而抓住了竺梓松的手死命往外掰,血红色的眼睛渐渐突起,舌头也吐了出来,喉间嗬嗬作响,两脚不停地乱踹着竺梓松,身上爆发的魔压就算减了几档依旧逼得周围的巫师都喘不上气来,竺梓松也白了脸,却还是丝毫没有放松手上的劲头。
竺梓松杀过不少人,要么子弹了事,要么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用魔咒杀的也有,这么活活掐死倒从没试过。看得有点恶心,忽然又闻到一股恶臭,终于嫌恶得受不了,手腕骤起发力一扭,喀一声让伏地魔的头颅无力垂下,然后顺势往无风自动的帷幕那边丢了过去。一来算是让他去陪了贝拉,二来好歹他也做过一世枭雄,若是让他知道自己这么大小便失禁地死在人前……
人死如灯灭,还是留些尊严的好,当然最重要的,他实在不想看着自己用过一阵的身体被弄到这种狼狈的境地,虽然主谋是自己。
四寂无声,在场的没有一个人能够让自己说出些什么,连邓布利多也目瞪口呆地看着原地一滩水渍。全场只有哈利嗤嗤的喘气声,竺梓松定定看了飘动的帷幕半晌,打了个响指让身边的臭味消失掉,然后浑若无事地走到福吉面前道,一耸肩一摊手:“对不住啊部长,我一不小心把他掐死还丢进那里了,没办法让您审判了。”
福吉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盯着少年的手结巴开口:“没,没关系,反正他死上一百次也不为过。”
“那就多谢部长了。”竺梓松一脸欣喜,倒也不是全装的,杀死的虽然是恶徒,但法律上如果要追究还是会很麻烦,他一向最烦政府部门的磨叽。回转身走到斯内普身边,手心朝上摊开,还没说出要求,就被斯内普念的“清水如泉”喜到了,亲亲宝贝还真是了解自己。洗干净手,由着斯内普心疼地——其实是他自己这么想的,斯内普依旧是面无表情,顶多皱了两下眉头——处理好被伏地魔挠出来的几道血痕,几乎又要凑上去印个吻,只是碍于周围一圈火辣辣的视线硬生生忍住,偷偷捏了把斯内普的腰,把后者捏得一抖才满意收手,然后向卢修斯看去:“伏地魔死了,你们应该都算保密人了吧?我们去找奥利凡德?”
“你们先去吧,”卢修斯不抱希望地笑笑,把那支外表依旧华丽的魔杖小心收好,然后扬扬下巴,“接下来我可要去讨要一些应得的好处了,你们要留下来参观么?”
“不了……你好好发挥……”竺梓松好生无语,当初还特意跟邓布利多交换条件要他护住卢修斯,果然是自己把这家伙想得太良善了,当年捐了大把的加隆,如今不趁机将魔法部打劫一把才是怪事呢!忽然又想到一事,赶紧上前悄声叮嘱,“那个,你看西弗勒斯做卧底做了这么多年贡献这么大,也给争取点好处啊……”
“明白了。”卢修斯好笑地看看满脸讨好的少年,他到底想把斯内普宠成什么样?“做卧底很多年”也能说得这么顺口,敢情真是一点都不介怀了?
“那我们走啦。”竺梓松嘻嘻笑着告辞,和斯内普牵着的手隐在袖子下,又朝邓布利多和福吉点点头,刚出了门就被邓布利多赶上:“斯科特,我对你的本事很好奇,什么时候咱们也来上一场吧?”
“邓布利多!”斯内普立时拦在竺梓松跟前,连魔杖都准备好了。
竺梓松先是愣了一下,满心欢喜忍无可忍下使劲在斯内普脸上印了一记吻,随后定定看着邓布利多,老人微笑回视:“十几年前那场没打痛快,今天看了你和伏地魔,很有些手痒啊。”
“你不是这么无聊的人吧。”竺梓松也笑笑,扫了眼老人细长手指把弄的魔杖,他想他猜到这老头在打什么主意了。
“年纪大了,又多了个人需要照料,有些担子想放下了。”邓布利多温温笑着,“我想试试你是不是能够接过去。”
“那怎么办,我也有人要照料呢。”竺梓松看了看和斯内普拉着的手,心中是一片温暖,他对“打败邓布利多”这样的尊荣毫无兴趣,对老魔杖的威力也不向往,只想安安静静地和自家宝贝过日子。
“我留意到,马尔福先生的魔杖似乎遇到了很严重的麻烦,只怕奥利凡德也……”邓布利多惋惜地摇摇头,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像是狐狸偷鸡,“或许有了我手上这根就……你知道,魔杖对于一个巫师来说有多重要,但我想以马尔福先生的高傲,显然是不愿意接受我的帮助的……”
“邓布利多你这只老狐狸!”竺梓松咬牙切齿,拉过斯内普就走,“随时候教,但我不希望有其他人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