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夫人给她打电话,已经约了大学讲师在绿岛咖啡厅六点半见面,胡喜喜说:“让他们单独见面好了,我朋友比较害羞,是那种小家碧玉,我们在场的话会让两人说话都有所顾忌的。”朱夫人不疑有他,便答应了,说了大学讲师的大概容貌和今天的穿着,胡喜喜便挂了电话。
五点钟她便回了家,一番梳洗后,挑了一条束腰碎花雪纺裙子,外加一件双排扣的深蓝外套,穿一双白色高跟鞋,整个人时尚中透着温婉,果真有小家碧玉的感觉。
她化了淡妆,旋风般出了门口走向车库,忽地又跑回来对小路说:“小路,能不能送我到绿岛咖啡厅。”
“去哪里,去干嘛?”小路还没搭话,老爷子便一副拷问的架势走过来。
“多事,看你的电视去。”胡喜喜挥挥手,拉着小路便走,老爷子在身后嘀咕:“自己有车不开,要小路送你去,肯定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阿德呆呆地问。
“绿岛咖啡厅是情侣们最爱去的地方,她又没有男朋友,去绿岛干啥?而且她连朋友都没有,除了球球就是湾湾,湾湾今晚约了古乐,球球在家,她能去哪里啊?还化妆了。”老爷子分析道,暗暗为孙子着急,再不发力阿喜可就要被人追走了。
小路刚把胡喜喜送走,陈天云便回家了,逃避了几天,心里那一份感觉已经沉淀了许多,想念起和胡喜喜相处时候轻松的感觉,正好这天尤倩儿约了人吃饭谈合约,他便回家来了。
一进屋,便听到老爷子在嘀嘀咕咕,不禁笑问:“爷爷,你叽里呱啦说什么呢》”
老爷子没好气地说:“说你啊,也不知道那油煎儿给你吃了什么**,一天到晚窝在她哪里,老子姓什么都忘记了吧!”
“好端端的,说我干什么啊?”陈天云俊美的面容闪过一丝暗淡,“况且,你胡喜喜还需要我吗?”
“她顾着谈恋爱,哪里还会理会我这个老头子啊?”老爷子坐在沙发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摁着遥控器,这个时候很多台都播新闻。
如同被雷轰了一下,陈天云脑袋一片空白,老爷子白了他一眼:“你愣什么啊?阿喜难道不能谈恋爱,你不要外面多人抢着呢。”
陈天云面无表情地说:“那要恭喜她了。”
“言不由衷还不如不说,孙子啊,阿喜是好女人,不要错过啊。”老爷子站起来,走到陈天云面前,拍拍他的肩膀道。
陈天云不言语,老爷子叹叹气:“我知道你是因为你妈妈的事情,但是你没想过,若是不相爱,两个人在一起会有幸福吗?”
“倩儿救过我。”陈天云声音空洞得近乎陌生,他眸子闪过一丝伤痛,不管如何,倩儿和他之间,除了爱,还有感情和恩情,这么多年了,说爱情激情已经不实际,加上两人相处一直相安无事,一辈子这样下去也未尝不可。
“救过你也不值得你用一辈子的幸福来报答。”
“爷爷,你不懂的,我对胡喜喜只是一时的心动,和她在一起我确实很开心,但是每次和她在一起,我心里便会有一种恐惧,我怕这种过分在乎的感觉,那感觉告诉我,要是我和她开始了,一旦失去她,我会痛不欲生。”自少缺失的安全感让他在感情方面极其保守,怕开始,怕受伤。
少年时代的心结,是最难开解的,老爷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张张嘴最后说了句:“开饭吧,饿了!”
陈天云却吃之无味了,坐在餐桌前,如嚼蜡般吃着碗里的饭,脑子依旧震动着方才老爷子的话:她恋爱了!
是啊,她难道不能恋爱么?事实上她确实是很出色的一个人,有人追不奇怪。他不是一直也盼望着她幸福吗?不是一直想看到她飞扬的笑容吗?如今两人各寻得所爱,不是最完美的结局吗?
这一顿饭虽然丰盛,然而他却食不知味。
理论可以一篇篇铺陈开来,但心底那一份失落去骗不了自己,他很在乎,心中酸酸涩涩的,想冲到那绿岛咖啡厅把那女人给拖出来,但他用何种身份?西潮的情不自禁已经让他迷茫了,要是真的发生点什么,他能怎么做?
小路把胡喜喜送到绿岛咖啡厅门口,他张望了一下,胡喜喜拍了他的脑袋一下:“回去吧,不准多事。”
“胡姐,你约了什么人啊?”小路笑问道。
胡喜喜笑得诡秘:“约了--朋友!”说完,便打开车门下了车,回头挥挥手,“回去吧!”
小路又张望了一下,不知道哪位是男主角,又见胡喜喜一脸的戒备,只得打方向盘掉头走了。
胡喜喜看看时间,刚好是约定的时间,不会太迟,也不会太早。来之前已经跟湾湾商量过出现的时间,若是早到,别人会觉得你毫无矜持,像是多期待似的;而迟到的话别人会认为你不尊重这个约会,反而给人轻佻的感觉,唯一可取便是准时来到。
六点二十九分,她收敛一身的霸气,面容柔和,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进咖啡厅的门口,侍应生微笑着问:“欢迎光临,请问有位子没有?”
胡喜喜迅速地环视了一下咖啡厅,见到临窗的位置坐着一个男子,由于灯光昏暗看不清模样,但依稀轮廓俊朗,他身穿一件灰白的休闲外套,桌面上放着一本书,悠闲地喝着咖啡,目光淡淡地向门口飘来,见到她的时候定了一下,最后移开,继续看着门口。
胡喜喜笃定是他,端正了神情,优雅地向他走过去,他面容慢慢地惊讶起来,朱伯母并没有说过对方是这么出色的一名女子。
“你好,请问是楼德华先生吗?”胡喜喜走到他面前,大方地问道。
楼德华站起来,习惯性地伸出手:“你好,我是楼德华,请坐,请坐!”胡喜喜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两秒,清朗俊容,天庭饱满,气宇轩昂,有三分书卷味,有三分优雅气,有三分阳刚型,带一分温柔,这样的男子,居然放置市场无人问津?胡喜喜深呼可惜之余不禁喜上眉梢。
“我叫胡欢欢!”胡喜喜决定隐藏自己的身份,一则是怕朱夫人笑话,二则是听了朱夫人的话,他只爱小家碧玉,对于做生意的铜臭商人甚是不喜,这样做委实是万不得已。到时候感情一深,她再把实情相告,那即便他有气,也念及感情已深,舍不得分开。
“听朱伯母说,胡小姐是开小书店的,那一定饱览中外文学了。”楼德华难言眸子中的惊艳,看着胡喜喜微笑淡然地坐在对面,不由得怦然心动。
“饱览一词是万万用不上的,我只是闲暇之时,爱看些名著罢了。”胡喜喜心虚地笑道,假如财经算是名著的话,她也算是博览中外名著了。
“哦,难怪看胡小姐身上有一股书香气,原来竟是个爱书之人。”
“楼先生是大学讲师?”胡喜喜转开话题,怕他突发雅兴,出点难题来考她,那委实不妙啊。
“是的,我是教历史的,为人比较闷蛋,希望不会闷到你。”楼德华有些羞赧,和女子相处的机会不多,读书去了他人生三分之二的时间,至今还没交过女朋友,当然也有很多适龄女子送上门来,他总嫌人家不够矜持。
“看你年纪不大,但已经为人师表了,真的很本事。"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在别人对自己还不是很多好感之前,适当地拍马屁是明智之举。
果然,楼德华面容露出一丝笑意,“哪里算是本事,不过是混混日子罢了,胡小姐的书店开在什么位置?生意还算可以吗?”
胡喜喜端起水杯微微喝了一口,说辞已经准备好了,“书店不大,不过十几平米,开在文化街尽头,至于生意嘛,我倒是不太在乎,只要不亏本就是了,本来就不指着靠书来赚钱。”胡喜喜微微笑着说,面不红气不喘,仿佛句句皆发自内心般诚恳。
“胡小姐真是个清高之人。”楼德华赞赏道,看向胡喜喜的目光又多了几分欣赏,他一直不喜欢蝇营狗苟的生意人,满身铜臭,仿佛这天下间什么事情都能用钱字去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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