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锋和余情是揭发白枭的第一功臣,行子说这是聂锋亲自调查后才给的线报,雷奔心中疑虑顿减,但还是没马上下搜查令,只是说:“这样吧,你带几个人亲自到锦绣山庄商业小区里盯梢,有情况的话立即报告。”
对于行子来说,查处地下赌场只是手段和过程,帮聂锋翻身才是重点和最终目的。既然话说到这个地步,他也必须跟雷奔说清楚,否则就会打草惊蛇。
行子说:“雷局,我还有别的情况要报告。”
“说。”雷奔听说聂锋和余情用奖励的钱开了家公司,忙生意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无端端地去查人家赌钱的地方。
“是这样,”行子说“聂锋怀疑给他投资的那家公司有问题,所以调查了那家公司的副总,结果意外地发现那副总到地下赌场赌钱,还欠了赌场一百多万。”
“一百多万!”雷奔的反应挺大,如果情况属实的话就可以立马开搜查令了。
“那副总欠的一百多万,却让龙传影视的总裁梁冠天来还,这不是很奇怪吗?”行子继续分析道“所以聂锋想让我帮忙查查。当然,端了那个窝点也是很必要的,只是我想如果能查出那家投资公司跟‘龙传’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那就更好了。”
“好!”听到如此内情,雷奔热血沸腾起来“这案子就交给你和赵英负责。不过一定要记住,不能感情用事,发现了情况不要轻举妄动,不是非常时刻的话最后先报告我在行动。”
“是!”行子早知道把事情说清楚后能顺利地得到调查的批准,他就不用那么大费周章了。
于是,行子和赵英分别带队,开始了对锦绣山庄商业小区和青苹果公司副总吴兴的盯梢
吴兴那天回家后,非常开心地洗了个澡,等整个人轻松下来后,他反而感觉不妙了。跟了梁冠天好些日子,吴兴深知梁冠天的钱是怎么来的。龙传表面上是一家影视公司,实际上是用来洗黑钱的。开始吴兴也纳闷,梁冠天不知道怎么总是能把赞助拉来,而后又用极为不划算的价格去购买道具或用来拍戏,这根本就是不赚钱的生意,他却能一做就是十几年。
后来吴兴在一次偶然的中发现梁冠天在帮各类形形色色的人洗黑钱,这些黑钱一投到公司正常运作中,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当成正当交易用出去。吴兴也因为这次偶然事件,被梁冠天威逼加利诱拉地拉入伙,入伙后干得还挺欢,于是他就成为了梁冠天的私人助理,但却不属于龙传的员工。
梁冠天是“宁可我负天下人,不愿天下人负我”的那类阴狠角色,只要能力够强,他一定会除之而后快;能力不足时,他也会绕了弯去整人家,聂锋就是个例子。梁冠天自知明里无法奈何聂锋,就情愿花200万的天价去请刁鹏来演这出戏,这种明眼人一看便知是损人不利己,而且还相当亏本的生意,梁冠天却做得不亦乐乎。
吴兴越想越怕:像梁冠天这种睚眦必报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地帮自己还那一百多万?说起那一百多万,他就怀疑是有人陷害他,毕竟那么大个数目,如果是自己输掉的话不会没有印象。但是梁冠天还不至于到为了十几万就陷害他的地步,毕竟他刚立下大功,梁冠天还信誓旦旦地说要把一些生意交给他打理,所以不会为了区区十几万而翻脸不认人。
但这时梁冠天说不定已经在策划让人把他干掉了,吴兴顿时觉得胸闷气短,好象有什么东西压在胸口,让他喘不过气来。过了一会,他终于下定决心,就算死,也要拉着梁冠天一起。吴兴把藏在家里,能证明梁冠天参与过洗黑钱等不法交易的罪证,放到一个黑色的包里。他带着这个包悄悄地出了门,直奔中央人民银行,申请了一个私人保险箱的业务。
这一切,都被盯梢的行子等人看在眼里。行子以警察执行公务为由,要查看吴兴私人保险箱里的东西。可银行的工作人员说,为客户保密是他们的职责,必须要有公安局的搜查令才可以查看。无奈,行子只好继续盯着吴兴,希望能盯出些线索来。
虽然将梁冠天的罪证都藏好了,可吴兴仍然很不安心。纵然这些罪证能把梁冠天拉下马,可吴兴却不能不顾自己的性命。梁冠天、赌场的人、警察,不管是谁,都能轻易地致他于死地。正在吴兴苦恼彷徨之时,他接到梁冠天打来的电话。
“喂,小吴啊,钱我准备好了,你有空的话过来我这一趟吧。”电话那头说。
“啊,好好,谢谢梁总!”吴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梁冠天居然肯帮他还钱!而且是毫无猫腻地约自己到公司这种人来人往,根本不可能对他下毒手的地方去取钱。
尽管如此,吴兴还是心有余悸地来到龙传的总裁办公室。
“梁总好!”吴兴像条狗一样半弓着背,朝梁冠天点头打招呼。“恩,小吴啊,”梁冠天一副有钱便是爷的样子“这次为了帮你还上这条数,我可费了不小工夫啊!”“是,是,”吴兴仍然在揣测梁冠天是不是真心要帮他还钱,他敷衍道“以后我作牛作马,都会报答您的大恩的!”
梁冠天任由吴兴满头大汗的站着,缓缓地拉开办公桌抽屉,拿出那本吴兴望眼欲穿的支票,问到:“一共是一百四十二万两千,对吧?”
“是的,是的,”吴兴看梁冠天的架势,是真的要往一张空白支票上填数字,于是戒心顿减,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喜悦和兴奋“就是一百四十二万两千,不会再多了!”
梁冠天在支票上写下了“一百四十二万两千元”的字样,撕下来递给吴兴,教训道:“拿去!记住,不要再赌了,支票直接拿去给赌场的人,你不要自己去银行兑现。”
吴兴担心支票是假的,可又不好明着问,只得找个借口,声东击西地问到:“这个,梁总,我我怕赌场的人只认现钱”
“哼,难道你还怀疑着支票是假的?!”梁冠天这只老狐狸哪里可能不知道吴兴的想法“小吴啊,你是个人才,以后我发财的路上少不了你,如果我想让你死的话,可是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吴兴只好用手狠抽自己几个嘴巴,连连说到:“是,是,我混蛋,梁总您是我的再生父母,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呵呵,”梁冠天走到吴兴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我不让你去银行兑现,是怕你暴露了目标,你知道,聂锋这小子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如果给他知道了你和我的关系,到时我也罩不住你。”
吴兴一想这也对,又急忙说:“是,是,梁总想得周到,我这就去把这件事了了,然后再回来让您差遣!”
“恩,去吧。”梁冠天好象一位仁慈的救世主一般,说得吴兴确信他是真的拿到了一百四十多万的救命钱。可吴兴前脚刚走,梁冠天又恢复了脸上惯有的阴狠之色,他自言自语道:“哼哼,差遣?你到阎王殿去当小鬼让人差遣去吧!”
吴兴兴匆匆地给赌场那位姓寇的老哥拨了电话,约好时间到赌场去还钱,寇哥像是早料到了似的,说:“现在你就可以过来了。”
吴兴叫了辆出租车,一路飞驰到了金有财的家私城,跟看店的打声招呼,就熟门熟路的自己走到地下室去了。
“哎,兴哥,来了哈,”寇哥满脸堆笑“今天就把这条数清了吧,我们老板总催,我都快扛不住了。”
吴兴兜里揣着支票,心定了许多,又恢复了往日的口气:“嗨,寇哥,你们老板也是做大买卖的人,怎么还为这点钱催三催四的!”
“唉,”寇哥叹了口气,说“他做大买卖是他的事,我们做打工仔的,都他妈的得看老板眼色,兴哥您说,是这理吧?所以您就别再为难我了,现在混口饭吃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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