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个月，云姝每日卯时去练剑，练到傍晚回去。
    长渊每日凌晨叫她起床，又送她过去。
    傍晚云姝到家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饭菜。
    起初做的饭，云姝是一点也吃不下。
    但毕竟人家好心，她也不好说什么。
    大概也察觉到自己的厨艺欠佳，长渊也就从最简单的开始学起。
    先是简单的清汤面，再到炒菜。
    几个月下来，云姝的剑练得不错，长渊的菜也做得不错。
    这天傍晚，云姝到院门外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她推门进去，院子里的石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
    长渊见她回来，便端着碗坐在了桌边。
    云姝甩甩胳膊，一把扔下大黑剑。
    她坐到桌边，嘟囔抱怨：“这把剑怎么这么沉？当初买的时候还没觉得。”
    长渊给她盛碗饭递过去，看了看扔在地上的剑若有所思。
    这把剑，的确看着和最开始不太一样了。
    起初买的时候它的成色很暗，整把剑都很暗沉，上面还累积了不少铁锈，都看不出剑身原本的样子。
    但如今这剑，铁锈少了不少，剑身的颜色也亮了很多。
    “你这剑……”
    长渊回头，正想说什么。
    但看到对面的人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他看到她眼下的乌青。
    “啊？怎么了？”
    云姝听到声音，猛然抬头，清醒了一下。
    “太困便去睡吧。”
    对面的人晃晃头，打了个哈欠，眼角渗出泪水来。
    “吃完饭再说。”
    长渊看她这般，问出了最近一直很困惑的问题。
    “你为何这么执着练剑？”
    对比她炼丹和修炼的态度，长渊能明显感觉到她对练剑的不同。
    丹修器修往往更需要天赋，而剑修却更需要勤奋和毅力。
    所以一般剑修都过得比其他修行者更苦些，对心性的考验也更强。
    但以长渊对云姝的了解，她并不愿意拼尽全力去做某件事。
    譬如炼丹和修炼，她都是本着够用就行。
    炼的丹药能换了灵石够生活就可以，修炼的程度能勉强打得过大部分人也就可以。
    哪天不够了再说。
    其它的时间，刷飞升通、吃饭、睡觉、泡澡、种菜……
    而最近她为了练剑，几乎把所有其他的事都搁置了。
    而长渊却也知道，她也并不是一心追求剑道。
    所以他今天问出了这个问题。
    云姝听到这话，觉得困意消散了不少。
    她揉揉眼，再次端起饭碗。
    夹起一片小炒肉往嘴里送。
    小炒肉有点咸，她又就了口饭。
    她看着长渊，和他背后的夕阳。
    她第一次完完整整叫了他的名字。
    “长渊。”
    他不由得挺直了背，侧耳听着。
    “你一直待在修真界，虽然这个世界也有弱肉强食，也会有战争。但如果有一天，这个世界变得完全不一样了你会怎么办？”
    长渊没回答，好似在想着这个问题。
    “我之前的那个世界……”
    这是云姝第一次和他说起以前的事，长渊莫名的有些紧张。
    他一直也很好奇，云姝从前的那个世界是什么样的？
    “我之前的那个世界本来也很美好，虽然不像修真界这样人人会修炼，但也很发达。”
    说到这，云姝斟酌了一些用词，想着怎么能让长渊听懂。
    “即便没有灵力，人们也可以在天上飞，可以日行千里。”
    “我们也有像飞升通一样的东西，虽然运行的逻辑不太一样，但功能却大差不差。”
    “有各种美食，有不同的风景。”
    其实来到这之后，云姝已经很少去想前世的事了，尤其是末世之前的事情。
    “但有一天，有一种东西出现了，我们叫做‘病毒’，凡是沾染上这种东西的人，都变成了怪物，我们叫做‘丧尸’”
    “这些丧尸，见到正常人便会扑上来撕咬，以活人为食，而被咬的人，又会变成新的丧尸。”
    “他们的战斗力虽然不强，但对于我们那个世界没有灵力的人来说，却足够致命。”
    “而且数量极多，只能通过武器爆头才能彻底解决。否则杀不完也杀不死。”
    说到这，云姝觉得眼前的饭都不香了。
    她放下碗，继续说道：“其实我本来也不会打打杀杀，可是在丧尸出现后，不会也得会，想要活下来就必须要有自保的能力。在那种时候，其它的身外之物没有任何用，也无法依靠其他人，能靠的，就只有自己。”
    “所以我才想要学习剑术，哪怕有个万一，也可以有自保的能力。”
    听她讲述完这番，长渊明白了，他也知道之前和云姝产生共鸣时她脑海里那些似人非人的东西是什么了。
    云姝摆摆脑袋，又夹了一筷子小炒肉，长舒一口气，“不过现在的修真界很不错，应该不会出现这种事。”
    长渊手一顿，终究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