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梁挺翘,犹如远山,唇瓣樱红,好似落花。
他忽然明白了。
或许这才是那个刁蛮的小公主的真实一面。
外在的任性与玩闹都不过是她面对世界的伪装。
只有回到这里,在他面前,才会卸下所有伪装。
不经意流露出她原本温柔娇弱的一面。
这种明显的信任与羁绊,让苏白有些不知所措。
半晌,苏白忽然轻轻叹了一口气。
起身离开了。
……
苏白走出杜鹃的公主寝宫。.81zw.??m
看着天边暗沉的暮色,心情莫名。
这时,杜绯走来,看着苏白冷冷地道:“你跟我来。”
现在在杜绯眼里,苏白就是大猪蹄子一个。
刚才更是撞破了那种事。
对苏白自然没什么好脾气。
苏白有些心虚地跟了上去。
杜绯带着他穿过后庭,走入了后花园。
来到了一颗老槐树下。
树影婆娑,光斑跃动在一块白玉墓碑之上。
其上写着“吾母杜灵儿之墓。”
“这是……”
苏白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杜绯冷漠的目光变得温柔起来,她上前轻轻抚摸墓碑。
“姐姐,你知道吗?小杜鹃恋爱了!她也长大了啊!”
追忆中满是遗憾。
苏白沉默。
他骗了她们。
如果杜鹃的母亲在天有灵的话,可能会画个圈圈诅咒他吧。
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我……”
苏白刚想开口,一声清冷的厉喝响起。
“跪下!”
苏白:“……”
杜绯转过头来,目光逼视:“我说……跪下!”
苏白皱着眉。
这个女人太霸道了!
他终于知道杜鹃之前那副女皇的样子是学谁的了。
原来是你给教坏的啊!
苏白和杜绯对视,平静地道:“不跪。”
杜绯眼神冷俏:“这可由不得你!”
巨大的重力覆盖与苏白之身,像是背负了一座山岳。
而且在杜绯的精准控制下,后花园的土地没有承受一分力。
苏白的双肩不受控制地向下压,但硬生生被苏白顶了回来。
目光中透着不屈。
他可以出于祭拜杜鹃生母的敬意跪拜,但不能是被这个目中无人的女人逼着跪下!
杜绯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她没想到苏白竟然可以坚持下来!
力道继续加重,如果说刚才是一座山,那现在就是三座!
而且还是泰山!
苏白双腿止不住颤抖,腿部的肌肉因为巨力被压得寸寸崩解。
血流不止。
杜绯的细眉越皱越紧。
这个男人是宁愿双腿废掉也不肯跪下吗?
恼怒的同时,也不禁对苏白的韧性感到吃惊。
要不要继续加大力度?
可是这样的话他的腿会断的……
到时候小杜鹃生气了怎么办?
正当杜绯犹豫时,后庭处突然传来一道清脆的喊声。
“无面,小姨,你们在哪里啊?”
声音传来,压力顿消。
苏白喘着粗气,冷冷地看着杜绯。
杜绯冷漠地看着苏白。
心底还有一抹微不可查的委屈。
不就是让你祭拜一下我姐姐吗?
干嘛摆出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
现在该怎么收场嘛!!
杜鹃走进后花园,刚一转头,就看到了苏白双腿流血,站在她母亲的墓碑前。
“啊!”
杜鹃急忙朝苏白跑去。
苏白转头看去。
暮色微霭里,杜鹃就像是那只叫苏珊的小猫,飞快地朝他奔来。
“无面你怎么了?怎么会流血啊!”
苏珊急切地围着他的裤腿,喵喵叫了起来。
他有些恍惚。
“没事,我这是之前秘境试炼的后遗症,很快就没事了。”
苏白看着慌乱的杜鹃,微笑着说道。
杜绯眨了眨眼睛。
她都做好苏白告状的准备了。
却没想到他竟然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我刚才是不是有些太霸道了?
杜绯罕见的,第一次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
苏白腿上的崩解的伤口,一分钟不到就已经恢复地差不多了。
苏白现在的身体恢复能力,估计能和浩克拼一拼了!
他原地蹦跶了几下。
“你看,不是没事了吗?不用担心我了。”
杜鹃哼哼两声:“谁担心你了!”
就仿佛之前急匆匆跑来的不是她一样。
杜鹃确定苏白没事之后,转头看向杜灵儿的墓碑。
忽然沉默了下来。
苏白不顾杜绯在旁边瞪着他,摸了摸杜鹃的头。
杜鹃忽然展露了一个笑容:“母后,你常说我是有着天之眼的杜鹃鸟,迟早有一天会飞出桎梏获得自由。”
她的脸上挂着笑,眼底却满是哀伤。
“我逃婚了,去看了外面的世界,也遇到了一个很有趣的……魔人。”
“放心吧,我这里一切都好。”
杜鹃轻轻地跪在了墓碑前的蒲团之上。
她回头望向苏白,哀伤的目光中带着一丝乞求。
“无面,你可以和我一起祭拜一下我的母亲吗?”
苏白沉默着看着杜鹃。
然后缓步上前。
跟着杜鹃一起跪在了墓碑之前。
看着墓碑上有些稚嫩的字体,他忽然意识到,这可能是杜鹃亲手雕刻的碑文。
或许,从母后去世起,杜鹃便自我保护般,带上了面具生活。
苏白温声道:“刚才让您看笑话了……放心吧,杜鹃是一个很善良很温柔的女孩子。”
“我不能给太多承诺,但不论最后的结局如何,我保证……她都会性命无忧。”
杜鹃侧头看向严肃认真的苏白,目光幽深,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这时,槐树上的一簇槐花,落到了苏白的怀里。
他缓缓拿起,槐花香清淡典雅。
一阵风吹来,树影摩挲,像是有人在温声低语。
似告别,似托付。
……
杜绯不知何时离开了。
夜色缓缓降临,苏白和杜鹃离开了后花园。
漫步到了中庭,坐在了高高的台阶之上。
“我母后是在我十岁的时候去世的。”杜鹃抬头看着漫天繁星,轻声说道。
“自从生了我之后,母后的身体便每况愈下……”
杜鹃将头埋到了环抱双腿的手臂之间,闷声说道:“是我害死了母后。”
苏白向后靠,双手撑地。
“我跟你讲个故事吧……从前有个少年,十一岁时双亲突然失踪,只留下他一个人独自生活。”
“最开始的时候,他每天夜里都哭,埋怨父母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