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子, 你喝醉了。”翠莺只觉一股扑鼻的酒味, 忙推开他,轻嗔了一句。
赵强却是全身热烘烘的,多少是有些醉了的缘故, 平日里都会顾着翠莺的想法,今儿酒有些上头, 也不管那么多了,就算被推开, 还是不放手, 俯下头将嘴凑上,又亲了过去,手也开始掀袄子, 往里面直钻。
这动静太大, 翠莺实在担心吵到妞妞,嘴里连连发出嗯嗯声, 扭动着想让他放开, 可她哪里能比得过汉子的手劲,几次挣不开也就放弃了,只能由着他又亲又摸,没多久就觉得他那手心好像攥了火,摸到哪哪就发热, 撩拨得她也跟着热火潮涌,在年三十的夜里,两人第一回没顾上妞妞, 闷哼着攀上了高峰。
等到情潮退下去时,翠莺才从紧张中缓过神来,慌忙套上亵衣、亵裤,总算没把妞妞吵醒,她这颗提着的心也才落了地。
赵强泻了火,这才清醒了一些,抹了把颈上的汗,伸手抱住穿好衣裤的翠莺,压低声道:“媳妇,都怪我喝太多了,下回再不敢了。”
虽说是赵强先失了分寸,可翠莺自个后来也同样保持不住,到不能完全怪他,于是重新将妞妞掖好被子,转个身面对着赵强,轻声道:“也别怪来怪去了,下回别再这么蛮来,要是吵醒妞妞该咋办。”
“嗯,媳妇,我晓得了。”赵强一见翠莺没生气怨怪,当即就开心了起来,扎扎实实将她搂进怀里,整张脸贴在了她的颈窝。
温暖的怀抱总归是让人喜欢的,翠莺稍微挪了挪,找了更舒适的姿势,蜷进了他怀里,两人本想说说话,醒上整夜守岁,可才没多会,两人都开始哈气连连,最后还是抱着睡着了。
翌日一早起来,就给妞妞换上了方氏做的那套新衣裤,之后抱着一身红的小妮子出了院子,往前头去了。
翠莺抱着妞妞,跟赵强一同进了堂屋,见叶氏已经起来,正站在案台前,摆放着祭品,赵强、翠莺他们一进去,就开口道了喜,“祝娘万事大吉,身体康健。”
叶氏笑得很是开怀,忙道:“来,来,昨儿晚上没守岁,压岁钱都没给妞妞,今儿补上。”说着话,就从怀里掏出红纸包的小包,拉过妞妞的手就塞了给她。
今年过年银钱这么紧,很多要买的东西都被砍掉了,翠莺原以为压岁钱也会省了,却没想到叶氏还顾着这点礼数,硬是抠出来钱来包了个压岁纸包,算是很难得了,于是忙笑着道:“多谢娘,妞妞,快给奶奶拜年,多谢奶奶。”
妞妞还不懂压岁钱的意义,拿在手里摸来摸去把玩,听翠莺这么说,就奶声奶气道:“拜年,奶奶,拜年。”
过了年,妞妞虚岁算是三岁了,但周岁其实才两岁多,口齿实在不太伶俐,一句话说不完整,只是几个字几个字地往外迸,听了让人好笑。
“好,好,妞妞过了年也快快长。”叶氏笑着说了吉利话,一时显得和乐融融。
妞妞对压碎红包到没多少兴致,翠莺和叶氏说话间,她就扭着要下地,手指着一旁的赵福,想同他去玩了。
翠莺正想放下妞妞,堂外有人走了进来,“娘,老远看到你在给压岁钱,你瞧毕竟是吉利的事,是不是也该给我肚子里的儿子一个,也好沾沾喜气。”话一边说着,林氏挺着肚子同赵壮一道进来了。
叶氏到真没给林氏肚里的孩子备上一份,为了省钱,她连赵福都没给,只准备给孙子辈的,除了妞妞的,另外就给二囡留了一个,等赵花明儿回来时,预备给她的。
没想到林氏居然开口要,若是不给,好像亏待她一样,叶氏只能又从怀里摸出一个,先把留给二囡的给了林氏,嘴里笑着道:“也没多少,就算给孩子添些福气,愿他平安落地。”
林氏忙接了红包,往自己棉袄口袋里塞去,嘴里笑道:“多谢娘,娘还是最痛咱们儿子的。”
叶氏心里其实并不舒服,可大过年的,也不好起口角,既然都给了,也就算了,同林氏说了几句,就招呼大伙道:“好了,咱们给你爹上香吧。”
一大家子一同上了香后,翠莺就去了厨房,赵强则留在堂里,同叶氏、赵壮、林氏他们坐着说话。
年初一不会有亲戚上门,家里人也不外出拜年,吃完早饭后就没啥要紧事了,就这么一整天闲来无事,大伙都坐在一处聊天,直到翠莺去做晚饭时,都没见丁氏和叶香露面,想来丁氏还为叶香昨儿醉酒的事着恼,不想让她出来丢脸。
闲散地过了年初一,初二一早赵花就抱着二囡,同她家的那口子林大牛一道过来拜年了,这还是翠莺第一次看清林大牛的长相,除了成亲那会照过面,之后就再没见过,成亲那日她谁是谁都分不清楚,哪里会记得人家长什么样。
这会瞧着,林大牛人长得精瘦,看上去一副老实相,到是看不出来是会打老婆的,光从这一点,翠莺就对他印象不佳了。
翠莺正打量他时,叶氏笑着站起身来,道:“花儿、大牛来了,快坐,快坐。”叶氏招呼他们坐下后,就摸出红包递给了二囡,原先那个给了林氏,这个是后来重新包的。
林大牛同赵花一道说了几句吉利话,之后就干坐着,再没怎么开口,只剩下女人们闲聊起来。
才说了一会话,院外就传来了嚷声,“娘,咱们来拜年了。”叶氏一听忙笑呵呵地站了起来,道:“是春儿回来了吧。”
叶氏带着赵花、翠莺刚走到堂外,就见到一身艳红的赵春走了过来,往她身后瞧去,是穿着绸袄,外搭皮坎肩的陈乐富,两只手里提溜着好几个大礼盒子,跟着赵春往这边走来。
“娘,我给你买了好多东西,快进屋去打开瞧瞧。”赵春上来就挽着叶氏的臂弯,笑着拉她回堂屋去。
“这么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咋让乐富拿这么多东西,老大快去帮忙提一下。”叶氏见女婿一个人提那么多东西,瞧他一副头上冒汗的样子,只怕不轻,忙让赵强过去帮忙。
陈乐富一听忙将一只手拎着的礼盒递给了赵强,吁了口气笑道:“还是岳母疼咱,还没给岳母拜个年呢,祝岳母松柏长青,福寿安泰。”
“嗳,嗳,乐富快进来坐。”叶氏乐得嘴直往上咧,忙招呼陈乐富往堂屋里坐,陈乐富应了声就跟着一道进了堂。
一旁的翠莺瞧着到很是意外,上趟见陈乐富还是那副凶巴巴要吃人的样,今儿怎么变了脸,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翠莺心里虽奇怪,面上到没表现出来,兀自跟着大伙在堂上坐,看着赵春献宝一样将一个个礼盒都打开来,到还真装了些好东西,有上好的布料,有精致的糕点,有补身的药材,还带了几样小玩意,是给赵福、二囡、妞妞他们玩的,到是大人小孩全顾到了。
“春儿,这得多少钱了呀,怎么尽乱花银子买这些,娘也用不到,你还是拿回去,到时候送给乐福生意上的人吧。”叶氏看着这一样样的,心里虽开心,却又不免替他们心疼钱,就说了这么一番话。
叶氏这么一说,还没等赵春开口,旁边的林氏先急了,忙挺着肚子站了起来,急着道:“娘,这些都是春儿的孝心,你怎么能让她拿回去呢,你还是好好留着,这样春儿才开心,春儿,你说是不。”
赵春看了眼林氏,没搭她的话,直接对着叶氏道:“娘,咱们乐富今年生意好,小赚了一笔,买这些东西算得上啥,我既然给你买了,你就留着用,别操心有的没的,也别替咱们省这几个钱。”
林氏见赵春没搭理她,也不管是不是碰一鼻子灰,继续笑着道:“对啊,娘,女儿的心意怎可不收。”
叶氏拗不过,也只能笑着道:“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收了,不过只此一次,往后再不要这么破费了。”说着话又扭头对着陈乐富道:“乐富,你整日在外跑,赚钱辛苦,可得省着点花。”
“岳母,这钱咱还花得起,春儿要给你,你就尽管收着吧。”陈乐富一副满不在乎说道,若论起有钱,这屋里还没一个人比得过他。
叶氏见陈乐富都这么说了,就没再拢窈幸灰桓巧希谜郧苛嗳ニ堇铮漭好i先グ锩Γ饺艘煌嗔顺鎏梦荨
翠莺见这会没其他人,手里拎着礼盒,嘴里就问道:“强子,这趟陈乐富咋完全不一样了,以前他也这么和气吗?”
赵强停下脚步,扭头看她,笑道:“我这妹夫是跑生意的,大半是靠嘴吃饭,好听的话自然是很会说的,不过这趟好像特别和气,也许是今年生意顺利,心里开心吧。”
听赵强这么说,翠莺不觉笑了起来,自己确实有些大惊小怪了,上趟两口子正闹着,肯定是没好脸色,平日里要都是这样的话,两口子哪里还处得下去。
两人一同将礼盒放回东屋后,就回头往堂上去了,刚走到堂屋外,就听到叶氏大喜道:“这是真的?”
赵强、翠莺正不知道出了啥事,就听赵春回道:“这趟才去万福寺求了签,是支上上签,解签的说心想事必成,况且也让铁口直断的李半仙算过,说我这胎一准是个男娃,总该错不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