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惊鸿从手术室出来,已经下午三点了。
她换好衣服出去随便吃了两口,就准备打车去辰园。
刚出办公室的门,就有护士跟她说有人找。
她瞥了一眼那个小护士,总感觉护士的眼睛里压抑着难言的兴奋。
小护士在兴奋什么,宴惊鸿在一分钟后清楚了。
当她走过护士台,就看到司景辰坐在护士台旁边长椅上,跟前还有震惊不安的孟云,以及满脸堆笑的院长。
男人的身体被孟云当了大半,但露出来的侧脸也足够让护士台的护士们心跳加速,面红耳赤了。
宴惊鸿走过去,微笑颔首:“司先生。”
司景辰眼皮都没掀,一张脸没什么表情。
院长出声道:“宴医生,这次多亏你救了司南,司先生这次来是想聘请你为司南的私人医生。”
宴惊鸿看了司景辰一眼,不明白这男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聘用她当司南的私人医生这件事之前他们就谈好了呀。
宴惊鸿沉默的间隙,院长还以为宴惊鸿不愿意,看了孟云一眼。
孟云缓缓呼了一口气,开口:“之前是我监管不力,才会把司南的主治医生搞错,弄成你。你也知道咱们医院每天会进很多病人,有时候难免会搞混,你知道弄错应该及时告诉我。”
司南一开始住到云城医院的时候主治医生并不是她。
至于后来为什么又变成她。
那是因为司南不配合治疗,医生护士们都束手无策。
吸财树变烫手山芋,推到了她这儿。
宴惊鸿抿唇一笑:“我还以为那是孟主任的意思,想考验我的医术呢。”
孟云本来就气宴惊鸿竟然真的会搭上司景辰却不声不响,现在又当着院长的面儿回怼她。
一口气哽在喉咙,平复了一下,才含笑开口:“是我的责任,我会跟财务处说一声,扣掉我这个月的奖金,当做处罚。”
宴惊鸿浅笑嫣然:“那怎么好意思,您毕竟是副主任,又代行叶主任的职权。”
言外之意,她这个领导有做错的无条件被原谅权。
院长说:“就这样定了吧,身为主任更应该以身作则。宴医生,那你跟司先生聊聊,有什么需要医院配合的,随时提出来。”
“麻烦院长了。”司景辰淡淡开口。
算是认可了院长的提议。
院长和孟云先后离开,司景辰也从椅子上站起来。“先去吃饭吧。”
宴惊鸿连忙说:“我刚才在办公室吃过了。”
司景辰微微点头:“那走吧。”
两人一起往电梯口走去。
在电梯里,宴惊鸿双手插在外套兜里,维持着自然的表情。
司景辰突然开口:“是不是很开心?”
宴惊鸿微愕,看了司景辰一眼。
想到孟云那幅看不惯她又干不掉她的憋屈样儿,她确实挺开心的。
司景辰似乎猜到了她心中所想,开口:“我又帮了你一次。”
宴惊鸿诚恳地眨眨眼:“谢谢司先生。”
司景辰不冷不热地说:“谢不是口头说说,得付诸行动,光说不做假把式。”
宴惊鸿揣摩了一下司景辰这话的意思,很快开口:“您放心,司南的病我一定会尽全力,不让您失望。”
她很像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将司南视如己出,又怕司景辰说她占他便宜。
电梯直达地下车库,宴惊鸿跟司景辰来到一辆黑色的宾利跟前。
司景辰道:“坐副驾。”
宴惊鸿乖乖打开副驾车门坐了进去,系好了安全带。
两人一路上无话。
六月份的云城,温度已经到了二十八九度。
车内开着空调,一点不觉得热。
宴惊鸿看着车外,想着事情。
没想到有一天她能坐在几百万的豪车里,更没想到,会跟司景辰扯上关系。
人生起起伏伏,真是充满一个接一个的意外和惊喜。
“砰!”
突然,车身剧烈的抖了几下,朝旁边的护栏撞去。
司景辰眼疾手快,打了两下方向盘,擦着护栏划过,带上一阵火花。
这意外来的可真及时。
宴惊鸿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只见后面跟了三辆车,连续追尾。
中间那两辆最惨,被前后夹击,几乎变形。
出于职业本能,宴惊鸿的第一反应就是车里的人有没有受伤。
“麻烦司先生靠边停一下车。”
司景辰把车靠边停下。
宴惊鸿推开车门跑到事故现场,一一询问中间那两辆车里的情况。
紧挨着他们的那辆外形虽然损伤严重,但是驾驶员没事。
再后面那辆车就比较严重,不但车身受损,里面的司机也受伤了。
旁边路口停着的红色轿车里,一个长得帅气的年轻男人对旁边的人说:“不是说都是安排好的自己人吗?为什么会有其他人受伤?”
“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路人被牵连,明明是安排好的。”
宋恪看了旁边的男人一眼:“你最好祈祷那个车主没事儿。”
说完,他的视线落在宴惊鸿身上。
见她一点一点帮助车里的车主脱离危险,好看的桃花眼眯了眯。
没想到司景辰车里会有个女人,还是个漂亮的……医生?
宴惊鸿帮受伤的车主做了紧急处理,直到救护车过来将人带走她才回到司景辰身边。
“没事儿,我们走吧。”
司景辰看了眼她身上穿着的衣服,从后备箱拿了件衣服出来。
“去车上换一下吧。”
刚才因为救人,她的衬衫上沾了血迹。
宴惊鸿没接,很客气地解释:“我身上可能也沾了血,怕把您的衣服也弄脏,这样吧,您要不先回去,我自己打车回家洗洗换件衣服再去辰园。”
司景辰收回手,把袋子往后面一扔:“随你。”
然后就离开了。
传言果然不假,还真是阴晴不定。
宴惊鸿回家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又打车去了辰园。
她去的时候景叔在门口等她,将她迎了进去。
宴惊鸿没耽搁,直接到二楼敲司南的房门:“司南,我是宴惊鸿,我进来了。”
还是跟上次一样,屋子里拉着窗帘,乌漆嘛黑的一片。
她放慢脚步,循着记忆往里面的卧室走去,刚走几步,脚腕上就被什么东西缠上,还发出“丝丝”的声音。
她脚步顿住,大脑有片刻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