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结束之后，em队员自己都有点没反应过来。
这两局看起来赢得轻松，但事实上并非如此。从头到尾em每一个人，都完美执行了战术计划，没有出现一丝一毫的差错。任何一个人在比赛场上，都不可能指望自己能够发挥平时训练中十成的水平，更别说是寄希望于超水平发挥。只有把自己的真实水平不停提高，不停做最基础最机械的训练，让操作成为一种本能一种习惯，才能在比赛上打出最流畅的操作，最好的配合。这场比赛的胜利，不仅是战术布置的好，更是这段时间所有人超强度训练的结果。
基地爆炸的一瞬间，丁鹏杰一下子甩了耳机，扑上去给了张默一记熊抱，吼道，“默哥默哥！！我们赢了！！！”
张扬被他抱住的一瞬间明显抖了一下，他下意识想推开丁鹏杰。但是考虑到镜头前穿帮的可能性，张扬决定还是忍一下，省得惹出什么麻烦。
张扬努力忍耐了三秒之后，终于忍不了了，刚想推开丁鹏杰，结果他还没发力，这胖子自己一扭头冲向了洛阳。
丁鹏杰又冲到洛阳旁边，一巴掌拍在洛阳背后，“你小子行啊！第一波tp回线简直太牛逼了！”
洛阳被拍得差点一脑袋磕到屏幕上，无奈回头看了丁胖子一眼，“大哥，你轻着点啊！我经不住你这熊掌！”
柯桐微笑着站了起来，插了一句，“胖丁大龙团那波指挥得很不错，不愧是老将，有经验。”
陆江山也说，“是啊，当时骑士都在小龙坑等着，看到我们偷大龙都傻眼了。”
丁鹏杰“嘿嘿”一笑，“拿了点大龙，那小龙不是自然也是咱们的了，骑士也太傻了，这点弯都转不过来。”
倒不是骑士转不过弯，而是刚到20分钟就偷龙实在是冒险。而且谁都没想到em打大龙的速度会这么快，就连柯桐看到丁鹏杰pin大龙的时候都有点犹豫。但是那时候洛阳看到丁胖打信号，直接说可以打，陆江山和张默也没有反对，所以柯桐才没有出言阻止。事实证明，自己对线还行，果然在其他方面还是经验少了些。
陆江山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胳膊，“我猜这局的mvp是柯桐吧，偷钱船长无解。不过听说下个版本工资装要改，估计你下一场比赛可偷不了了。”
柯桐笑道，“我也不想再‘偷’下去了，上一场比赛打完，骑士的粉丝都在说我是‘柯贼’。”
洛阳安慰道，“别管别人怎么说，能赢就行了。”
……
获胜队伍例行握手和向观众鞠躬致意的环节结束之后，em一行人揣着键鼠，喜滋滋回到休息室。
李心婵此时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这段时间里，李心婵把骑士从春季赛开始的所有比赛都看了一遍，甚至把打野jojo在韩国时期的比赛都看了不少。然后她把骑士在比赛里惯用的几种打法分类研究，每一种打法里头jojo打野路线的选择和惯用的眼位都仔仔细细整理了一遍，几乎是写了一篇长达几万字的《论打野jojo的刷野路线与gank时间选择》，都能发篇论文了。
陆江山当时拿到这本厚厚的研究报告整个人都傻眼了，而且还被乐尧要求把这些资料都背下来。
如果没有李心婵事无巨细的数据整理，陆江山这家伙怎么可能像开了天眼一样玩得这么顺。
这赛季，无数人都以为是陆江山是突然灵光一闪，开了灵智，学会了怎么用脑子打野。事实上，陆江山突然觉醒，是因为他背后有李心婵这么个专门研究打野路线的数据分析师。
丁鹏杰从台上下来，显然还在兴奋的劲里没缓过来，一回到休息室就七嘴八舌开始吹张默。
“默哥第一场的女警真的绝了！韩凉被夹子夹了多少次，有人数吗？我感觉他那个小炮走两步就被夹一下，而且默哥的e也特别准，小炮第一局真是吃了无数次爆头，对线根本没法打，韩凉直接心态爆炸，可笑死我了。我估计以后比赛上默哥女警必上ban位！”
洛阳也挺好奇，“张默以前玩女警也没这么灵性啊，最近刚练的套路？”
张扬刚走到角落坐下掏出手机，打开俄罗斯方块，还没来得及玩，这就被cue了。
张扬无语了几秒，随意回答，“很简单，对面所有操作看得一清二楚，他后面会往哪里走，我脑子里也很清楚，然后就把夹子放在他的行进路线上就可以了。”
李心婵这会儿也被他们几个人嚷嚷醒了，听到张默这么得这么轻松，好奇问了一句，“听你这么说，好像并不是之前尧哥说过的‘本能’反应，而是看到对面动作之后才做的判断？可是从对手点地板到英雄走过去，不过零点几秒的时间，你要在零点几秒里预判，再找到合适的位置放夹子……这可能吗？反应这么快吗？”
张扬不以为意一笑，显然不想解释这个问题。因为对他来说，这就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没什么好解释的。
乐尧只好回答，“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子弹时间’。”
丁鹏杰好奇，“子弹？什么东西？”
柯桐倒是知道这个概念，解释说，“‘子弹时间’是一种电影特效的拍摄手法，把一秒、一瞬的时间用慢镜头来表现，最经典的镜头就是《黑客帝国》中男主角neo仰身躲子弹的画面。”
乐尧点点头，“没错。从四维时空角度考虑，时间其实是一个相对的概念，不同参考系下速度不一定相同。也就是说，时间的快慢并不是绝对的，一秒不一定永远都是飞快的‘啪’得一下，也可能在某些人眼里，它是两秒、三秒、甚至是无限。打个比方说，也许在乌龟的眼里，并不是它自己行动的非常慢，而是我们移动的很快，它所认为的一秒，就不是人类所认为的一秒。所以，当在某些特殊的情况下，比如说当人类的注意力集中到某种程度，一瞬间在人的眼里也许会被拉长成更久的时间，让人能够有足够的思考和反应时间。”
白泽听到这里，忽然想道，“对呀，新闻里不就有车祸生还者说，在事故发生的一瞬间突然自己动作变得很快，反应变得很灵敏，就躲开了么？”
柯桐也想起来类似例子，“对了，我之前看到乔丹和科比说过，有一种叫‘the zone’的状态。一旦进入到这种状态，眼前的一切事物都会变慢，对手的防守漏洞会统统呈现在你面前，这时的你可以随心所欲选择攻击模式。”
陆江山听了之后却很不能相信，“这是超能力啊？！”
李心婵翻了个白眼，“丈育，这是狭义相对论。”
乐尧笑了，“我也就这么一说，柯桐举得例子比较恰当，也许选手在状态巅峰反应速度会比平常更快。”
陆江山立刻惊悚地看向张默，“到底真的假的？你真有超能力？”
李心婵：“……”
张扬无奈说，“怎么可能。”
丁鹏杰忽然好奇问，“尧哥有过这种状态吗？”
乐尧微微一笑，“嗯……巅峰期曾经有过吧。”
洛阳一直在观察张默。比起乐尧说的“子弹时间”柯桐说的“the zone”，他现在觉得更加奇怪的是张默的态度。从刚才打完比赛开始，张默的反应就很奇怪，说话的神态语气和平时都非常不一样，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洛阳看着张默的样子实在觉得别扭，忍不住问了句，“张默你……哪里不舒服吗？”
张扬自然明白洛阳是察觉出异样了，但是他本来也没打算藏着掖着，于是故意笑了笑没回答，看了乐尧一眼。
乐尧皱了皱眉头，这个话题岔开了，“到时间该赛后采访了吧？你们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快准备下去采访间。”
……
第二天一早，照例是9点起床，9点半吃饭。
丁鹏杰从卧室里晃出来，扑倒在饭桌边，喃喃嘟囔，“好不容易打赢了骑士，今天都不放个假吗？上星期我都快被尧哥给操练掉了半条命。”
洛阳摇头，“怎么可能休息，下一场的对手就是寰宇。”
丁鹏杰使劲拍了两下桌子，含泪控诉，“官方哪个熊人排的什么鬼赛程？！为什么要把骑士和寰宇排在一起？！是要我死吗？！”
陆江山也是顶着一个巨大的黑眼圈，“你们只要练英雄，我呢？！我还要背对面打野的路线图！我从小到大都没这么认真背过书！我背得脑壳都快背炸了！晚上做梦都是路线图！眼位图！控龙时间！你们知道李心婵给我准备了多少套图让我背吗？！我都快吐了！”
李心婵闻言冷笑，“有本事你别背，别赢，别上场啊。”
陆江山一听立马闭嘴，十分憋屈地往嘴里塞了一口辣椒酱。
丁鹏杰看向乐尧，只见乐教练淡定喝着咖啡还一边看比赛录像，神情十分悠闲。
丁鹏杰朝着乐尧伸出一只尔康手，“尧哥，我真的快累死了……您老人家都不累吗？”
乐尧皱眉看向丁鹏杰，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圈，奇怪道，“你这么年轻，怎么还不如我体力好？难道是身娇体弱？莫非跑步跑的不够吗？不然每天给你加一千米？”
丁鹏杰一听到“跑步”两个字立马一哆嗦，从头到脚都精神了。
丁胖子一咕噜坐直，“不不不，尧哥你听错了，我是说下一场要打寰宇！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休息了！！”
李心婵突然说，“桌上是不是少人啊？”
洛阳问，“欧阳雨乐又没起床？”
坐在桌子最远处的欧阳雨乐赶紧举手，“队长我在这儿呢！我起床了！”
众人互相一看，这才发现，居然是张默没影了！
丁鹏杰大惊，塞了一只包子在嘴里就开始满世界找张默。
“默哥？！默哥你在哪？”丁鹏杰先跑去厕所，没人。又跑去训练室，没人。跑去阳台，还是没人。
丁鹏杰跑了一圈都没找到张默，最后回到餐厅，紧张道，“默哥找不着了！不会是离家出走了吧？！”
陆江山觉得他小题大做，“是不是没睡醒啊？你叫他了吗？”
丁鹏杰使劲摇头，“不可能啊，永远只有默哥叫我的份，哪里轮得到我叫他啊？”
“我去看看。”乐尧说着向丁鹏杰和张默的卧室走去，一推门就看到张默卷着被子正睡得熟。
乐尧有点无语得失笑，使劲敲了敲门，“喂，起床了！都几点了！你想被罚跑步吗？”
张默动了一下，嘟囔道，“困死了，再睡一会儿。”
乐尧一听张默的语调就发现不对劲，诧异问，“张扬？”
张扬睁开一只眼，阴沉着回答，“过两小时再叫我，死胖子打了一晚上呼噜我根本没睡着！”
居然是张扬……？
张扬的这具身体，大部分时间都是张默在控制。虽然最近的比赛上张扬会经常出现，但在线时间都补偿，往往比赛结束之后自然就切换回了张默。但是上一场打fs的比赛结束之后，张默是在吃火锅的时候才切换回去。这一次，没想到经过了一整夜，到了白天居然仍旧是张扬在？！
那张默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