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尧进了陈石的办公室，“石头。”
陈石正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看得神色凝重眉头紧锁，被乐尧给吓了一跳。
他看到乐尧，坐直了身子，脸上瞬间换上笑容，“哟，你来了？”
乐尧拉开椅子坐下，语重心长叹了口气，“老陈，我们认真聊一聊。你和凌霄真的再仔细考虑一下吧。”
陈石一头雾水，“考虑啥啊？”
乐尧把一厚叠资料放在桌子上，“这支队伍如果是这种状态，这个赛季也不会有任何起色。”
陈石虽然恨铁不成钢，还是很护崽仔，“话不能这么说！职业选手有输有赢很正常，谁输了比赛都有脾气，更何况是小孩。过一段时间他们就能调整回来……”
乐尧翻开桌上的资料，往陈石面前推了推。
陈石一脸疑惑拿起来，“这是什么东西？”
“em目前五个首发队员的数据和资料。”
陈石翻了翻，这打资料，a4双面打印，起码也得有个四五十页。
陈石震惊了，乐尧不是昨天才决定回队里的吗？哪里来的这些资料啊？难道是他们队伍的资料泄露了？！
陈石狐疑盯着乐尧，“你从哪里弄的我们队资料啊？”
乐尧倒是没察觉到陈石的警惕，自然而然道，“我回国之后不是很无聊么，就把战队2017赛季所有比赛都看了一遍，顺手就整理了。”
“整个2017？！全部？”
乐尧挑了挑眉梢，“一整年常规赛一共才十九场，一会儿就看完了。”
陈石愣了愣，这确实是乐尧会做的事情。乐尧以前就是一个数据狂，每个队伍，每场比赛都非得整理分析一遍。他走的时候给战队留了个网盘，几百个文件夹，看得人头皮发麻。不过那个网盘在他走了之后也就没太有人用了。
乐尧却浑然未觉，自顾自说，“上单李傲然。老队员了，s4开始打首发，s7春季赛加入em，担任队长。这个人技术没有毛病，意识好，支援快。但是他很少主动开团，除非打野来抓，他也很少能单独在线上打出优势。”乐尧看着陈石，“你知道为什么吗？”
陈石迟疑了一下，“因为不擅长线上？”
“错。s4和s5的时候，他线上压制对面压制地很凶，怎么到em就弱了？”
“那……是因为年纪大了？”
“错。”乐尧凉凉笑了一下，“因为他宁愿减少失误，也不愿意去冒险抓机会。说白了就是看重kda，不想背锅。”
陈石挣扎了一下，“呃，他就是这种稳健的打法，也不能说就是怕背锅吧？”
乐尧没有纠结这个话题，继续把选手资料“唰唰唰”往后翻了几页，“打野陆江山，这小孩倒是一直跟着em，从青训队上来的。打团没什么毛病，虽然有点莽。问题是……他根本没有用脑子在玩，刷野路线很容易被对面摸透，gank完全随缘，控龙率一塌糊涂。他到底为什么要做打野？也许他应该去试试adc，这个位置多动动手指头就行了，可以少动点脑子。”
陈石本来觉得如今的乐尧有些变了，看上去变得温和得几乎与世无争。然而一说到战队，他往日那种锐气外露，咄咄逼人的感觉竟然又渐渐回来了。
陈石一瞬间就被前任队长的气魄压制了，乖乖安静如鸡聆听教诲，默默心疼了一把莫名被黑了的凌霄。
“中单洛阳，”乐尧停顿了几秒，“我没退役的时候是不是就在队里了？”
陈石点头如捣蒜，“对对对，他十五岁就过来青训了。”
“我对他有点印象，挺有天赋的小孩。怎么被你养成现在这样了？啧啧啧，真对不起人家父母。”
陈石，“……”
“我倒是觉得s5、s6他打得还挺有风格的，今年玩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陈石弱弱反驳，“可是今年成绩不是比前两年好……”
“那也掩盖不了他变捞了。”乐尧把昨天比赛的数据扔在陈石面前，“如果是以前的洛阳，他根本不会出水银饰带，甚至连个女妖都不会出。因为他有自信能秒了对面后排。虽然这种自信来得有点没道理，但是总比他现在瞻前顾后来得好。李傲然怂是因为不想背锅，洛阳怂是因为他不相信队友，他想靠自己一个人carry，反而失了果断。”
“下路……”乐尧看了一眼张默历年训练赛和正规赛的数据，又看了一眼老油条丁鹏杰的数据图，“我就不说了……”
陈石赶紧追问，“哎，别呀，继续，我觉得你说的挺有道理的，我觉得应该去找他们做一波爱的思想教育。”
乐尧把厚厚的资料本阖上，严肃认真看着陈石，摇了摇头。
“明哲保身的上单，没有战术随缘带节奏的打野，不信任队友想一打十的中单，心态爆炸的ad，还有个养老辅助……你这五个人能打到冒泡赛？是现在lpl太弱了，还是你祖坟冒青烟了？”
“………”陈石无言以对。说实在的，现在比赛他看的也不多，队伍有什么问题……他还真的不是太清楚……
乐尧放下手里的资料，摇了摇头，“退一步说，你怎么知道你的那些选手都想留在em？如果有更强的队伍邀请他们呢？如果有更好的工资待遇呢？跟着你？喝西北风？人家只是跟着你青训了几年，又不是你的童养媳。”
陈石被乐尧给怼了个哑口无言。
乐尧这一大串balabalabala，陈石想了想，可以简单概括就是五个字小破队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