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还肯跟在她身边的也只有春儿一人,其余的走的走,遣散的遣散,早已不知去往何处。
春儿提着壶热茶进来,看着傅萱坐在窗户前发呆,她忙过去关上了窗户。
“娘娘怎能坐在风口?娘娘本就身子弱,若是再着凉了可怎么好?”
“着凉?”傅萱脸上浮起了一抹苦笑,神情哀怨,“如今谁还会在意本宫的身子,别说是病了,本宫就是死在这里又有谁会心疼半句?”
她声音哽咽,眼泪止不住落下:“君上他,恐怕早就把本宫给忘了。”
春儿见此也不禁跟着落泪:“娘娘千万别说这样的话,君上心里是有娘娘的,也是最疼娘娘的,他怎会忘了娘娘?”
正在这时,破旧的房门忽然从外面被推开,发出“咯吱”一声闷响。
傅萱和春儿都吓了一跳,春儿立刻躲到了傅萱身后,傅萱直直的盯着门口,只见房门推开,一抹翠色的身影走了进来。
在这破败的冷宫之中,这一抹清爽之色顿时显得格外刺眼。
傅萱面露惊讶,她怎么也没想到第一个来看她的竟然是她:“枫婷县主,怎么是你?”
“贵妃娘娘,别来无恙。”
宁轻雪步态从容,丝毫没厌弃这破败的环境,她身边的婢女萍儿立刻用衣袖擦干净一块地,供她坐下。
傅萱听着这称呼,脸上的笑带着一抹苦涩:“贵妃?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称呼本宫了,县主是特地来嘲讽我吗?谁不知我被君上去了位分,抛弃在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说不定还要老死在这里。”
傅萱的笑中带着一抹绝望,缓缓坐下。
宁轻雪看着她,眼神中却并无半分轻视:“娘娘何必妄自菲薄,难道您当真就甘心让苏婳一人得意吗?”
傅萱原本黯淡的眼底流露出一抹强烈的恨意,紧捏着拳头:“我当然不甘心,可是我还能做什么?我父亲已经连上了好几道折子,可君上置若罔闻,根本不想再理会我。”
宁轻雪轻轻一笑,笑容中透着一抹寒意:“我这不是来了嘛,娘娘恐怕不知,是太后让我来的。”
傅萱立刻转头看向了她,眼底流露出一抹期望:“太后……”
宁轻雪点了点头:“太后也不愿看苏婳一人嚣张,特让我来告诉娘娘切莫心灰意冷,太后会想法子救你出去的。只是娘娘出去之后可不要忘记,是谁害你落到这个地步,还有是谁在关键时刻拉了你一把。”
傅萱愣了片刻,立刻抓住宁轻雪的手,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县主,还请你告诉太后,只要能从这鬼地方出去,臣妾定不忘她的恩德愿为她马首是瞻。”
“娘娘的心意,我一定会代为转达,时候不早了,我先告辞了。”
宁轻雪起身离开,朝傅萱扶了扶身子,这一次傅萱竟亲自送她离开。
回宫路上,宁轻雪面上依旧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婢女萍儿忍不住开口:“县主,您何必要主动请缨去那样的鬼地方,多晦气啊,太后原本也是舍不得让您来的。”
宁轻雪脸色骤冷:“这种晦气的地方当然不会有人想来,若不是太后有意扶持傅萱,你以为本县主会来?”
“奴婢愚钝,不明白县主的意思。”
“真蠢。”宁轻雪冷笑,“她日后若能离开冷宫,自然会记得本县主的功劳,本县主再想利用她来对付苏婳也简单多了。”
萍儿恍然大悟:“县主英明,只是奴婢实在心疼县主的身子,上次被砸伤还没好全,您就要这么操劳。”
说起上次的事,宁轻雪脸色骤变,这对她而言简直奇耻大辱。
这个仇她一定要报,要加倍奉还给苏婳。
“我的伤有派人告诉君上吗?”
“县主放心,奴婢都派人去说了,说得可惨了。君上听了立刻嘱咐太医送最好的药给县主,能得君上亲自嘱咐,宫中还没几个娘娘能有这待遇。”
“这就好。”宁轻雪面色缓和了一些,想到冷昊焱那绝世的容颜,她的心底就是一热,“既如此,本县主也应当去好好谢恩才是。走吧,回宫之前先去一趟正清宫。”
“可县主,太后还等着您呢。”
“无妨,若是让太子知道了本县主不去及时谢恩,还要怪本县主不识规矩了。”
宁轻雪执意要去,萍儿也只能跟从。
宁轻雪去了冷宫再去了正清宫的消息很快传到了苏婳耳中,这位县主不出门则以,一出门就去了两个事关紧要的地方。
苏婳躺在榻上吃着葡萄,许久不曾听闻这个名字,她还差点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了。
“娘娘,这枫婷县主摆明与你为敌,这一次再去冷宫可是司马昭之心啊。你不知道她有多不要脸,奴婢日日派人去君上那里诉苦,说她伤得有多重,可奴婢私下里派人打听过,她的伤早就好得差不多了,只不过是装样子给太后、君上看而已。”
玉洁说得恨不得手撕了对方一样:“她们这么做无非就想让君上太后责怪娘娘,好在君上英明没有怪罪娘娘半分,只是太后恐怕是站在她那一边的。”
“就算没有她太后也一样会针对我,习惯了。不过宁轻雪去冷宫,未必是她一人的主意,她可不是个蠢人,不会擅自做这样冒险的事。”苏婳仔细的剥着葡萄的皮,仿佛唯一在意的只有手中的事一样。
玉洁似明白了什么,恍然大悟:“娘娘是谁是太后让她去的。”
“聪明。”
“难道太后要扶持贵妃来对付娘娘?”
“有这个可能。”
苏婳漫不经心的吃了颗葡萄,可急坏了玉洁差点没忍住把他从躺椅上拉起来:“若真如此娘娘咱们可不能坐以待毙,要先想法子应付才是,绝对不能再让傅氏离开冷宫,否则她定会想方设法的对付娘娘。”
“这个本宫当然知道。”
“那娘娘您怎能还如此沉得住气啊?”玉洁简直操碎了一颗老母亲的心,苏婳却还是懒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