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他们所料——
伴着愈发清晰的脚步声,没过多久,漆黑的地道口便缓缓浮现出一个人影,煤油灯映照着他,在墙面上投下一个扭曲而肥硕的影子。
借助昏黄的灯光,池醉看清了大公的长相。
——一双浑浊的小眼睛,一只鹰钩鼻,一张长满横肉的脸,以及一撮修剪得当的山羊胡……
他是如此肥胖,如此高大,身躯宛若一座小山般挺立,年轻时想必是一位英俊修长的美男子;然而,从那双小眼中射出的光芒却是如此冰冷、阴鸷,给人一种不寒而栗之感,仅仅是一个照面,池醉就已感受到了那扑面而来的专制、跋扈、独断与暴戾的气息。
但,或许是做了一些能让自己心情变好的事情,大公的神情不免染上了几分贪婪的餍足,他脱下外袍,重新关上地道,甚至很有闲情地哼了两句小调儿。
池醉还注意到,他的内衣下摆处沾着几滴星星点点的暗红,宛如一朵缓缓绽放的恶之花。
多么糜烂……
他必将为这份罪恶付出代价。
池醉最后往屋内看了一眼,接着便和薄冰一起离开了大公的房间。
——今天是3月4日,也是他们进入城堡的第一天。
第二天,池醉是被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吵醒的。
打开门一看,原来是帕拉。
她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两人,欲言又止:“本来你们俩今天的任务是去清扫花园里的落叶,但就在刚才,新夫人指名要你们过去,该不会……”
她的嘀咕声渐渐小了下去:“该不会是重名吧……品如?艾莉?这两个名字真是有够奇怪的,我长这么大还没听过这种名字哩……”
池醉薄冰:“……”
池醉“咳”了两声,故作惶恐:“知道了,我们马上去。”
“这还差不多,你们赶紧的,千万不能让夫人久等,不然夫人生气了怎么办?”帕拉又叮嘱了几句,说得池醉耳朵都起茧子了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等她走后,池醉终于松了口气:“她废话好多,听的好累。”
薄冰看他一眼,语气平静:“你跟她半斤八两,别五十步笑百步。”
池醉:“……”
他刚要反驳,却见薄冰已经出了门。
“喂喂,小薄饼你好歹等等我啊……”
两人很快到达白渐和郝运处。
见到他们,郝运有气无力地打了个招呼,“大、佬,呕……早上,呕……好,呕~”
——嘴残志坚,这是话痨最后的倔强。
白渐端着两个餐盘走进房间,闻言无奈道:“你还是不要说话了,池先生要笑死你的。”
他话音刚落,池醉就爆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猪叫,再次笑的满地打滚。
被吓了一跳的薄冰:“……”
郝运:“……”
艹,好想狗带。
他将整张脸埋进枕头,彻底自闭了。
白渐见状叹了口气,暗道郝运兴亡、自己有责,想要阻止池先生,还是得找薄先生。
他装作不经意地问薄冰:“薄先生,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薄冰使了个眼刀给池醉,池醉果然闭麦。
“严格说起来,长期打算没有,短期打算倒是有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白渐表示理解:“那有什么我们可以帮忙的吗?现在这种情况,应该不是出不出幻境的事了。”
“有,但这件事只能让他去做,说不定还要委屈下他。”薄冰看向郝运。
郝运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神情激动:“是、呕……说我吗?呕……”
薄冰点点头:“我们昨天去了一趟大公的房间,发现那里有个地道,因为时间问题我们没能进去,如果可以……”
白渐:“你们是想让他下去探探?”
“对,我们的身份不太方便,如果是他的话,大概会名正言顺一点。”
“好!呕~”郝运一口答应。
他总算有事情干了!
池醉补充道:“不光是这样,你最好跟那个什么大公多接触接触,用一下美男计。”
郝运:“……”
他还没说什么,白渐先黑了脸:“上面那个可以,这个绝对不行,谁知道那只人模狗样的肥猪会对他做什么!”
“等等,呕……怎么不行?!”原本郝运也觉得不妥,但听贱人白这么一说,他就特别想跟对方唱反调:“哪里,呕……不行?我,呕……魅力无边,呕……搞个他、呕~还不是妥妥的、呕……”
白渐气极反笑:“行,你个小兔崽子翅膀硬了,我回去就告诉你哥!”
“略,谁、怕谁,呕……”郝运做了个鬼脸,再次把白渐气得够呛。
“那个……你们俩等会儿再商量,我先把事情说完,”池醉露出一个挑事的笑容,边说边从通讯器里拿出两三个布团,“这是我和薄冰悉心研发出的秘密武器,喏,试试看。”
“这,呕……是啥?”郝运疑惑。
“塞衣服里面的,像这样。”池醉把布团塞进胸口,做了个示范,看的郝运目瞪狗呆。
“牛、呕,批!”
“那是,”池醉哥俩好地拍拍郝运的肩膀,“这事儿就交给你和白会长了,如果做的好,我和薄冰也会省力些……总之,你们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