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轻轻抚上画上月妃的脸庞,眼中满是浓思:“你知道吗?后宫中来了一位和你形似神不似的妃子。朕对不起你。”
然后他慢慢的将画卷合上:“只望你我的六郎能做个闲散无权的快活王爷。”
“陛下,奴将茶水煮好端来了。”门外李公公已经回来了。
画卷彻底合上,皇上站了起来,眼神归于平静,将画卷又重新放回了原处。
李公公进来,将茶水放到皇上面前,皇上慢慢品尽,换了一直御笔继续批着奏章。
良久他对李公公说道:“小得子,明日下了早朝让景王来御书房。”
“是,陛下。”
夜半将至,上京的人家不论是官宦人家还是寻常百姓,除了那些贪图享乐的人还在聚在一起玩闹,都已经换上寝衣准备入睡了。
景王府内,景王也完成了一天的政务,他唤来阿顺:“阿顺,更衣就寝了!”
站在外面的阿顺立马回道:“是,王爷。”
刚脱下外衣,景王府外,一人脚步匆匆,神神秘秘的往景王府来。
“咚咚咚!”景王府的大门被敲响。
门房小厮有些犯困了,一时竟然没反应过来,又一阵敲门声传来。
他这反应过来,撇了撇嘴,低声咒骂了句:“谁啊?这个点还来敲门。”
他慢慢的打开门,门外的人气喘吁吁,脸上泛着水珠的光,他问道:“谁?这是有什么事?”
那门外的人手撑着大门,换了口气:“大哥,我家大人让我来传话,麻烦通传一下景王。”
末了他还补了一句:“是急事!”
门房小厮看他的神情确实很急,急忙说道:“好,等一会儿。”
然后将门咚的一声关上,急忙向王府书房走去。
书房内华宸川已经换好了寝衣,他将用过的帕子放在疏桐端着的盘子上。
这时在外间候着的清露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行礼道:“王爷,门房小厮来传话,说门外有个小厮得他家大人的令有急事要和王爷说。”
华宸川微微疑惑道:“嗯?”哪个大人这么晚了还来给他传话,什么事这么急?
然后他又接着说:“让人将他带上来。”
清露应道。
不一会儿,那门房小厮被带到了书房,他一进门行跪礼:“奴参见王爷,奴是奉我家大人来传消息的。”
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封信,阿顺见状接过信,又呈给华宸川。
华宸川看了那封信一眼,问道:“你家大人是谁?”
那小厮回道:“御史台徐大人。”
他这么一说,华宸川眉头瞬间皱起,忙拿过了信打开,顺便还对阿顺说道:“送人回去。”
“是。”阿顺带着小厮出去了。
华宸川看完了信,面色沉的不能再沉,徐大人今日晚上刚得到的消息,太子让御史台明早参奏他私造兵器,并运往了昼州。
他冷笑,神色沉寒,看来他疑惑的兵部事情,这时浮出水面了。
太子还真给他又送了一份大礼!
他在房内踱步,思索着明日早朝要如何应对,好在他今日得到了消息。
还有一夜的时间让他做些准备,也不至于明早被太子打个措手不及。
更不至于让父皇因此而猜忌他!
他对清露说道:“去找徐黑大,让他把房德现在带过来。”
又对疏桐道:“给本王重新换上衣服。”
次日,一早房德从景王书房出来,随即华宸川也换上了朝袍从内出门去上早朝。
原本他也算准备好了应对太子的计划,就等在早朝上御史台太子的人对他主动发起攻击了。
但是令他感到奇怪的是,今日只要是御史台的朝臣一说话。
父皇就会打断他们,让他们稍后再议。
华宸川望着龙椅上的皇帝,心里突然有些微寒,他又看向太子。
见太子悄悄看了一眼皇上,那一眼似乎带着有些不解。
他此刻几乎确定,看来太子是先和父皇参了他一本,之后再准备让御史台出力。
他的手握成了拳头,随后又松开,再次看了皇上一眼。
不知父皇等会儿要如何处理这件事,是偏向他还是偏向太子?
下了朝,不出华宸川所料,李公公让他去御书房面见皇上。
华宸川进入御书房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然后他看向皇上比平日里要热情的多,从上座上下来,走到他面前扶起他,温柔的笑道:“六郎,父子之间多这些虚礼做什么。”
“朕今日唤你来,是想着平日政务繁忙,你我好久不曾一同用膳了。”说着他拉着华宸川一同坐下:“快,尝尝,御膳房新研制出的菜品。”
华宸川内心奇怪皇帝的态度,如果太子参了他,皇上怎么也不该这么个态度,他依然恭敬不变:“是,是儿臣不孝,近来都没给您请安。”
皇上笑着摇头:“朕知道,你们忙,有这心朕就满意了。”
一顿正常的早膳用过之后,皇上面色似有愧疚,对华宸川说道:“可曾怪过朕给你的赐婚?”
他这么一问,吓了华宸川一跳,不知皇上怎么突然说起了这个,更不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他怎能不怪。
不过皇帝也没给他回答的机会,他叹口气:“朕知道,你又怎可能不怪朕。”
他伸手拍了拍华宸川的肩膀:“儿啊,原谅父皇一时糊涂吧,也给父皇一个弥补你的机会吧。”
闻言华宸川抬眸望向皇帝,眼中满是惊讶。
皇上笑道:“朕给你一道和离的圣旨,但是现在不能公之于众,待日后你不在上京了,你自己找个时间把圣旨公开。”
他语重心长道:“六郎,可好。”
和离的圣旨,这一下冲击了华宸川,让他喜不自胜,这样最好,也可以还宗自沉的自由了。
但是皇上下一句话的‘不在上京’,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这是什么意思,他一个在上京有实权的王爷不在这里儿,是什么意思。
他心中微慌,是不是父皇还是因为太子对他起疑了,不行他要现在就把这件事解释清楚:“父皇,关于兵部的事……”
“唉!”皇上打断了他:“朕看兵部近来很好,无事发生,你和太子都多虑了。”
皇上起身背对着华宸川,语气虽然还温和,但是带了股坚定:“六郎,快活逍遥一辈子是朕和你母妃此生所期望的,朕记得你母妃曾经和朕说她幼年时在北都多么的自在。”
他转过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华宸川,语气不改:“不如你去帮朕和你母妃去北都感受下自由的风,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