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皮一向这么厚吗？
    他爱个鬼，要不是她扑过来，死白着脸一副“你不帮我我会死”的表情求他，他才不会理她！
    就这种不要脸的话，他不信，电话那头的人更不信，甚至还笑了一声，“别说气话了，你喜欢什么样的，全家人都知道。”
    叶蓁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她紧紧攥着手机，力道之大，指甲隐隐有些发白。
    她垂着眼，轻笑了一声，“时间太久了，可能你都忘了。”
    “什么？”
    叶蓁淡淡道，“我的初恋是个男人，我最开始喜欢的也是男人。”
    韩烈坐在叶蓁旁边，她通话声音开得很大，两人说了什么，他听得一清二楚。
    他莫名其妙地看了叶蓁一眼，心想，尽说些废话，不是男人，还能是女人？
    明哥则一脸震惊，内心惊涛骇浪，难道之前圈子有关叶蓁恋情的传言都是真的？
    男人嗤笑一声，“别闹了，这么多年你连吻戏都不接，你们圈子里的人说你清高，洁身自好，可我知道，你根本做不到和一个男人亲密接触，哪怕是呼吸交缠，都会让你生理性呕吐，这样的你，怎么交得了男朋友？”
    叶蓁骨节凸起，轻叹了口气，“周恋没有跟你说吗？”
    “说什么？”
    “那天发布会现场，我当着她的面和我男朋友接吻的事。”
    ……
    那边没有声音，叶蓁继续道，“我就是怕她不信，所以才做给她看的，就像你说的，我如果不喜欢，碰他一下我都难受，周恋和你一样，最清楚这一点的，我也是在韩烈身上才发现，我原来也不是排斥所有男人，我很喜欢他，他也很爱我。”
    韩烈心中十分不爽，劳资年轻又帅气，舔狗人设也该是她舔他才对，于是第二次被她cue，他张嘴就要反驳，“鬼——”才爱你。
    结果刚发出一个音节，叶蓁就在他大腿上拧了一把，那力道，恨不得拧掉他一块儿肉，韩烈出口的“鬼”字，瞬间拐了三个音。
    电话那头的传来男人的声音，比刚刚多了几分冷然，“谁在你旁边。”
    叶蓁没有回答，而是对韩烈道，“在车上就不用开嗓练歌了吧？等回家你慢慢唱，我打电话呢，乖，你别出声，等我打完带你吃好吃的。”
    韩烈骂娘的话都没说出口，就被叶蓁给堵上了。
    她声音带着笑意，懒懒散散，说话的语气甚至带着几分难掩的宠溺，要不是他亲眼看着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端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韩烈都以为自己见鬼了。
    不止疯，还精神分裂？
    “韩家那小子在你旁边？”
    对方问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十分阴沉。
    叶蓁“嗯”了一声，“我刚刚不是说了，陪他来报警，有人想抹黑构陷他，我总得把我的态度亮出来，他是我的人，谁敢欺他一分，我就十倍奉还。”
    电话那边的男人很久都没说话，
    叶蓁等了片刻，再次开口，“没什么事我就先——”
    “既然在一起了，什么时候带回家让我们也见见。”
    叶蓁说，“刚谈不久， 现在说这个有些太早了。”
    男人道，“你年纪也不小了，爸我爸和叶阿姨一直都挺操心你的终身大事，尤其是叶阿姨，愁得头发都白了不少，既然有对象了，早点带给她见见，她也好安心。”
    叶蓁抿唇道，“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长，阿烈又比我小几岁，事业还在上升期，短时间内，我们还走不到谈婚论嫁的地步，既然没到那个时候，那我觉得就没必要这么早带他去见家长，等过几年他事业稳定了，我们感情也还是很好，他想娶我，不用你说，我也会带他去见爸妈。”
    男人还想说什么，叶蓁却没有给他机会，紧跟着道，“没别的事我就先挂了，阿烈最近在筹备新专辑，压力有点大，这两天又发生了这些莫名其妙的事儿，我想多花点时间好好陪陪他，这周家宴我就不回了，你替我跟爸妈说一声。”
    说完便挂了电话，挂断的前一秒，她还听到那边传来一声巨大的闷响，像是什么东西被挥落在地发出的声音。
    叶蓁不是第一次听，甚至亲眼见过无数次，从前听到都颤抖的心脏，如今却没有太大的波澜了。
    一晃十多年，过去的过不去的，最终都过去了。
    她回过神，看向一旁，韩烈这会儿正偏着头，一脸古怪地打量她。
    叶蓁在她刚刚拧过的地方拍了一下，“还疼吗？”
    韩烈本来都忘了，她这一巴掌立马又让他想了起来，黑着脸拍开她的手，“废话，自己用多大劲儿心里没数吗？”
    叶蓁笑了下，“这不是怕你说漏嘴嘛，好了，算我不对，我拧了你一下，你也拧我一下，扯平行不行？”
    韩烈没好气道，“刚刚在派出所外面拧的一下是被你吃了吗？”
    叶蓁一愣，顿时笑了起来，“还挺记仇，那行吧，那我让你也拧两下。”
    说着将腿往韩烈那边伸了伸，一幅视死如归的模样，“动手吧！”
    韩烈一低头，就看见一条白花花的腿。
    她天不亮就来找他，风衣下面罩的是t恤和短裤，早上气温低，她穿得又单薄，这会儿腿冻得有些发紫，之前风衣罩着看不到，这会儿她伸出来，韩烈才看到，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恼怒地别开脸。
    “神经病！谁要拧你的腿！”
    叶蓁脾气极好，“那你想拧哪儿，腰或者胳膊？你选。”
    韩烈心说这是拧哪里的事吗？她就没有一点男女有别的分寸感？
    叶蓁似乎真的没有，还在催问，“你说一个嘛。”
    韩烈被她缠烦了，抖开她的手瞪她，“拧个屁！你以为我跟你一样睚眦ci必报？算了！”
    叶蓁试探，“真不拧吗？不拧过后你后悔我也不认账了。”
    “闭嘴！”
    “好嘞！”
    叶蓁麻利地将腿收了回来。
    明哥朝后视镜扫了一眼，叶蓁唇角那抹来不及收走的狡黠被他尽收眼底。
    明哥恍然大悟，她哪儿是没有男女有别的分寸感啊，她就是故意的！韩烈是个小傻子，外表看起来凶巴巴，实际上心最软，也最澄澈，叶蓁就是吃准了这一点，故意给韩烈看她的腿，让他心软的！
    叶蓁用风衣将腿遮了遮住，忽然想到什么，低声道，“那个……是睚眦zi必报，你个九漏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