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浓。
户部尚书郭允道家门外。
三个人影,依靠在一条小巷子外面,人手一根木棍。
“增寿,你打听清楚没有,他今天晚上真会出来,这都多久了,怎么还没见人出来?”
傅忠小声问道。
徐增寿有些不确定的道:“不知道啊,我特地去找人打听的,听说今天这小子和几个人约好了,今天去秦淮河上游玩。”
常升闻言,道:“再等等吧,若是实在不出来,咱们翻进去把人给掳走。”
二人闻言,认同的点了点头。
然而就在三人议论之时,却突然听到了自己三人站着的这个巷口墙壁上方,发生了一点响动。
旋即,三人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穿华服的少年,从院墙之中翻了出来。
而且,看这形状,不正是他们要等的人吗?
三人见状,面面相觑,紧接着三人大喜,送上门来的人!
霎时间,三人直接将人从墙上一把薅下来,然后往他嘴里塞了一块布,直接将郭彤给掳走了。
郭彤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自己父亲的重重封锁下逃出府来,刚出府,就被人掳走了。
特别是这黑灯瞎火的,郭彤连这几人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只知道这三人十分壮硕。
很快,三人便架着郭彤,直接来到了曹国公府内。
正堂之中,郭彤被三人押着跪在了李景隆身前。
李景隆看着被蒙着眼睛,堵着嘴巴,双手双脚被麻绳捆绑的死死的郭彤,十分满意。
旋即,李景隆对着三人一拱手,三人会意,旋即直接离开了曹国公府。
他们知道,李景隆是让他们离开,以免他们三人惹下麻烦。
毕竟这郭彤再怎么说,也是户部尚书的儿子,他们三人除了傅忠,其余二人都不是家中嫡子,这件事若是被郭允道知道,免不了会给他们招来一些麻烦。
等到三人离去后。
李景隆这才将郭彤眼睛和嘴巴上的布摘了下来。
郭彤重见天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坐在椅子上阴恻恻看着自己的李景隆。
顿时宛如被猛兽盯住了一般。
同时脑子里想起那天的事情,更是让郭彤寒毛直立,心虚不已。
旋即,郭彤装作一脸迷茫惶恐的道:“九江兄,你这是干什么?为何将我绑来了这里?可是我有什么地方冒犯到九江兄了?”
李景隆看着演戏的郭彤,淡笑了一声,道:“怎么,没杀了我是不是很难过?”
此话一出,郭彤顿时心中一震,心跳加速,讪笑道:
“九江兄你这是说的什么?我不懂,你我这么好的关系,父亲又都在朝中为官,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
“呵呵,是啊,我也在想,你为何要踢向我。”
李景隆说完,突然身上的一把匕首,不经意的跌落在地上,与地面的青砖发出来金铁撞击的声音。
顿时便吓的那郭彤脸色一白,整个人开始哆嗦了起来。
特别是当他的目光落在那散发着寒意的匕首上时,他只感觉自己已经命不久矣。
旋即,郭彤身下一湿,一股尿骚味直接从郭彤身上散发出来。
李景隆顿时皱眉,他没想到这郭彤竟然这么胆小,不过就是这么轻轻一吓唬,这小子就成了这样。
旋即道:“你自己老实交代,我或许可以既往不咎,但你若是不说实话...呵呵。”
说着,李景隆发出几声冷笑。
郭彤听到此话,早已慌了神,连道:“九...九江兄,我我...我当初就是昏了头了,对你有些怨念,所以那日就想踢你脑门一脚,发发这段时间的怨气,真没想要杀你,九江兄,饶命啊!”
“哦?你确定你没受人指使?我这里可是有人跟我说,你好像是被人收买了。”
李景隆眯着眼睛,但不自觉的升起一股杀意。
郭彤听到这话,顿时汗如雨下,连摇头道:
“不不不,九江兄误会了,没有人指使,而且,这只是一个误会,我从未想过要九江兄的性命,谁知道那里有一块石头,这都是巧合,真的,你相信我,真的只是巧合而已。”
谋杀李景隆?
而且还是大庭广众之下,他是不要命了还是他爹不要命了?
这可是皇帝的外甥的儿子,而且皇帝还亲口夸赞过李景隆。
大庭广众之下将李景隆弄死,自己还没傻到那种程度,那日的事确确实实是一个巧合。
自己之所以将球踢到他脑门上,实际上就是他喜欢秦淮河花船上的一个女子,倾慕已久。
但李景隆这厮不讲武德,直接将人给睡了。
他一直憋着一口气,那日蹴鞠,他见场面混乱,但又迫于曹国公家的权势,所以想着踢他一球给自己出出气。
毕竟,打球嘛,有点动作是正常的。
可是谁能想到,自己这一脚差点把李景隆给踢死。
出了这件事之后,自己就被自己老爹直接关在了家里,勒令他不得出府。
出事那两天,他也是忐忑不安,直到听到李景隆醒了,他才放下心来,想离开府邸。
谁知道刚离开府邸,自己就被李景隆给抓来了。
李景隆看着郭彤,观察着郭彤的表情,应该不似做伪,想来应该是无心之失。
看来...这原主有点倒霉,历史上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一出。
不过即便如此,李景隆也不可能不让郭彤付出一点代价。
旋即笑道:“本公爷受了这么大的罪,你郭家连一点表示都没有,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了?”
郭彤听到李景隆的话,顿时喜出望外,道:“小公爷,你要多少赔偿,我给,我给!”
能活命就行,至于钱财,他爹身为户部尚书,这些年暗地里也没少动手脚。
李景隆见状,直接伸出来一根手指。
郭彤看着伸出来的这一根手指,顿时压力倍增。
他知道李景隆之所以不说数量,是想看看自己的诚意,若是自己说少了,怕是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
旋即,郭彤咬了咬牙,道:“一...一万两?”
一万两,已经算是极高的价格了,毕竟在老朱身边当官,太有钱可是会出事的。
他爹虽为户部尚书,但贪赃枉法之事也做得很是隐秘,拿出来一万两,已经是极限了。
然而,李景隆却是一脚直接踹在了郭彤的身上,怒道:“你打发叫花子呢?你也不在应天城打听打听,我李景隆的命就只值一万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