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下车后,叶心婵呆愣地望着锦盒中金光灿灿的嘎巴拉碗,沉默不语。
足足坐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最终咬了咬后槽牙。
随即掏出电话拨出了一个号码。
没一会儿,电话接通了,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低沉的声音。
“喂!叶小姐!”
“孙教授,没打扰您考古工作吧?”
“没打扰,今天上午休息半天,叶小姐,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我这里有两样古玩,挺稀奇的,想请孙教授掌掌眼!”
“哦?稀奇东西,那好,叶小姐,您在哪?我现在去找您?”
“帝豪酒店门口的停车场!对,还是那辆古斯特!”
挂断了电话,叶心婵将胸前的八刀蝉取下,一并放进了锦盒中。
这时候叶望龙走了过来,敲了敲车窗。
笑道:“姐,这回打赌可是你输了哦!”
叶心婵面容冷厉,不带一丝温度,冷冷道:“滚回酒店房间,凌晨一点,钟叔过来接你回京都,回去后给我面壁思过,半年内不准给我出门!”
叶望龙瞬间急眼了:“不是,姐!咱不是说好的吗?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
“要我直接报警让警方带你回去吗?”
叶心婵目光阴鸷,眼中寒意毕现。
叶望龙还是第一次见到大姐表情这么可怕陌生。
脊背都不自觉开始发凉。
这还是那个一直宠溺他,护着她的大姐吗?
怎么突然变得那么陌生。
叶望龙下意识吞咽了一口唾沫,默默垂下了头。
耸的跟受惊的鸵鸟。
哪里还敢有半分的争辩。
畏畏缩缩自觉回酒店房间去了。
直到叶望龙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叶心婵这才缓缓收回了目光。
过了差不多二十五分钟左右。
一辆出租车缓缓在帝豪酒店门口停了下来。
后排车门缓缓打开,一个衣着朴素,戴着黑框眼镜,一身文人气质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扫视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了东边一排其中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古斯特上,径直走了过去。
叶心婵自然也注意到了孙文成,还是特意下了车迎了上去。
“孙教授,实在不好意思,还麻烦您特意过来一趟!”
孙文成笑了笑:“叶小姐言重了,反正今天考古队休息,闲着也是闲着!”
京都叶家大小姐,可不是他一个教授能怠慢的,别说今天休息,就是老婆给他戴绿帽子,叶心婵让他来,他也必须得来啊!
京都叶家,他孙文成可得罪不起!
“叶小姐,您说的稀奇的东西呢?”
孙文成的眼里满是期待。
“在车上,孙教授,咱上车谈!”
“好!”
两人进入到车后排,叶心婵便从座椅下面抱出了一个深红色花纹的锦盒,看着分量十足。
当着孙文成的面缓缓打开。
随着盒盖的翻转,一道金芒瞬间从盒中激射而出。
孙文成眯了眯眼,这光泽明显是黄金在太阳光下反射出的光芒,瞬间兴趣高涨。
目光朝着盒中凝望了过去。
直到看清楚盒中的物品之后,脸色顿时僵住了。
“这……这是……”
急切道:“叶小姐,这东西你从哪弄来的?”
叶心婵咬了咬唇:“一个朋友送的,孙教授,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孙文成拿起那个大碗似的器皿,近距离观察了好一会儿,半分钟不到,冷汗都冒出来了!
“叶小姐,这个东西叫嘎巴拉碗又叫托巴,嘎巴拉是梵语头骨的音译,起源应该是阿三国的湿婆教男性瑜伽师三大标志器物之一,后传入藏传佛教,是由人的头盖骨混合水晶、黄金、玛瑙之类的材料做成的一种骷髅碗,又称内供颅器、人头器,是“修无上瑜伽密部”举行灌顶仪式的法器,为藏传佛教常用法器之一。
以人骨制,乃是取其无常之意。不过制作嘎巴拉碗的头盖骨,一般不能用普通人或者死刑犯的头盖骨,必须来自修行有成的喇嘛,依其生前遗愿制成。在头盖骨边再镶银或镶金。
当然有的是高级战俘,其中最有名的应该就是宋理宗,被杨连真伽掘坟后头骨辗转做成嘎巴拉碗赠送给当时的藏族帝师,直到朱元璋时期才被重新安葬。
您看它的样式,这就是最标准的藏传佛教嘎巴拉碗的造型。
其上有盖,其下有座,座三角形,满缀代表火焰的花纹,一般是用黄金、水晶、玛瑙制作,颅器有表供养之甘露,或代表一切福德智慧资粮。”
叶心婵目光闪烁:“这么说……孙教授,这东西真是人头盖骨制作的?”
孙文成表情变得无比严肃:“没错!看这头盖骨的玉化程度,估计已经有八九百年的时间了,应该差不多是北宋那个时期的东西,大开门,不过具体年代还要用仪器进一步检测!”
叶心婵口中喃喃:“那家伙竟然说的是真的!”
“啊?叶小姐,您说什么真的假的?”
“哦!没什么!”叶心婵咬了咬唇问道:“那孙教授,这东西算不算违禁品啊?”
“这个其实并不好界定,要是现代人头骨做的,按照我国的法律,绝对是违反人道,绝对的违禁品,但要是古代流传下来的,或者在藏地宗教里,毕竟跟宗教文化有关,又因为大多是的嘎巴拉碗是由有道高僧死后自愿捐出的头骨所制,一般不算违禁品了!
不过,像您手里这种级别的东西,一般不是在某个寺庙里当法器供着,就是在某个博物馆里收藏着,民间收藏的人绝对的少之又少。
而且,我个人也不建议您收藏这种在正常人眼里的邪恶的东西,要是想出手,搞不好真会有有关部门人来找您麻烦,着实没必要,我建议您还是尽快找个博物馆上交吧!”
叶心婵深吸一口气,眼神灼灼。
即便现在不算违禁品,但叶心婵知道这东西放手里,麻烦绝对不少!
江澄说它算违禁品,基本也没差了。
随即,叶心婵又从盒中拿出了那枚玉蝉,递到了孙文成面前。
“我说叶小姐,您实在是太不小心了,怎么最近的收藏都是这种跟死人有关的东西呢?
您这玉蝉可是琀蝉,专门塞死人嘴里的陪葬品,而且您这是典型的汉代的八刀蝉,绝对墓里盗出来的,这要是有人故意举报,您这麻烦可真就大了!
今后搞收藏前可要慎之又慎啊!叶小姐!”
果然,孙文成接下来的话术基本跟江澄没多大差别。
叶心婵此刻的脸色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
“孙教授,这回真要谢谢您了!”
送走了孙文成,叶心婵整个人跟失了魂一样。
死死地望着锦盒中的两个物品,半天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直到腿部因为久坐开始发麻最后失去知觉。
叶心婵,这才呲牙咧嘴活动了两下腿,晃了晃脑袋。
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只是,过了差不多十五秒,电话接通。
传入叶心婵耳朵里的不是李梓涵平日里温柔的声音,而是一阵急促的微喘带着无尽的迷醉!
“嗯……亲爱的……嗯……怎么了……啊……”
“梓涵,你在干嘛?”
“啊……我……嗯……我跑步呢!不说了,一会儿给你回电话……嗯……啊~”
叶心婵瞬间如遭雷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