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台货车排成长列,缓缓沿着公路驶出市区,进入相对狭窄老旧的乡道。
“兄弟,这次多亏你帮忙联络了,这点钱你拿着……”最前方那台三联排座的货车上,陆尧从扶手箱里掏出三个鼓鼓囊囊的信封,转身递给了胡子那位朋友。
能够成功购买到粮食,胡子这位朋友可谓是功不可没,替陆尧解决了一个很大难题。
三万块感谢费,在如今这个物价飞涨的时代,购买力只相当于末日降临之前的三千……
不算太多,也不算太少。
胡子朋友也没有推诿,而是大大方方接过信封点了一下钱数,脸上露出满意微笑。
在成年人的人际交往中,哪怕是再好的朋友也不可能一直白帮忙,否则感情这东西是会被消耗的,只有相互给予创造利益,关系才能长久而又稳固。
“你最近有啥打算啊?”正事办完,所有人的精神都放松了下来,胡子随口冲着朋友问道:“市区里面乱的很,要不你带着你家人来我们村定居呗?”
“我们这成立了一个治安队,相对来说稳定一些。”
朋友闻言表现得很感兴趣,抻着脑袋问道:“治安队?这倒是个好办法,农村的常住人口大部分都是同族、几十年的邻居,凝聚力确实要比市区里那些来自天南海北的人强得多。”
“我还真有迁移到农村的打算,你跟我说说,想加入你们有什么条件吗?”
陆尧其实并不打算接收除了本村之外的其他成员,只不过此时又不好直接驳了对方的面子,于是呵呵笑道:“想加入的话得定期缴纳治保费,而且……”
陆尧正说着话,突然车轮像是轧到了什么东西,传来嘭的一声爆响,紧接着车身一歪、方向盘直接失控,车头带着满载的粮食歪歪扭扭向道路两旁的农田栽了下去!
“卧槽!”
“妈的,车胎暴了,抓紧方向盘、踩刹车!踩刹车!”
陆尧大喊一声,伸出双手想要去帮开车的胡子控制方向,但由于他坐在最右边,和胡子之间还间隔着一个大活人,又被安全带系在座位上难以动弹,根本有心无力。
而胡子也是个多年驾龄的老司机,在意识到车辆爆胎的那一刻,便立刻改用双手将方向盘握紧扭正,并未将刹车踏板踩死,而是一脚一脚轻点着。
因为他驾驶的老式货车是没有abs控制系统的,一旦踩死刹车,那么车轮会立刻抱死,而满载粮食而产生的巨大惯性会将车辆直接甩飞出去、发生侧翻。
咔咔!
胡子瞪大眼睛,竭尽全力控制着车辆,终于将它的车头掰了回来,在疯狂向前滑行了二十多米后才堪堪停下!
“发生什么事了?”
“头车头车,怎么失控了?”
驾驶舱内的对讲机响起,里面传来后面那些货车司机的关切询问。
“没事,爆胎了。”陆尧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刚拿起对讲机回了一句,突然就看到前方乡道的分岔路口上,七八台改装着前后钢制防撞梁的越野车,以极为暴力蛮横的姿态冲了过来,直直堵住了车队的去路。
看到这一幕,陆尧短暂愣了0.5秒后,立刻拿起对讲机道:“尾车尾车,马上掉头回市区!”
“后面来了几台越野车,把路封死了。”下一秒,尾车司机声音从对讲机内传来。
“怎……怎么了?”胡子的朋友满脸惊慌失措,不知发生了什么。
陆尧眉心竖起,从车辆座椅下方径直掏出一条由油布裹着的长条状事物,随着布条一圈圈打开,漆黑的枪管赫然暴露在三人面前。
胡子朋友脸色苍白,磕磕巴巴道:“这……这咋还把枪拿出来了?不……不对啊,你从哪儿弄的枪啊?”
胡子也瞪大了眼睛,他根本不知道陆尧手里还有这种狠家伙!
“估计是碰到劫匪了!”陆尧拿起对讲机,沉声道:“这帮人估计是冲着我们的粮食来的,拿好武器,准备拼命!”
最近像这种抢劫的案件实在是太多了,不过大部分都是针对落单人员的洗劫,像这样一次性出动十几台车的大规模事件,倒是并不多见!
啪嗒!
货车车队前方那几台越野车车门打开,三四十名身材彪悍、气质凶厉的汉子拎着各种凶器跳了下来,他们全都佩戴着墨镜口罩,呼啦啦就冲了上来!
嘭!
嘭!
为首的一名男子拎起铁锹,用力将陆尧乘坐的那台货车挡风玻璃两下拍碎,气势非常足的喊道:“都他妈给我滚下来!”
“把车和货留下,人滚蛋,我要钱不要命,不为难你们!”
这两句话喊的颇有种绿林好汉的豪气,乍一听有点像水泊梁山上一百零八将劫道时的口号。
为首那名男子在动手之前,就已经摸清了这支车队的具体情况,他早就知道这帮人都是些农村来的乡民,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估计一个回合就得被自己吓破胆。
所以他才敢如此嚣狂。
男子喊话之后,见车厢里没什么动静,顿时便竖起眉头、拎着凶器就要去拉车门,强行把车上的人拽下来。
啪嗒!
车门被他一把拉开。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把黑黝黝的猎枪顶住了他的胸口!
“我操!”男人看到猎枪,猛然向后倒退两步,满脸震惊。
陆尧面无表情,缓缓扣动扳机。
男人瞳孔紧缩,只来得及说了一个字:“别……”
亢!
猎枪炸响!
半米多长的火舌直接喷在男子身上,在如此近的距离下,猎枪子弹中的几十颗钢珠无一遗漏全都轰进了他的胸膛,几乎将其上半身打烂。
男子被一枪打的倒飞出去两米远,倒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了。
“连座山雕都被枪毙了,你还装他妈什么活土匪?”陆尧一手拎枪、一手持刀,悍然从这具被打死的男子尸体身上迈过去,抬头看向前方的三十多名壮汉!
而随着他的动作,后面货车不断响起开关门的声音,村民们和治安队员们也都神情或阴沉、或愤怒的走了下来,每个人手中都带着寒光闪闪的砍刀、钢叉。
看到这一幕,抢劫者中的一名领头人眉心狂颤,觉得今天……似乎是碰到了硬茬子。